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靖雪 — 新居

大雪纷飞的腊月下旬,靖佑终於要搬离打扰近一个月的林宅。

靖佑先行叩谢了收留他些许日子的林府,林师爷也在百忙之中帮他打里一些事宜让靖佑很是感谢,幽山上的仆役也都全都接过来,已经在新宅内整理物品,除此之外,还有些以前的门生也搬进来,靖宅内人声鼎沸,折腾了一天才得以休息。

牙牙兴奋的在宅院里到处乱跑认识新环境,左青右青得佑及其他门生一行人平常是在偏殿一起吃饭,靖佑则是习惯一个人在客厅吃饭,不过今天靖佑特别把大家集中在院子一起吃饭。

「今天真的谢谢大家,不管是仆役还是门生都好,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都要好好相处。那我靖某在这边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他举起杯子,大家也纷纷举起自己的杯子回应。

这场家宴大家都敞开的喝,酒量不好的没两下就被抬出去,有的玩开了,在一旁唱歌;靖佑静静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嬉闹的大家,心境似乎好久没有这麽平稳过,晓驹不知道何时坐到自己身边。

「夜深风重,小祥要不进去客厅取暖?」

靖佑摇头,得佑刚好在他身後批上披风,靖佑谢过他并且告诉他自己还要在外面坐一下。

喧闹直到亥时一刻大家才纷纷回房休息。

隔天一早,昨夜在统领府忙伙了一晚的林元带着礼物直奔靖宅。

「得佑,靖兄呢?」他一进正厅没看到人便抓了着离自己最近的人询问,

「昨天家宴闹得比较晚,先生还在睡。我带你到正殿等候」

「不了,跟他说我来过,我之後会再拨空前来拜访。」说完把礼物教带给得佑便先行离去。

晓驹在京城的府第休息,这时外面有人进来传话说有访客进来,她以为是江极便有点不悦得说不想见。

「可是…」传话的是她手下最得力的罗将军,看她神色闪烁对方一定是她不敢拦的人,果不其然,对方很大方的直接走进来。

迪闪见通报的将军一直没回来,在门口来回踱步,後来也不管那麽多乾脆直接走进去。

「丫头」晓驹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跟称呼便放下书本抬头望着直闯他客厅的男人。

「迪闪!」晓驹豁然起身走上前,对方伸出右手抓着得一只野鸡举到她面前

「你不是爱吃南蛮那边的野鸡,顺路带来」他手又往前一伸,晓驹便抄起那只鸡往他头上猛打。

「欸你这没良心的丫头。你以为我真的想你吗?要不是过几日咱们要册封,谁想来找你。」他说得没错,前几日皇上派人传旨说正月十六是个吉日,要册封她为郡主偕同迪闪同日册封。她本来预计只在都城待两个星期,但眼下春节将至又要行册封,皇上准她等仪式过後再返回南蛮,那边的事宜只好先麻烦马副将军。

「好了。咱们进去说话。」迪闪抢过野鸡,拉着晓驹走入正殿。

「南蛮那边如何?涛儿还好吗?其他弟兄呢?」晓驹把野鸡交给身边的婢女,旁人也立刻端上点心及酒。

「你也不问问我,开口就是别人」他拿起太师糕用力的咀嚼,晓驹无奈的笑了笑,不懂都要结婚的男人怎麽个性还像小孩子一样。

「好~那你路上如何?」

「还行,十年没回来了,自从先生家…」他怕勾起晓驹伤心的回忆赶紧改说别的

「燕祥先生还好吗?」

「很好,就是身体没有以前健壮了。过几日我再带你去拜访,他最近刚搬家让他休息几日。」

「好咧。南蛮那边就老样子,不过…」他吞下第二块太师糕接着说:「我进关後,有人来禀报说南蛮部落里面有一匹人马因不愿臣服大燕而要求自行建立部族,南王也同意。此族名为袖族,涛妹妹那边已经收到南王的消息,不消几日摺子也会到皇上那儿。她本来打算要派鸽送信给你,我就说我一并把消息带来就好,所以鸽子就被我烤来吃了。」晓驹瞪了他一眼回说:

「南王个性一向温和,他们也是过怕战事又起才会同意。这些年,南蛮在外族中势力最为庞大,也多亏他们边境才得以维持安定。」晓驹佑详细问袖族目前的紮寨地,在地图上做上记号;即使人在都城却心细边疆之事,迪闪看着认真的晓驹眼里都是笑。

气候依然寒冷,靖佑的身子弱便鲜少出门,访客除了来询问事情的太子或是燕王,其他多为自己的门生朋友,其中林元可是最积极的。他们之间的情谊也在这段时间内突飞猛进,起初林元也以为自己疯了才会爱上一个男人,可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很确定自己真的疯了;但想到衷情自己多年的暮雪长公主,不免感到一丝愧疚。

快到年下,不管是宫里还是都城都为了张罗上元节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靖佑到是得了空谋话之後的事。过了晌午,下人进来传话说林瑄来了。

「靖哥哥」她行了礼,靖佑请她坐下。

「今日怎麽得空来找我?」靖佑把桌上的点心推向林瑄

「早课做完了,本来下午要练剑,但是爹爹在宫里忙,所以我练了半个时辰就跑出来玩了。过几日姐姐就要偕同姐夫一起册封,皇上方才又派人传旨说等上元节过後挑个吉日把咱们姊妹得婚事办一办,这不,姊姊又可以多待在都城几个月。」她多不希望姊姊到那边陲之地受苦,但靖佑知道那里才是最适合晓驹的地方。

「今天是十五,靖哥哥你初到都城不知道咱们这每逢一、三、五、七、九及十一月的十五日,在西市的艺街都会举办斗画。」

「斗画?」晓驹喝了口茶点点头接着说

「艺街揽有需多才女,琴棋诗画甚至骑马武术功夫都有,大家靠卖艺为生。每种技艺都有一个总管的商坊,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正是月楼,由一名月姑娘经营,负责统管所有以画为生的女子。所为斗画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活动,在艺街的街尾筑起高台,月楼会派出一名画师跟其余没有在月楼名下的人比画,女性优胜者可加入月楼,男性则有重赏;月楼里的画师画技可都是超凡脱俗,要赢可不简单。斗画最後就由月楼主亲自在台上做画,台下观众争相出价,高价者得胜做为结尾。」

靖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活动,今天也没那麽冷出去走走也无妨;

他开口叫唤左青等人进来。

「左青右青,你们跟我去吧。得佑家里就麻烦你了。」三人得命後行了礼便退下。

「哥哥是在担心什麽吗?」

「这麽热闹的场合人多复杂,有点戒备才好。还有谁要一起去吗?」

「以哥哥跟林元哥哥说忙完就会来,晓驹姊姊要陪迪哥哥去看赛马,且他们两人也不喜欢欣赏画作。江哥哥是没兴趣,可是阜儿有兴趣他之好陪同随行了。晚点马车就会来接你,大约申时会到。」林瑄暗自庆信他可以陪自己去,如果哥哥他们不去只有他跟那个冷冰冰的江极,虽然还有阜儿,但感觉还是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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