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自己真正的梦想後,或许是心境转变的缘故,或许是有了得以追求的目标,读起书来轻松不少,考试的表现也很顺利,顺利到……第二次段考,我以平均将近九十八的高分居冠。
校园开始流传「陶子茉强势回归」的谣言,不再有人在背地里说闲话,妈妈解除长达一个月的禁闭……所有的一切逐渐上了轨道,周遭的亲朋好友几乎以为陶子茉已经回来──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陶子茉早就不存在了。
「子茉,你好了吗?」
放学时分,沈一宇一如往常地等我一起走路回家,我语带歉疚,对他扯了个谎,「我想去一趟图书馆,你先回去吧。」
「你最近很常去图书馆呢,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怕自己会待很久。」我微笑,朝他摆手,「快回去吧,明天见。」
「那好吧,我先走了。」他回以一笑,「掰掰。」
待沈一宇走远,我拎起书包,举步往图书馆的方向前进,只不过我的目的地并非图书馆,而是相隔图书馆三条街的书店,名为寂寞。
妈妈解除我的禁闭後,我开始以在图书馆自习为由,独自跑去寂寞看书,一点一滴累积发型设计的相关知识。
我还在寂寞买了一本新的素描本和一盒铅笔,趁着每晚的睡前时光,描绘书上各式各样的发型,精进我的素描功力。
今天是《MODE》出刊的日子,我欣喜地买下杂志,迫不及待想要回家拆封,好好研究里面的内容。
或许是过於沉溺於发型设计的关系,我才会没有注意到,从我光临寂寞的第一天开始,始终有道温柔浓烈的目光,静静守候着我。
「子茉,你今天也去图书馆?」一回到家,妈妈就开口问我。
「对啊。」最近的我发现自己非常不适合说谎,只要没说实话,心脏就会开始不规则地跳动,「对不起,我待的太晚了吧?明天放学我会直接回家的。」
「去图书馆读书是件好事,你要去就去吧,我不会阻止你。」她莞尔,「只要你的成绩维持,别整天让我提心吊胆,担心你能否考上医学院,我都不会干涉你。但是在外面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我喜出望外,没料到妈妈会这麽说。
「手洗一洗,准备吃饭了。」她催促。
饱餐一顿之後,我立刻回房,兴奋地拆开杂志的包装。
翻开第一页,我的目光顿时被蓬松的包包头吸引,开始仿照描绘前,我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一口放入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我不由得勾起唇角。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以前的我要把棒棒糖锁在抽屉里,但是既然棒棒糖没有过期,我也不疑有他,嘴馋的时候就会吃个棒棒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等到完成素描,我把所有相关物品锁进抽屉,抱着换洗衣物来到浴室。
洗完澡之後,我回到房间准备吹头发,但是妈妈却突然打开门,厉声说道:「陶子茉,你居然敢骗我!」
看见她手中的发票,我慢半拍地想起,刚才我随手把发票丢在桌上。
想不到竟然会被妈妈发现,我……
「你明明就是去书店,为什麽要说谎?」妈妈生气地晃了晃发票,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没事学什麽发型设计,你要成为的是医生,不是设计师!既然有时间做这些没用的事,为什麽不多读点书?有关发型设计的东西统统拿去丢掉,不准再让我发现你分心,我不允许你出任何差错!」
「妈妈,我──」
「你还想说什麽?头发吹乾了就开始读书!」她不愿正视我,丢下一句话便下了楼。
隔天一早,妈妈摆着一副臭脸,没有打理我的早餐,而是给我一个五十元的铜板,要我自己去外面买。
上学的路途中,沈一宇试图逗我笑,但是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没有给他半点反应。
妈妈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该怎麽说服她?
我的成绩明明就没有退步,为什麽不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的梦想明明就不是当上医生,为什麽要欺骗、隐瞒我?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我想得头痛欲裂,心情糟糕透顶,直到抵达教室仍是如此。
「桃子,你的心情不好吗?」王熙蕾看我的眼神充满担心。
「我没事。」我勉强弯起唇角。
「有事的话记得要说喔。」她仍放不下心,「对了,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啊?」
「刘文翔,高三的学长。」
「我认识他吗?」我困惑。
「不认识。他大概是想和你告白吧,我真的不明白,那些想追你的人,头脑是不是进水了?你明明就已经和沈一宇交往了,他们干麽还对你纠缠不休?」她不屑地说。
「我出去看看,等一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