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程平神清气爽的来到学校,等不及见到娇美可爱的女友。
想起连着二天的爱恋交流,他事後想来是觉得这样会不会累着了她,可又为了她深情万千的付出,心里像泡进了蜜海似的起伏不已。
不过这一天,尹茉旻没来学校。
导师只跟同学们宣布她请病假,详情不是很清楚。甚至连郑远鸿都跷课没来上学,教他揣揣不安了起来。
赶紧打手机给好友,却都关机。
好不容易捱到放学,他直奔尹家,尹家大门深锁。他没有尹父尹母的手机号码,只好在尹家门前空等。
眼见补习班的日文课来不及了,他乾脆也跷掉。反正在期中考後的那一节日文课照例都是看日本动画片练听力,不会有什麽重要的课程。
找好友找不到,等她也等不到人。直到时间很晚了不得不走,他才沮丧的回家。
隔天,女友还是病假,郑远鸿照样跷课。
程平忍不住去问导师,关於女友的状况。
陆玲华面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叹气。「不是我不跟你讲,是尹茉旻的家长不想讲的太详细,说是不想造成同学们不必要的担心,也不希望同学们问太多。」
「那,郑远鸿呢?老师知道他跑去哪里吗?」问不出所以然,程平只好试探好友的去向。
陆玲华苦笑安抚他。「郑远鸿他已经成年了,自己一个人住台北,父母在国外,亲戚都在中南部,他不主动联络,就真的没法找到他。」
得不到答案,他整日胡思乱想。放学了打完工回家,好友依旧手机没开,MSN也没上线。
终於,星期三中午,好友来学校了。
「郑远鸿!」看他一来,程平午餐饭盒随便吃吃,就抓着他要问,结果反而被拉到屋顶平台去。
「你怎麽没来学校?!旻旻也没来,我都找不到她!」程平急得胡言乱言。「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你这麽慌张我怎麽讲?」郑远鸿抓抓头。「她人在医院,我这二天都在陪她。」
「她、她生病了吗?!」不会真的是我害了她吧?!想到几天前的事,他慌乱得手足无措。
「我还以为你会问『她怀孕了吗』咧!」郑远鸿暧昧的怪笑,试图转移气氛。
「啊?」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啊!啊啊!」第一次的时候有用套子,但前几天没用……才二天就能知道有没有怀孕吗?!「我、我!!」
「哈哈哈!没有啦!厚!看你吓的!」看他脸色又红又白瞬息万变,郑远鸿伸手去猛拍他的肩。
「啊?!」发现被拐,他气得挥出一拳。「喂!我真的很急你干嘛耍我啊?!」
「欸,你很没幽默感耶!」郑远鸿也回他一记。
「郑远鸿,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他真想跪下来求了。
瞧他的表情,真有几分纯爱,郑远鸿又抓头又摸脸,下一句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了。这样看来,茉旻真的算是他的初恋;不过当然,初恋都是没结果的。「程平,你要好好听我讲,讲完你就收心,知不知道?」
见好友正经八百起来,教程平莫名的有些害怕。「为……为什麽?」
「我怕你要气要闹要抓狂。」郑远鸿正色。「听好了,茉旻要跟你分手。」
「什麽?!为什麽!?」乍听呆了一下,他下一秒就急得大吼。
「还为什麽?!她生病了咩!」还真的抓狂了!郑远鸿踏了一步,双掌抓住好友的双臂定住他。「她的毛病又复发了,又要检查开刀化疗,拜托你不要那麽气,拜托你体谅她。」
「病了跟分手有什麽关系?!为什麽要因为生病跟我ㄘㄟˋ?!」一听她真的是病了,他急得的眼眶霎时热辣。「我又不是她那个前男友!不会因为她生病就不要她!」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抓住他不让他挣扎,郑远鸿试着安抚他的情绪。「听着,这不是她第一次生病了,所以有很多事她都看得很开,也可以说是看不开。她不相信世间有永恒不变的感情,也不相信恋爱能禁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因为这些事都会被她的病痛摧折。懂吗?」
「但是我答应过会陪她的!」不然她会偷偷的哭!程平执拗的摇头,光想到她的泪颜就受不了,心脏像要揪成一团了。「我答应过的!」
「好啊!你答应过很好!证明给她看!证明你办得到!OK?」郑远鸿更用力的定住他,要他看着他。「不要去找她,不要去求她,不要去哭闹,听话的跟她分手。」
程平摇头,不明白。他听她说过那些疗程苦得让人想死,就是这样他才要陪她。她这麽娇弱,他不陪着她,她怎麽熬的下去。「为什……」
「因为你还太年轻,不够成熟。你现在是在重要的时期,她知道她会拖累你,害你分心、担心、伤心。她怕你光看她在治疗时受苦,连你的精神都会被折磨。之前她父母已经受过一次罪了,她受不了害你也这样。」哄骗着,郑远鸿尽一切的可能不要伤害他太深。「答应她,跟她分手。」
听罢,一团热块冲上他的喉头,教他吞不下咳不出。低着头,烫热的泪意快要涌出的他眼眶。半晌,他懂了,握紧了双拳粗哑的沙嘎道:「就……就是要……要我等了?」
「嗯嗯……」郑远鸿模拟两可,把他搂来怀抱拍抚。「快快长大吧,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感觉到程平埋在自己的肩上抽咽了,他表情扭曲的叹气苦笑。哭一哭吧,时间久了,你就会忘记的——恋爱这种事,没有天长地久的。
***
那之後,郑远鸿三天二头就跷课没来上学,都在医院陪尹茉旻。
对於她的状况,程平也都是靠好友转述才清楚。他不再去尹家等门,因为之前尹父透过医生多少知道了女儿和男友的性事,超过某种可以容忍的限度,大发雷霆。
这一天,郑远鸿一来学校就告诉程平,尹父和尹母来学校帮女儿办休学手续。
他急着跟好友去,不知还有没有再见她的机会。看到尹父尹母在教职员办公室和导师礼貌性的话别後出来,他就忍不住眼眶热了,快步走向前鞠了大躬。「尹爸尹妈好……」
「阿……程同学。」尹母看眼前比自己还高的大男孩眼眶发红,尴尬的把他带到走廊角落。
「我家小旻没事,你不要担心,乖乖的安心上课,不要胡思乱想……」叨叨絮絮的,尹母知道女儿已经跟他分手了。「……忘记小旻也没关系,恋爱是人生的阶段,不是全部……」
「还有啊,小旻爸爸没责怪你,只是气小旻不谨慎,纵容你。」叹了口气,看他抿着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尹母苦笑着环抱住他,像在抱自己的儿子一样拍拍他的肩背。身体虽然能生小孩了,但心智还是个小男生。「小旻说她很喜欢你,喜欢你很纯粹的珍爱她,谢谢你。」
***
尹茉旻真的休学了。
郑远鸿不久後也休学了——他的上课时数不足,再不休学会被留级。但他并不在乎,并道要回去纽西兰打工。
就像接力赛似的,他在纽西兰、日本、台湾都有职校学籍,想念书就念想打工就打。「学历不拿白不拿,多花几年也没关系,我又不是只傻傻的念书不工作赚钱。」他总是自信的这麽说。
同学们都知道尹茉旻生病休学,程平被迫失恋心情郁闷。平常还有活宝郑远鸿会炒气氛,结果连他也回国去了。大家在程平面前都小心翼翼,深怕刺激到他。
但日子还是要过,程平却觉得心中有一个角落空虚了。没有尹茉旻的微笑,没有她的拥抱,没有她的依偎,回头也没有她的身影,他茫然的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为了填补那有时发作了就让他想撞墙的空虚感,他发愤念书、健身、考证照、练习正音,并申请转班考。
升三年级时,他成功转到航运管理组。虽然餐饮航管同属观光科,但他是中途转组,除了共通科目例如国、英、日、会、经,等等之外,有一半的专业学术科他都得另外去补习班从头学。
其他的同班同学已经在二年级学完一半了,他却现在才要开始追,辛苦倍增。
上学、打工、补习,程平把时间全填满了,忙到有时一回家,就累得倒头就睡,连梦也不会做。
三年级上学期刚开始时,他的成绩还因为跟不上同学而吊车尾,学期末却已经进十强。若三下可以更加挺进前三名,那麽他填志愿报考观光科学生的第一志愿「高雄餐旅学院」,就不是问题了。
再加上他没近视、长相端正、体格健壮、身材够高,也没在脸上、手上刺青打洞。美日语方面在跟郑远鸿认识後,七零八落的也练习了不少时间,虽然文法偶有错误,但至少胆量够、敢开口。
配合三年累积起来的成绩实力及在校表现,相信在推甄面试时就能得到不错的分数,录取高餐的机会相当的高。
於是在三下,他更加埋首书堆,和全观光科三组有机会考上高餐的同学们相互砥励,全心全力投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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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BG]夏日的恋曲(8.2)】
===以下为关於[BG]夏日的恋曲(8.2)的二三事分隔线===
远鸿:看什麽?茉旻和程平会分手又不是我害的!(瞪)
茶:是吗?(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