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皇宫不同於往常般宁静,一群士兵们手持着火把照亮大殿前,北溯尧贞帝满身是血狼狈的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盯着眼前一身藏青锦袍的笙雨然,原本温文儒雅的大皇子如今却是满身杀气持着利剑抵在亲生父亲的脖子上。
其实尧贞帝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这个篡位之人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他早有想封笙雨然为太子之意,然而总是对皇位表示漠不关心的人却是最有野心的那一个,自笙尧八岁登基至现在已有五十年之余,却不曾想他今日竟栽在最信任的人手里,失算,失算啊。
“父皇可还有话要说?念父皇待儿臣宠爱有加的份上,儿臣下手会轻点。”卸下了面具,他早已不是以往那个待人心慈的大皇子,而是城府深沉计画今日许久的笙雨然。
见尧贞帝无话可说的模样,他冷哼一声无情的将剑刺进笙尧心脏处,当初笙尧赐予笙雨然的宝剑也成了送他父皇最後一程的武器,过程中他完全没有心软也没有後悔,看见笙尧双手抓着身体里那把剑倒地不起,气若游丝的样子,他丧心病狂的仰天大笑着。
笙雨然弑父夺位的嗜血无情令旁人不寒而栗,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宠爱自己的父母亲都给杀了,何况是那些皇子公主们,不敢想都是被何种对待凌虐致死,这国家的未来委实令人担忧。
随着笙雨然将笙尧体内的利剑拔出,不远处传来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鲜血溅满了他一身,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蛋此刻也变的宛如阎王般面目狰狞。
“父皇!”好几声稚嫩的呼喊声唤不起早已离世的父亲,一个年纪不过十二三的小女娃拉起裙摆跟着下人们向笙尧跑去。
“父皇您醒醒啊!是烟儿,烟儿来看您了。”笙雨烟跪在地拉起笙尧冰冷的手放在自己右脸上,一声又一声的呼喊,泪一滴又一滴的滑落直到泪流不止,她左手用衣袖拭去眼泪想起父皇总对自己说,烟儿不小了,不可再像孩子那般哭哭啼啼,所以她不能哭。
许不定她不哭不掉泪父皇就会醒了,还会起来狠狠的再骂她一顿。
但任谁都知道,笙尧再也醒不来看看自己最宠爱的公主,冒死也要来看他的笙雨烟。
旁人们有的看得不忍,也有些人只是嗤之以鼻,而笙雨然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妹妹哭断肠也没想前去安慰的意思,既然她自己来送死还有不杀的道理吗?笙雨然冷冷地笑着,一刀刺进背对他的笙雨烟体内,“我已经告诉过你今晚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房门,是你自己不听就休怪我无情,若不然今日过後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长乐公主享受荣华富贵长大嫁人。”
“皇兄,烟儿好疼……”笙雨烟小手握着穿过体内至外的剑端,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蔓延开来,鲜红染了她一身雪白锦袍。
滴答滴答,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滴落在笙雨烟长又浓密的睫毛上,似是在安慰她,又或是在取笑她,笑她最爱的皇兄杀了他们的家人,毫不留情一个都没留,微微抬头大殿前还有一个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那是他们的母后。
再往前看去更是惨不忍睹,堆积如山的屍体,雨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流过每个人脚下。
笙雨烟咬牙忍痛转过身子看着笙雨然,那个不时带童玩回来给她,总是溺宠的摸着自己头发的皇兄,没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冷血,他踏着家人和无数士兵的屍体坐上了皇位,没有一丝後悔,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象,那宠爱她的皇兄是假的。
“乖别哭了,父皇母后还在等你去陪他们呢。”笙雨然用着往常的口气对她说着,但却笑的毛骨悚然。
“皇兄你可曾後悔?”笙雨烟死死的盯着他看,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别傻了,我不曾後悔,若是再重来一次我也不後悔,因为这是我应得的!”是啊,这皇位本就是他的,但他却连这短短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尽管他知道笙尧本意就是要传位於他。
同样的手段,笙雨然绕过笙雨烟,将她身上的那把剑给拔了出来。
笙雨烟往後倒下,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直到她缓缓的阖上眼结束了她短短的一生。
“来人,把这些屍体通通扔出城外给烧了。”笙雨然冷眼看了许久,扔下手中的剑摆手就要走。
“皇、皇上,这样可能有些不妥……”下人冒着冷汗问着。
“怎麽?朕说什麽便是什麽,如若不从,杀无赦!”短短三个字吓死了在场所有人,他们扑通一声齐齐的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万岁!”
今夜,北溯改朝换代,北溯改作龙安,新帝为凌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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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十月五日。
高速公路上,因前车不明原因紧急煞车而造成後方车辆追撞造成的连环车祸目前死伤惨重,二死九重伤其余七人皆为轻伤……其中一名萧姓女死者,警方到目前还连络不到家属。
一种撕裂的疼痛令昏迷不醒的萧雨烟不得不睁开双眼,她的眼睛正慢慢的适应着强烈的阳光,“这是哪?我在医院吗?”她只记得自己发生了一场连环车祸。
她巡视四周,古色古香的摆饰怎麽看都不像是医院,萧雨烟揉揉眼睛再睁大,想看得更加清楚,但任她眼睛睁的再大也看不出来自己身在何处,突然一阵晕眩,她的脑子里迅速的跑过许多画面,像是跑马灯一样。
那是,北溯长乐公主笙雨烟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