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籃+棋魂】幽靈系暖男 — 第十六章

「不要闹脾气了紫原君,你是最知道赤司君的,让他生气对我们都没有好处。」黑子无奈的劝说,赤司君生气有多可怕所有人都知道,偏偏紫原君一点眼色也没有,这种记吃不记打的个性真伤脑筋。

紫原生气的哼了声,「黑仔偏心!才刚认识那些小鬼就把巧克力都给他们,一点都没想到我也喜欢吃,我也生气了!」

黑子有些无奈,这种事情跟偏心一点关系也没有,照顾了十几年的大孩子还是长不大吗?

无奈之余,沉默两秒後黑子妥协,「如果紫原君答应我不要生气了,然後乖乖去上班,那麽我就偷偷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吗?」听到有好吃的东西,闹脾气的紫原也顾不上自己正在生气,蹭蹭蹭跑到黑子面前。「这可是黑仔说的喔!不可以反悔!」

黑子现在的心情是又好气又好笑,十几年的友谊比不上这些吃食吗?竟然怀疑他会反悔,真想敲开紫原君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麽。

没费太多心思,黑子在抛出小小的饵之後顺利让紫原敦答应去工作,黑子觉得国防部应该颁一张感谢状给他,表达他对日本治安所做的贡献。

两人走到了门口,紫原突然回头,半睁着的紫色眼睛慵懒道,「对了黑仔,实仔要我跟你说,如果有空的话就到海王中学看看,会发现很有趣的东西哦!」

很久没听到这个名字,黑子哲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想了会儿才从记忆深处翻出「实浏玲央」这个名字。

除了比赛以外,两人几乎没有交集,高中毕业之後甚至失去了联络,黑子对实浏的印象也停留在「就像一个可靠的姐姐」这样的感觉。

以为从此成为回忆的人竟然离他这麽近,让人不禁感慨人生是这样的奇妙。

「我知道了,非常感谢紫原君告诉我这件事。」黑子礼貌的道谢,顺手从一旁的鞋柜上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小馒头给对方,让紫发的大孩子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送走紫原敦,黑子转身走回屋里。

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拿了块坐垫放在围棋立脚木桌旁,自己则坐在另外一边。

看着黑子的动作,伫立在一旁的藤原佐为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无论什麽时候,黑子总是把他当成一个人来对待,知道他没有实体,看书的时候会主动帮他翻页,不怕麻烦的陪着他下一盘又一盘的网路围棋,现在还替他放了个坐垫。

有时候,他会把黑子和阿光做比较,明明知道这样对阿光并不公平,却又忍不住被黑子的体贴感动。

「昨天,藤原君是想说什麽呢?」看着佐为落坐,黑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佐为苦笑,直截了当这点黑子和阿光倒是一模一样。

『黑子应该知道,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白皙纤长的手指指着心脏的位置,这副光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点点头,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懂藤原君为何又再次提起。

『所以黑子和阿光说话时,心里所想的那些事情,我全部都听到了。』

黑子动作一僵,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掌握藤原佐为所说的「拒绝聆听」的技巧,微弱的存在感让他享受了很久的自由,即使知道身边还有一个白衣棋士的存在,仍然会在心里肆无忌惮的想着不曾对人诉说的想法,那是他最私密的一块净土,现在却冒出一个人和他分享那个地方。

没由来的,黑子突然有些不悦,明知道这样只是在牵怒,他仍然控制不住那股快要冲出胸膛的愤怒。这样陌生负面的情绪让黑子感到害怕,他厌恶着这样的自己。

「抱歉......藤原君,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勉强压抑住躁动的情绪,黑子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个面容温和的男人,他怕那名为愤怒的野兽会不小心伤害对方。

『黑子真是非常温柔呢!』佐为笑弯了漂亮的紫色眼睛,语气不自觉变得柔软,『即使生气也没有让愤怒支配你的理智,无时无刻不为了别人着想,我很喜欢这样的黑子喔!』

「我没有藤原君说的那麽好。」黑子摇摇头,语气有些落寞,「我自私又任性,一股脑的把想法强加在三谷君身上,若不是进藤君的一番话,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行为究竟伤得三谷君多深。」

或许是知道他无法隐瞒佐为任何事情,黑子哲也咬牙将所有事情全部摊牌,无论是开心的不开心的,关於帝光的「奇蹟世代」和诚凛的火神与前辈,黑子哲也决定一次说个清楚。

面对黑子哲也发泄似的咆哮,藤原佐为知道黑子这次是全部豁出去了,默默承受着对方的愤怒与不甘,藤原佐为没有任何怨言,对於黑子愿意敞开心房告诉他那些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心情,他的心情其实是愉悦的。

他知道,黑子之所以会如此毫无顾忌的说出这些,是因为除了黑子以外没有人看得见他,也许是现在的气氛让黑子情不自禁,或者只是快要宣泄而出的心情需要一个发泄口,黑子将深埋心底的情绪摊在他面前。

他说服自己,黑子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毫无顾忌的说出一切,是因为把他当成知心好友,所以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享烦恼和忧愁。

黑子说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觉口中的乾涩难受,才惊觉自己做了什麽。黑子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不敢去看面前那人的表情动作,对於自己竟然拉着对方像个孩子一样任性抱怨,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看着眼前耳朵微微泛红的青年,藤原佐为忍不住勾起嘴角,神情中有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包容与宠溺。

『没想到黑子有这样一段经历,那些彩色名字的人真是太讨厌了!』挥着手上的折扇,佐为故作幼稚藉此消除黑子的尴尬,『所有事情都不是那麽容易达到巅峰的,即使已经站在了山顶上,後面还有紧追不舍的攀爬者等着越过你走向更高的地方,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直接甩开!做人最怕的就是自负,如果觉得自己太过强大而停止继续前进的脚步,最後的结果只会是狠狠摔落!』

黑子沉默,他是同意这些话的,如果当年的他们也能明白这点,或许就不会浪费那麽多时间在走回正确的道路上。

虽然曾经停止了脚步,但胜在得天独厚的才能,走失的他们并没有迷路太久,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羁绊,朝着各自的理想头也不回的向前狂奔。

那时的悔恨与不甘,在看见他们重新回归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只有一些残存的碎片留在记忆深处,直到某天突然想起当年的事情,心里只剩下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怅然。

「藤原君说的没错,自满的确是很糟糕呢。」黑子答道,突然有些好奇的反问:「不过,藤原从来没有自满过吗?」

『绝对没有!我这一生都在追求神乎奇技,从来没有停下脚步!』藤原佐为想也不想就直接否认,末了还颇为受伤的瞪了黑子一眼。

「抱歉,我只是好奇。」黑子坦然道歉,对於藤原君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道歉,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只会让事情更严重。

『哼哼哼!这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要想我原谅你就快点带我去下棋!』藤原佐为撇过头,看也不看黑子一眼。

黑子无奈的叹气,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手法笨拙,但藤原君果然是在安慰他吧?

年少时的种种他已经记不清了,直到现在,他回头看着过去的自己,才发现当时的他们是多麽幼稚可爱,当下的对立和冲突早已成为回忆。

连黑子本人都不知道,他的低落并不是受到过去的心情所影响,只是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看见淡淡的忧愁,忍不住想亲手抹去令他皱眉的因素。

黑子没有发现,藤原佐为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改变了他淡漠的性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显而易见,甚至一步步做出妥协。

从前的他虽然有礼,但绝不是与取予求,不但让不知打哪来的幽灵跟在自己身边,还尽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他有自己的生活,日行一善这种事情是建立在能力所及的基础上,像这种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援助就像石头投水,完全看不见底。

「真是奇妙呢,藤原君似乎有种让人忍不住想帮忙的感觉。」黑子歪头,悠悠打趣道:「该不会是什麽法术之类的吧?」

『才不是呢!如果我有这个本事,第一步一定是要弄出一个身体然後去找人下棋!』藤原佐为激烈反驳,对他而言没有什麽比围棋还要重要。

黑子愣了愣,随即轻轻笑出声来,「呵呵,还真是有藤原君的风格呢。」

大部分的时候,黑子都是沉稳而内敛的,平淡不爱说话的个性让他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有真正相处过的人才知道,黑子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无情。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黑子如此明显的喜悦,只见他肩膀轻颤,水蓝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同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白皙的脸庞似乎在闪闪发光。

在佐为眼里,此刻的黑子不再是那个存在感微弱的透明少年,开心的笑颜驱散了灰暗的雾霭,全身上下散发出温暖的光。

这样的黑子让他有点不习惯,看着那张淡然的脸上带着笑容,他不禁脸一红,倏地移开视线。

真是,太犯规了!笑的这麽好看干嘛?他可是还在生气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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