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
寒冬。无人的海边,夜色像墨一样黑。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着蹲在灯下的百合。怀中满脸愤恨,睁大了眼睛,瞪着不停哭泣的百合。
怀中:百合!你再说一遍!
怀中的声音颤抖着……百合哭个不停,几乎陷入了疯狂的歇斯底里。
百合:我说,我爱上别人了!
怀中也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他冲过去把百合抓起来,用力摇撼着百合的肩膀。
怀中:百合!你疯了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吗?
百合哭到泣不成声,几乎喘不过气来。
百合:怀中……我爱他!……他跟你……不一样,……他什麽都没有……他很可怜……他比你……更需要我……留在他身边!……
怀中眼里燃烧着的愤怒,像火一样,烧痛了自己,也烧痛了百合。
怀中:只因为他比我更需要你,所以……你要离开我?
百合哭的更厉害了。
百合:怀中……对不起!
怀中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几近心碎的哭了……
怀中突然大吼一声,猛然转身往大海冲去。浮涌的海浪中,怀中愤然一跃,跃进了海里……百合怔住了……随即也哭着冲进了海里……一个浪打来,不谙水性的百合,倏地被冲倒在水里……怀中潜近,一把扶起了百合,他一脸的焦急。
好不容易才站定的百合一脸狼狈,脸上分不清是海水还是泪水。怀中凝视着百合,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怀中:百合……你怎麽可以对我这麽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百合已经哭成泪人儿了。
百合:怀中……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我一定是疯了!怀中,我疯了……
百合看着怀中,她眼底深深的痛苦,像是会传染一样――怀中凝视着百合……终於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百合紧紧抱着怀中,也陷入了痛楚。
豆大的雨滴,忽然滴在怀中脸上……怀中抬起头,看见黑沉沉的天空、无情的下起倾盆大雨。怀中的脸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是更深更深的绝望。
***
百合一脸痛楚,凝望着天上,她在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百合:小猫咪,你知道吗?这段回忆,因为太过难堪,又太过痛苦,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小猫叫了一声。百合轻抚着小猫的毛皮,像要试图抚平自己混乱的心情。
百合:其实我才刚离开,就後悔了……有好几次,我在半夜,打电话想跟他说对不起,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我马上就把电话挂断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现在――我也嚐到了他当时被抛弃的痛苦……那是我在心里说一万次的对不起……也不能弥补的……
小猫又朝着百合,咪呜咪呜的叫了好几声,继续舔着百合的手。百合突然察觉到小猫的需求。
百合:啊,对不起,一直听我碎碎念!你一定饿了吧?我也饿了!想起来,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没关系,我包包里好像有一包饼乾。
百合打开包包,好不容易翻找到一小包饼乾。百合把包装袋撕开,把早已被压碎的饼乾屑倒在手上。小猫小口吃着,连续吃了好几口,又抬头看着百合,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百合笑了。笑的很勉强,却很温柔。
百合:没关系,你吃就好。我不要紧……我喜欢看你吃。快吃吧!吃饱了,你就不会饿,也不会冷了!
程寅屏息聆听着,他一脸的心疼。
一辆车,自远方急驶而来。明亮的车灯与轰隆的车声,同时惊动了程寅与百合。程寅来不及转头,刚好与百合诧然的眼睛相遇。
两人眼神交会的瞬间,程寅看见百合消瘦却美丽的脸上、还挂着一行清泪。百合脸上,那份凄冷、寂寥却蕴含着无限温柔的美,蓦地撞击着程寅的心――我不能相信,我竟在这样一个雨夜,意外遇见――一个如此善良却又可怜的灵魂。……
程寅心上,那把尘封已久的琴,忽然被眼前这个陌生女子所弹拨,奏出了久违的、柔软的乐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