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生而高貴 — 29

我们重新穿过门厅,进入礼堂坐好。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挑选了拉文克劳的长桌入座,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则心照不宣的向斯莱特林走来。

维克多·克鲁姆一边脱下他的毛皮斗篷,一边饶有兴致地抬头看着霍格沃茨繁星密布的漆黑天花板。最後,他在马尔福身边坐下,两个人居然聊了起来。

教授席上又多了两个人,看上去怪眼熟的,我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他们分别是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

等到所有学生和教授都坐下,邓不利多宣布开饭,长桌上的空盘子里像从前一样冒出食物,并且比从前更加丰盛,有几道显然是为了客人而准备的外国菜。

扎比尼吹了一声口哨,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去,原本一直用围巾把脑袋紧紧裹着的布斯巴顿女生终於取下了围巾,一头瀑布似的银亮长发垂到她的腰际,湛蓝的眼睛点缀在精致的脸蛋上熠熠生辉。

高尔和克拉布张着嘴痴痴的对着她发愣,事实上,很多男生都在看她,并且露出和他们一样愚蠢的表情。

「是媚娃混血呢。」扎比尼笑吟吟地说。

我姗姗收回视线,露出假笑说:「非常迷人,不是吗?」

「我个人认为某些小姐更吸引我。」扎比尼说完,便无视我惊骇的目光,把注意力转回碗盘上。

当我们终於吃饱喝足之後,邓不利多站了起来。

他为巴蒂·克劳奇和卢多·巴格曼做介绍,并宣布他们以及卡卡洛夫校长和马克西姆夫人一起,将会组成裁判团,对勇士们的努力做出评判。

礼堂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费尔奇朝邓布利多走来,手里捧着一只镶嵌着珠宝的大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邓不利多拔出魔杖,在盒子盖上敲了三下。盖子一边发出吱嘎的声响一边慢慢地打开,他把手伸进去,掏出一只巨大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那就是火焰杯,它将在我们当中挑出勇士,参加三强争霸赛。

当晚宴结束後,学生们开始缓缓地向门厅外移动,我打着哈欠跟在队伍里,一路上大家都在讨论年龄限制的问题,而我却得刻意忽略掉内心的不安才能表现的正常。

第二天是周六,通常学生们不会太早起床,所以当我踏上通往一楼的最後一层台阶,发现一楼大厅挤满了人时非常惊讶,但接着我看到放置在正中央的火焰杯,所有人都盯着它看,我心中顿时充满厌恶,恨不得把那个蠢杯丢到学校湖里去。

我穿过人群走进餐厅,由於万圣节的缘故,一大群活生生的蝙蝠正拍着翅膀在魔法天花板下盘旋飞舞,而每个角落里都摆放着数百盏眯眼咧嘴的南瓜灯。

我在扎比尼身边坐下,抱怨道:「所有人都挤在大厅,好像没有人需要进餐厅吃饭似的。」

「如果你早来几分钟就可以看到,」扎比尼笑吟吟的说,「就在刚刚,韦斯莱双胞胎试图用增龄剂欺骗年龄界线,最後他们被重重扔出来,还附带着新长出来的白胡子。」

我们暼向对面的马尔福,他彷佛未有所觉般低着头研究盘子,好像突然对里面的食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几乎要笑出来,刚才在大厅的怨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下午,我打算到图书馆还书。

书包有些沉,我艰难的用一只手从里面拿出几本厚重的书本,打算把它们归还并重新借阅其它读物。

结果正当我捧着它们经过书柜间,一双长手从我身後探出来取走其中一本书,冰凉的手指擦过颈间,我禁不住倒抽一口气,差一点就叫出来了。

猛然回头看见诺特站在那里。

我惊吓的看他,说:「我差一点就喊了。」

「我记得你答应过看完会拿给我的,麦克唐纳。」他凉凉的说。

我愣了愣,想起这件事。

「噢,抱歉……」我有些尴尬的说,「那麽它现在是你的了,请记得在下星期结束前归还。」

他朝我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道:「是的,是的,平斯夫人。」

我瞠目结舌的看他离去,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当成了傻蛋。

晚上,当我再次踏入灯火通明的餐厅时,里面几乎坐满了学生。所有学生似乎都有些焦躁不安,整个用餐过程不时的有坐立不安的学生站起来,看看邓不利多到底吃完了没。

所以当邓不利多无声的站起来,室内几乎在瞬间就安静下来。

「火焰杯就要做出决定了,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後,我希望他们能进入隔壁的那个房间——」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门,「——他们将在那里得到初步指导。」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挥了一下;除了南瓜灯里的那些蜡烛,其余的蜡烛都在倾刻间熄灭了,餐厅一下子陷入一片昏暗。现在的火焰杯放出夺目的光芒,成为了最明亮的光源,那迸射着火星的蓝白色火焰简直有些刺眼。

大家都注视着,等待着。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成了红色,辟辟啪啪的火星迸溅出来。接着,一道火舌蹿到空中,从里面飞出一片被烧焦的羊皮纸——礼堂里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邓不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纸,「是维克多·克鲁姆!」

掌声和欢呼声席卷了整个礼堂。维克多·克鲁姆沉稳地从桌子旁站起来,似乎并没有感染到什麽喜悦。他没精打埰地顺着教职工席走到那个房间里。

「想也知道。」马尔福高兴的说,然後用力拍着巴掌。

几秒钟後,火焰杯的火苗又变红了。第二张羊皮纸被火舌推了出来。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宣布,「是芙蓉·德拉库尔!」

那个媚娃混血的姑娘十分优雅地站起来,甩了一下她那银亮的头发,轻盈地从拉文克劳和赫夫帕夫的桌子之间走过去。

马上,轮到霍格华兹的勇士了。

「霍格沃茨的勇士,」邓不利多大声说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我茫然地转头看着迪戈里从赫夫帕夫的桌子旁站了起来,灿烂地微笑着。赫奇帕奇的小獾们尖叫着跳上跳下,看起来激动得要发狂了。

我安静的看向邓不利多,心中很紧张,希望一切就此结束,皆大欢喜。

邓不利多愉快地大声说道:「很好!现在三位勇士都选出来了……」

但是火焰杯里的火又变红了。一道长长的火舌猛然蹿到半空,上面附上另一张羊皮纸。我把脸埋进手中,失望与挫败感油然而生。

邓不利多彷佛是下意识地抓住那张羊皮纸,然後瞪着那上面的名字。

接下来是一段长久的沉默,邓不利多在一片死寂中,凝视着手中的羊皮纸,而室内的每一个人全都宁视着他。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念出上面的名字——

「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再次震撼了整个霍格沃茨。

但显然哈利本人对此并不享受,而且这并不全然受到大家欢迎,除了格兰芬多外,其它三个学院对於第四名勇士的出现感到格外的不满,他们认为哈利用了某种卑鄙的手段让自己成为第四名勇士。

周一早上和赫奇帕奇共上的草药课这点已经表露无遗,他们像一群愤怒的蜜蜂般嗡嗡的耳语,如果谈论到哈利的名字,他们的眼底就会饱含出冷淡与不友善,显然认为哈利抢走了他们学院的风采。

等到保护神奇生物课,换成斯莱特林毫不保留的展现出他们的冷漠与嘲讽。

马尔福脸上挂着他那惯有的冷笑,当他一走进哈利的听力范围,立刻对高尔和克拉布说:「快看啊,孩子们,是第四位勇士呢!」

高尔和克拉布立刻巴结的扬声大笑,大多数的斯莱特林也冷笑起来。

但整件事情最令我吃惊的是,罗恩居然只是远远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似乎不打算帮哈利骂上两句。

所以我很快的就知道他们吵架了。

现在的情形就和二年级大家怀疑他是小萨拉查的情况十分接近,但那个时候罗恩至少站在他身边。

下课後学生们开始返回城堡,我和哈利留在草皮上,他看起来想要谈一谈,赫敏则自愿去餐厅把午餐拿来。

我们走到湖边坐下,哈利拔着地上的草,我看着停驻在湖畔上的德姆斯特朗大船,一阵沉默。

「我知道你没有投名字。」我开头说。

他抬起头,沉重的说:「很好,至少现在有两个人相信我了。」

显然,就是我和赫敏了。

「你没和罗恩解释吗?」我问。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怨恨的说:「他认为我没有告诉他报名的方法。」

「罗恩·韦斯莱就是个蠢蛋,」我哼了一声,毫不隐晦的说,「他就是在忌妒。」

「忌妒有人想藉机害死我吗?」他恼怒的说,但我认为除了怒火,更多的是难过。

最亲近的朋友不信任自己,那会是多令人沮丧的事情。

我拍拍他的背,却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

事实上,我也有自己的问题。自从第四位勇士被选拔出来後,我总是藏不住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有人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让他参赛,仇人的血、父亲的骨和仆人的肉将能使伏地魔真正复活。

——仆人。

我顿时有些走神,哈利认为我沉默下来是因为他的话,他连忙扯出笑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当然事情不可能这麽夸张,那样太像通俗剧了。」

我却笑不起来。

我站起来拍拍袍子,说:「如果要找我的话,我会在图书馆。」

「你不吃午餐吗?」哈利抬起他碧绿的眼睛,惊愕地看向我。

「也许,」我叹了口气,「晚一点我会比较有胃口。」

隔天,我依旧把时间花在图书馆上,我选了各类型的咒语书,在桌上叠成一座高高的塔,以至於没有看到赫敏走进来,当她开口和我说话时把我吓了一跳。

而我居然拔出魔杖直指向她的脖子。

她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本抱在手上的盒子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噢、梅林啊……」我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蹲下来笨拙的把那些东西捡起来,是各种颜色的徽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赫敏也在我旁边蹲下,伸手帮忙,「没关系的,艾比,是我吓到你了,很抱歉。」

我们很快的把徽章捡乾净,然後站起来。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她关心的说,「发生什麽事了?你刚才在想什麽?」

我很紧张吗?

我愣愣的看着赫敏,最後摇摇头说:「没事,你找我吗?」

她顿时露出喜孜孜的表情,拿了一个银绿色徽章给我,上面印着四个大写字母。

「呕吐?」我看着手中的徽章怀疑的说。

「怎麽连你也这样说,」赫敏嘟囔着,「是S-P-E-W,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

「噢,好吧,」我乾巴巴的说,「我没听说过。」

「当然啦,」她轻快的答道,「我才刚成立不久嘛!」

我想起了学校厨房里的多多,但我不认为小精灵们会喜欢这个促进会。

「我能问问这个促进会的成立目的吗?」我谨慎的说。

「当然。我们的短期目标,是确保家养小精灵获得合理的工钱和良好的工作环境,」她挥舞着手上的羊皮纸,扬声愉快的道,「我们的长远目标包括修改小精灵不得使用魔杖的法律,还要争取让一位小精灵进入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权利。几百年来,小精灵的利益未被充分体现的情况是多麽令人震惊!」

语毕,她笑吟吟的望着我,但我沉默了好一阵子,心里一半为了赫敏的不智而震惊,一半又为了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拒绝这事而苦恼。

「赫敏,你的热情与善良值得我尊敬,」先褒後贬应该挺容易的,「但有些状况你应该要顾虑。」

她睁大眼睛,不过并没有露出愤怒或是受侮辱的表情。

「第一,没有巫师会雇用陌生的家养小精灵,因为巫师们做事从不避讳小精灵,而这牵涉到了家族里那些不适合见光的秘密。第二,家养小精灵以世代服侍主人为荣耀,而你的想法显然违背了它们的意愿。」

她涨红了脸,但坚持的说:「但是,多比获得自由很开心呀!」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不管是哪种生物,多多少少都会有几个怪……比较与众不同。」我把怪胎两个字用力吞回去,然後找到合适的字眼。

她的眉头紧紧的揪在一起,并且固执的说:「但这明明对它们并不公平!」

格兰芬多的大脑啊……

我叹了一口气,说:「也许你该亲自和家养小精灵谈一谈,跟我来吧。」

收拾完课本,我们走下楼,一起穿过阴冷的地窖,来到那幅水果画前,搔搔油画梨子後走进厨房。

赫敏看到数量庞大的家养小精灵时简直快哭出来了,她认为这麽多的小精灵正受着不人道的待遇,她还试着和它们沟通,要它们为自己争取福利,但这显然惹怒了部分的小精灵,他们七嘴八舌的吵起来。

多多从小精灵群里面蹦出来,它走过赫敏身边,还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但当它把目光转回我身上时,又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小姐今天有吩咐吗?多多随时听後差遣!」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我的朋友想要了解你们,」我指了指赫敏,此刻她正向个教授般唠叨的发表言论,「我陪她过来。」

「噢……」多多用力的皱起脸,「但那位小姐是不是不让我们工作?」

「呃……」我尴尬的笑了笑,「她似乎希望让家养小精灵都获得自由。」

多多抽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感觉随时随地要哭出来。

「不!」多多尖声的叫了起来,「是不是多多做错事了?坏多多!坏多多!多多会乖,多多会乖乖工作!请不要……」然後它开始用力的撕扯自己的脸。

我真後悔告诉它,我惊叫着:「停下来!多多,我命令你住手!」

它停下动作,但还凄惨的望着我,我叹了口气,蹲下来看它。

「你很好,是个非常优秀的小精灵,」我鼓励它,它安静下来望着我,「我在学校肚子饿都是你在照顾我,食物很好吃,做得不错,我离开学校就没办法吃得这麽丰盛了。」

但赞美似乎没在预料之中起到作用,多多惊吓的说:「麦克唐纳的小麦擅忽职守!」

我愣了一下,「什麽?」

「小麦应该要服侍任何麦克唐纳家族的成员呀,」多多扯着自己的耳朵,尖声的唠叨,「坏小麦!多多要去踢它屁股!」

我抬高眉毛,怀疑的说:「麦克唐纳没有家养小精灵,多多。」

「不!小麦服侍於麦克唐纳家族!多多不会说谎!」它坚持的蹬着腿,在我面前奋力的蹦上蹦下,「多多要去踢小麦的屁股!」

我满脸狐疑,这时候赫敏满脸怒容的走到我身边把我拉起来。

「等我准备好我会再回来,」她气鼓鼓的说,显然刚才和小精灵们谈得并不顺利,「走吧,魔药课要迟到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多多,转身跟赫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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