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我的手,邵辰安带我走到後台,学长背对着我在和其他团员说话,不过听脚步声似也知道我和邵辰安来了。该吩咐的事说完後他带着笑走向我俩,我甩开邵辰安的手用力的揍了他一拳。
「这是你感谢学长的方式啊?」学长按着胸口,一脸吃痛。
「哼!」我嘟起嘴,别过脸。
「别只对我生气,你男朋友也有份。」
闻言,语中人走到了我身旁,再度牵起我的手,不过另一只手放到了我头上,安抚似的拍了拍。他苦笑着,「她昨天已经对我发过脾气了。」
「哪里发脾气了?你这镇暴部队可让我不敢造次。」
「喔?是吗?」邵辰安对我挑了挑眉。
学长饶富兴味的看着我俩,我羞得将脸埋入邵辰安的肩窝。
「天啊!好闪!」
我倏地抬起头。「叶昕平!」
「有!」听闻我叫他的名字,学长举高手,手臂紧贴着耳朵,这模样惹得我弯腰笑了好一阵子,终於不再对他和邵辰安联手设计让我愿意面对「失衡」的情感的事耿耿於怀。
见我们这儿吵吵闹闹,其他团员也围了过来,其中不乏也有邵辰安的哥哥──邵辰文。
「弟,就她?」
「嗯。」
邵辰文打量着我,那犀利的眼神令我恐惧。
「你叫什麽名字?」
我躲到邵辰安身後,怯怯的开口,「蓝、蓝颖之……」
「蓝颖之。」他又看了我一会儿,「满可爱的嘛。」
我露出娇羞的笑容。
「你可要多多包容我弟的任性。」
「哥!」
「他啊……唔──」邵辰文什麽都还没有说,就被邵辰安摀住嘴拖走了。
他们离去後,学长和我介绍了乐团中的其他人,我们聊了几句,邵辰安和他哥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邵辰安再度走回我身旁,牵起我的手,就像一直以来怕我会从他身旁消失一样,两手交叠的动作,彷佛一种确认,保证我不会再从他身旁逃开,又或者至少我要跑他也会知道。
在後台聊了一阵子後,演出也快开始了,献上希望学长演出成功的祝福後,我和邵辰安一齐离开後台,到舞台前的摇滚区,准备接收学长吉他声的洗礼。
学长他们总共表演两首歌,不过在他们之前,还有其它的表演。
终於,又一次的灯暗。我知道是学长要上场了。
聚光灯打下,邵辰安放开了我的手。
「怎麽了?」
「我去一下厕所,你乖乖的别乱跑喔。」他拍拍我的头,离开我的视线。
他离去的脚步声伴随鼓手鼓棒相击的节拍拉开表演的序幕,那是一首我从来没听过的曲子,猜测是学长乐团里的人自个儿写的,邵辰文歌声和他带给我的犀利印象大相迳庭,从他口中唱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和着温柔,缓缓钻入心底,搔啊搔的勾出每一段和邵辰安一同拥有的美好回忆。
──「因为你是我的哥儿们,所以我会担心。」
他的担忧,总是让我感觉到被爱的幸福。即便曾经那样的爱我以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怀。
──「可是你笑得那麽假真的很像小丑。」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专属於邵辰安的「邵式温柔」。藏在戏谑背後无底的温暖,这一生,戒也戒不掉。
──「不然你当我女朋友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我所能记起的最初一次他的不真心告白。如果当时我点头了,是不是会少走很多心痛路?
──「不要再跑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
一直都没什麽耐心的他,竟然为了我忍到了高中毕业。我其实不是真的想逃,我其实比谁都想留在他身旁,只是女孩都想要有明确的爱情,证明自己资格。
──「那一天,我问的如果都不是如果,而是我要的结果。」
如果他早一点说出自己也打破平衡,我想我也会早一点投入他的怀抱。
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想起他,我望了望四周。怎麽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第一首歌都结束了,还是没有看见邵辰安的身影。是身体不舒服吗?
着急的我准备离开去找他,就这一刹,聚光灯打下,数亿的小小光点聚集洒落在我身上。
「蓝颖之,」我抬头望向舞台,「这首歌,献给你。」站在麦克风架後头的,不知何时已从邵辰文换成了邵辰安,两张因为是兄弟相似的面容,线条却决然不同,比起邵辰文的刚毅,如今的温柔面孔,我的心一点一点奔驰了起来。
学长轻轻刷过一个和弦,邵辰安一声低沉的轻哼,大鼓随之一下一下的打着节奏,不同乐器的声音交融恍若织成一条红线,将我和邵辰安的两颗心紧紧相牵。
「打开爱情,差你手中那一把钥匙;我们之间,是最浪漫的爱情故事。
曾经曾经,你我不懂爱的定义;现在现在,终於明白那不是友情。
所以──
如果你许愿,说你想要星星,我会不顾一切摘给你。
其实我的爱很透明,透明的只有你,也只有、关於你的事。」
邵辰安的歌声到达一个高音点,鼓声也越来越紧凑,最後鼓手敲下一个重音,所有旋律骤然停止。
他轻声开口:
「现在我要告诉你……」
歌声像是起头,一切重新运转。
「你笑、疯,因为我陪着,可以恣意索取,属於你的温柔;
你哭、怒,因为不认输,说句我爱你,有多难?」
那一「难」字邵辰安拖长了尾音,加了点装饰用的假音,虽然华丽,但我懂那包裹着曾经我们面对彼此,想跨出一步,但又害怕受伤的犹豫与挣扎。
学长的吉他来助兴,弹了一段精彩的独奏和邵辰安的歌声相互点缀,全场齐声叫好。升了一个key後邵辰安再度开口,虽然只是轻轻柔柔的歌声,但我终於明白,那日在公园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夹杂了多深的情感。
这歌,就是那日他在我到之前,偷偷哼着的那首吧?
「你笑、疯,只是因为我,从前我不懂,以後会守候;
你哭、怒,却不说出口,让我陪着你,到永久。」
「蓝颖之,」似是到了尾声,音乐一点一点化在空气中,更显邵辰安告白的深情,「ILoveYou.」
「哇呜──」台下所有人围着了一个圆,将我包在中间不断的尖叫,那尖锐的声响像是划破屋顶,准备迎接星星落下,成为我和邵辰安婚戒上的闪亮钻石。
我看着邵辰安,隐隐有点想哭,他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一步一步踩着阶梯,拨开重重人群走到我身旁,陪着我一同站在聚光灯底下。
「虽然你已经听过了,但这话我说到嘴烂都不会腻。」
看着他,忽地我哑了。
「我爱你。」
害羞的,我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轻轻抚着我的发丝,邵辰安轻声在我耳旁传送语波。
「你是、只属於我的公主。」
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这辈子,我跟定他了。
没有为什麽那麽肯定,甚至我还太过年轻也许不够深思熟虑,但我明白,现在的他是我想要的,如果他没改变,而我也没改变,我只想牵他的手,走到地老天荒。
恋爱是一种感觉,而婚姻是感觉堆积化作勇气,陪伴两人一同走向人生的尽头。可能现在我不懂,但在彼此磨和的过程中,相信会慢慢摸索出最适合我们的相处之道。
伸手环住邵辰安的腰,我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他逐渐加速的心跳,是我最喜欢的节奏。
我轻轻掀唇,回应他的深情、回应他的爱情、回应他的真心。
「这辈子,我也只做你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