「其实黑道真的没有你想的这麽可怕啦!有些混帮派的反而还比其他人更懂得人情世故,更会帮助别人,所以你不必对我感到害怕,我明明人就很和善。」方宇榕说完还给我个灿烂的笑容,要不是他亲口告诉我,我还不会相信他是有黑道背景的人,毕竟这反差有点大。
「我不是害怕啦!只是有点震惊,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跟帮派扯不上边。」我脑袋似乎还处於打结的状态,看来这冲击太大了。
「那我给你的感觉是什麽?」方宇榕睁大他的双眼盯着我看,被他一看,搞得我浑身不对劲。
「就...像是乖宝宝那种的,然後有点屁孩。」他听到最後两个字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方宇榕之後就没再说话了,就只是一直喝他手中的酒,虽然我早已习惯我们俩之间的寂静,但这次感觉不太一样,好像有个结卡在我跟他之中,怎麽解也解不开。
「你生气罗?」我戳戳他的手臂,但他似乎没有要理我的意思,正当我觉得他不可能回应我时,他却说话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烦躁。」
「你会因为我家是黑道,就不跟我做朋友吗?」他看着地板,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当然不会!虽然一开始我真的有点害怕,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朋友很好的那种人。每次只要我有困难,你都会帮我,虽然常常呛我,但是却又能给我最好的建议,认识你我很开心喔!」这一大串是我的真心话,虽然方宇榕真的很常呛我,或是捉弄我,但是只要我一有困难,他无论如何都会帮到底,有时候我都很怕他被朋友骗或是吃亏。
世界上有百种人,没有人能知道有谁能陪自己走到最後,也没有人知道谁会是在紧要关头捅自己一刀的人,并不是我把人心想得太险恶,而是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方宇榕从小生活在那种背景之中,我想他一定比我更了解所谓的人心,也一定看过比我更多的世面,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他也能明白。
「谢谢你」方宇榕对着我微笑。我没有把握自己会一直待在他身边,但至少我希望我能带给他快乐,给他个依靠。
後来想想,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方宇榕跟别人很不一样,有种很成熟的感觉,提出的想法通常也是十分有建设性的,原来是因为家庭背景的关系。我们是想赶快长大,却只能等时间慢慢推着我们前进,而方宇榕是不想长大,却被逼着不得不比别人成熟,我突然替他感到心疼。
「你是第一个听到我家的事情,却没有逃跑的人,每次只要我跟我朋友坦白,他们就会开始疏远我,到最後我也乾脆不刻意去交朋友了。」方宇榕背後笼罩着的是孤独与寂寞,我从没想过他有这样的一段过去。看来每件事情都是有因果关系的,他一开学会那麽冷漠与安静,只是不想再被伤害,并不是讨厌与人相处。
「拜托,我是谁,韩静渝欸!我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外在的因素,而不要你这个朋友的,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我轻轻握着他的手,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想要给他力量。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紧握他的手,我还是会跟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