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照着你的要求买了你要喝的东西,也顺着你的任性差了吸管再递到你手中。你到底为什麽还要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啊。」何汶薰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微微一笑,「我只是跟着我的心走。」
「何汶薰!」
「你不告诉我小文去了哪里就会一直看到我。」
听见「文」这一关键字,邵辰安的视线中的熊熊怒火冷了下来,那酷似冰的目光不屑的往何汶薰身上一扫,她恐惧得全身一颤。
「你、你干嘛?」
「你知道什麽人最可恶吗?」邵辰安的平静语气似暴风雨前的宁静,他的话停在这一个问号之後,像是笃定何汶薰一定会好奇并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他的牙像是镶上了的吸血鬼的利齿,只要何汶薰开口说的不是他想听的话,他会毫不留情扑向她,用力往她脖子一咬,吸乾她的血。
「什麽人?」
「不顾一切的离去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来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人。」
「喔?是在影射我吗?」
「知道就好。」
「但我没有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她又喝了一口饮料。
「少来了。」
「真的。」何汶薰看着邵辰安,真诚的双眼眨了眨,「我只是想再见见小文,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好不好?」邵辰安不屑的搓了搓鼻子,冷笑一声,「现在的他过得当然好啊──」他的大吼让何汶薰吓了一跳,随着他的逼近,她一步步向後退,脑中警铃大响,明白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沉睡中大老虎的胡须。
「辰、辰安……」
「可是当初你消失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是,邵辰安知道自己激动了,但他不该浪费精力在这种人身上。
「当初……」何汶薰怯怯的问。邵辰安这一刻的爆发终於让她明白自始至终他对她有多容忍。
邵辰安闭起眼深吸一口气,拒绝回忆当时的画面,「哥他不会比那时更失魂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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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邵辰安还是个国中生,而他哥哥邵辰文正准备要考大学。
有一晚,他们全家等着邵辰文回家吃晚餐,外头下着雨,像是预告那晚会有事发生。
他们一家等好久好久,学校晚自习结束时间都过了一小时,邵辰文还是没有回家,原先他们以为可能只是男生爱玩,趁晚上没有太阳去打打球,遇到下雨晚了点回来,所以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妈妈打电话给邵辰文他都没有接,他们才惊觉可能发生了什麽事。
从小,男生都会有一个偶像。
邵辰文成绩好,美术又不错,常常做一些小东西送女生,桃花朵朵开,是邵辰安一直以来的偶像。不像其他兄弟可能会彼此忌妒,邵辰安和邵辰文从小感情就很好,是最铁的兄弟。
见哥哥可能出了什麽事,邵辰安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出去找人,他套上雨衣要出门,父母也准备跟着要出去。
就在那时,门打开了。
邵辰文全身湿淋淋的走了进来,整个人失魂丧志的。
为了不让他二度受伤,邵辰安一家人那一晚都没有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赶紧去拿毛巾和热汤来给邵辰文弄乾身子、暖暖身体。
後来,他们才慢慢知道,原来是何汶薰和他分手了。
而邵辰文也因此考差了学测,必须考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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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汶薰,我不懂欸。你要分手就分手,为什麽要……」
「谁知道他抗压性那麽低……我不过是嫌了一下他当做提分手的铺陈,怎麽知道……」
「嫌了一下?那叫嫌了一下?你知道你的话有多恶毒吗?」对於何汶薰的话,邵辰安感到荒谬,「你说我哥做的蛋糕吃起来像馊水?你知道他看了多少本食谱、做了多少个吗?况且我也吃过,你的意思是我吃馊水长大的吗?」
「我……」
「还有,你说我哥做的手链像随便去回收场捡铁丝回来胡乱缠在一起?你知道他逛了多少间材料店吗?况且他一直以来都有在做那些饰品,而且因为是要送你的生日礼物还特别给美术老师看过,现在是表示那些收过他礼物的人还有那位美术老师都是瞎了眼吗?」
「辰安……」
「何汶薰,你现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要我怎麽相信你回来是真的想看看我哥过得好不好,而不是继续折磨他?」
邵辰安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他的哥哥,他最了解,邵辰文不是一个会因为和女朋友分手就影响自己到学测都考差的人,让邵辰文失了冷静的从来就不是何汶薰和他提分手,而是她口中的那些话让他失了自信,否定自己从以前到现在的所有优点。
「辰安,我真的……」
邵辰安伸手制止了何汶薰的话,「好了,你别烦我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哥去了哪里。」
「辰安……」她还在恳求。
「当初做得那麽绝就不要为现在後悔。如果你够神通广大就自己去找吧。」语毕,邵辰安潇洒离去。
「辰安──」
他没有回头。
「邵辰安!」
他还是自顾自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啊──」
邵辰安的头轻轻一侧,眼角视线他可以看见何汶薰一个人失心疯的在原地跺脚大喊。他没有做错。邵辰安心安理得。一直以来都是邵辰文在保护他,这一次,换他保护哥哥。他不会再容许何汶薰那样伤害他最亲近的人
於爱情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权利离开,那是关乎喜欢与不喜欢的自由意志,没有人可以限制也没有人可以剥夺。
但、中伤另一个人的心,不被允许。
爱,是温暖人的神器,而不是伤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