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音為愛】序章:《平衡》 — Ch6 緊握─放手(4)

在一个世界已经漆黑的时刻,到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真是奇妙的感觉。虽然、我口中的世界只有台湾,而那灯火通明的地方只是小小的一方夜市,但只要有一点的光亮,黑夜就不再会是黑夜。

黑暗永远不可能吞噬光明。

夜市很吵杂,人来来往往,不断从我和学长身旁走过,照理讲我们应该要用很大的音量说话才能听见彼此,但、这世上就像切割成了无数个小房间,我们在这透明空间中能看清外头的风景,却也能听见对方在说什麽,不用嘶吼,一字一句照样那麽清楚。

手里拿着烤玉米,我抹了抹嘴,「刚出来看操场还亮着,球队还在练习吗?」

「不晓得。如果教练准时到通常不会到那麽晚。」

「所以我留下来那一天……」

「嗯,是有练了久一点。」

「真辛苦。」

「做什麽事情都需要努力才有收获啊。」

「也是。」我又咬了一口玉米。

与学长肩并肩走着,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他没有向邵辰安一样扣着我的手,却是偶尔拉住我的袖子要我往内侧靠一些,最後,甚至直接将我拉到他的另一边,自己走在外侧保护着我。

学长与邵辰安都是那样的照顾我,不过学长的好不着痕迹,而邵辰安的好则是如同印章按上了红色印泥般,清清楚楚的盖在我手上,告诉我他就是对我那样好,好到、让我想要忘记他,只要一想起他对我的温柔、那千分之一的体贴,就恋恋不舍,迟迟不愿放下。

「还想吃什麽?」

目前为止我总共吃了一只烤玉米,和学长合吃一份大和一份的烤鱿鱼,还有焗烤马铃薯外加冰淇淋一只,感觉吃了很多但其实肚子也没有很饱,因为都只是小点心类的食物,不过逛夜市不就是这样吗?看到什麽就买什麽、吃什麽,学长也很有义气,说要请客就都抢着买单,害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希望这样甜的、咸的混着吃,回家不要拉肚子才好。

觉得自己真有福分,到哪都有人愿意请客。以前是邵辰安,现在是……

等等,说到他,我怎麽好像真的……

忘记自己是跟学长出来,我一步一步跟在熟悉的人影身後,然後他走到一摊黑糖奶前,向老板点了一杯。邵辰安最讨厌喝加了牛奶的东西了,应该不会是他吧。这麽想着,我准备转身离开,就这一个当下,一位人影朝这个方向奔来,不看路的直接往我身上撞,那撞击力道我差点跌坐在地,不过好在有人扶了我一把。

「谢谢。」抬头,是学长。

「怎麽随便乱跑呢,真是的……」

「对不起啦。」我吐了吐舌头。

「怎样?是想喝吗?」学长指了指黑糖奶的小摊。

我摇摇头,「只是刚才好像看到邵辰安……」

「你没看错啊,真的是他。而且……」学长将眼神往邵辰安身旁的女子一扫,「他应该是跟女朋友出来约会吧?」

邵辰安?女朋友?约会?

等等,我刚才只看到他一个人啊,怎麽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女的?一定是学长眼花了!我揉了揉眼,再仔细一瞧。的确,邵辰安身旁还站着一个女的,他将钱交到老板手上接回饮料之後,没有插下吸管自己喝,反而交给了那女子。

我再次睁大眼睛仔细一看,那身影很清晰,不是什麽女鬼或是幻影之类的,学长没有看错,我也没有看错,那前些时刻……

选择性视觉作祟吧?

一直,我的目光都只在邵辰安身上,所以才会忽略了其他在他身边的人事物,同理如你以为他是在看你,但他其实是在看你身後的风景或是你身後的另一个女人一般,我们只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以片面的画面概括整体。

胸口、猛地、有点闷。

我的眼中只有他,而他眼中、容不下我这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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