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校长室後我和哈利分手,一个人走向地窖准备回斯莱特林。
差点没头的尼克和方列里的事情似乎已经传开来,随着我进入公共休息室,里面原先活络的气氛忽然一窒,所有目光就像说好似的全都刷向我,我纠结了一下,才踏步往前进。
扎比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嘿,艾比!」他说,「听说你跟波特去了一趟校长室?」
「不是我们做的。」我厌恶的说,「一个是格兰芬多,一个是连魔杖都拿不好的斯莱特林,我想在怎麽不济传人也轮不到我们来当。」
似乎说出了很多人的心里话,我感觉到他们听完,看向我的视线似乎没那麽紧绷了,有些人甚至已经无视我迳自开始谈话起来。
我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扎比尼,他似乎是故意在让我在大家面前这麽说的。他对我笑了笑,挥挥手坐回沙发上。
後来我钻回自己的寝室,躺在床上不用多久就疲惫的睡着了。
学期终於宣告结束,大部分的学生在一早便迫不及待的提着行李往特快车奔去,彷佛多待在学校一秒就增加一分被怪物袭击的风险。
我很惊讶的发现,今年斯莱特林并不我所料的那样只剩我一人,当我顶着睡眼惺忪的表情走出寝室时,看到马尔福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时差点没叫出来。
「你怎麽留下了?」
马尔福慵懒的瞥了我一眼。「家里出了一点状况……」但他瞬间想起了什麽,露出一脸厌恶,「这不关你的事,麦克唐纳。」
有些自讨没趣摸摸鼻子,我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前去餐厅用餐。由於今年情况特殊,我没有像去年那样肆无忌惮的坐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一来是密室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如果一个斯莱特林突然坐到格兰芬多的长桌去,估计会吓晕几个低年级留校的格兰芬多,二来是我到现在还是不想和罗恩说话,三来……
我看了一眼和我一起走来餐厅的马尔福,只好乖乖的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坐下。显然,马尔福打算纡尊降贵的和我一同用餐,他满不在乎的在我面前坐下,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起来优雅自然,要不是他在看到我一脸呆滞的盯着他而露出鄙视的表情,我还以为我在作梦呢。
气氛有些沉闷的用完餐後,我溜到图书馆去看书,今年留下来的学生可真是少得可怜,此时的图书馆半个人影都没有,就连赫敏都不在。事实上,最近铁三角可真忙,在公共场合我甚少看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不知道他们最近在打什麽主意。
圣诞节早晨来临时,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银色世界。我起了个大早,趁着马尔福还赖在床上,一个人窝到公共休息室的壁炉前拆礼物,今年多了一份韦斯莱夫人自己做的点心,我相信哈利和赫敏也都收到一份,她对我们可真好。我一脸幸福的看着手边的一件件礼物,缓缓的拆着。
突然一个身影一晃坐到我身旁,我的背脊一下就僵直了。
马尔福从圣诞树下把他那份的礼物摊出来,精制的礼物堆成了小山似的,看样子许多贵族即便是在圣诞节也不忘要巴结马尔福家的孩子。不过马尔福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兴趣,从里面挑了几个顺眼的出来以後,又放着不管了。
他有些无聊的看了我一眼懒懒的说:「你的礼物可真少。」
我认为他有挑衅我的嫌疑。
撇撇嘴,我不甘心的说:「和马尔福先生的礼物比起来,我收到的当然很少了。」
他不理我,迳自从我的礼物堆挑了一个出来,那是扎比尼送的。
「真没想到,」他露出讥笑的神情,「恭喜你了,扎比尼家族虽然不是很有权势,但还算是个称头的家族,可悲的麦克唐纳也算高攀了。」
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气势汹汹的推倒毫无防备的马尔福抢回扎比尼的礼物。
「你怎麽样说我都可以,」我抽出魔杖指着他,「但不准你侮辱我的家族!」
他一脸惊愕的看着我,睁大的眼里甚至有害怕的成分。
我轻蔑的看着他,冷笑道:「贵族大少爷,你最好祈祷马尔福家族会一直站在高处,以你这种树敌的速度,你最好小心些。」
说完,我拍了拍袍角,依旧用魔杖指着他,然後慢慢的退出公共休息室。
事实上我在踏出休息室的时候就开始後悔了,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受到怎麽样的报复。
这天我一直躲在四楼奖牌室,因为这里是唯一我觉得马尔福不会想得到的地方,当我读完整本《诅咒与反诅咒》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我决定壮着胆子回斯莱特林一趟,毕竟即便害怕,我还是很想出席今天晚上学校举办的圣诞晚宴。
回到公共休息室,很庆幸马尔福并不在,我立刻钻进自己的寝室,洗了个澡,换上昨天准备好的深蓝色小礼服,魔法发圈替我把头发挽在耳边,看起来好极了。
再次小心翼翼的穿过休息室,我来到了餐厅。
今晚的餐厅看起来华丽又壮观,除了十二株覆盖着白霜的圣诞树之外,天花板用冬青和槲寄生编成了漂亮的饰带纵横交错,甚至有魔法变出的温暖雪花自上飘落。
分成四张的长桌子只留下了两张,我坐到哈利身边,在我们聊天的同时,我注意到马尔福也来了,还带着高尔和克拉布一同出席。
邓不利多带着我们唱了几首颂歌,使得气氛变得温馨又愉快,罗恩在晚宴上试着和我交谈,但我总是忽略他的发言,最後他也没了耐性,开始生起气来。
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的级长徽章被弗雷德和乔治动了手脚,『级长』两个字变成『蠢货』,把大家笑成一团他却还一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海格在喝了奶酒以後变得非常婆婆妈妈,他逐一抓着我们聒噪半天,看到哈利终於摆脱海格一脸痛苦的回来以後,我悄悄的挪动位子坐到比较远的地方。
哈利和罗恩还没吃完他们第三盘布丁就被赫敏给拉走了,我本来想跟过去,他们却找了一大堆藉口希望我别跟来,我有些伤心的目送走他们後,也决定提早退席。
带了一盘南瓜布丁和奶酒踏上地窖的走廊,这些食物我打算进贡给斯内普教授,他今晚没有出席晚宴,而我吃完饭还得打扰他,因为我的软化魔力的魔药喝完了。
带着为数不多的勇气,我羞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教授,我、我替你带了一点晚宴上的点心……」
虽然在过来的路上我在心里打过草稿,但不知道为什麽当着斯内普教授面前我却忘了那些台词。
斯内普教授审视的看了餐盘上的食物,似乎不太愿意的指了一下他的办公桌,得到允许,我赶紧把食物放下,就怕他突然後悔。
「你的魔药在柜子第二排靠右,拿了之後,出去。」他说。
教授,如果你愿意参加圣诞晚宴,我想心情会好一些,毕竟一个人长时间窝在阴冷的地窖内,人也会变得阴冷的。
虽然我很想这麽说,但我拿了魔药以後还是圆滑的离开。
走出办公室後,我打算直接回休息室。无人的地窖走廊就算是在圣诞节还是非常恐怖,森冷的石墙回荡着我自己的脚步声,我忽然觉得我又回到一年级那时,每次穿越这里我总是害怕得缩起脖子大步走过,哪怕要多留一秒也不愿意。
在下一个转角,一个影子突然从黑暗中跳出来,我完全没忍住放声尖锐的叫出来,声高八度,整条走廊上都是我可怕的尖叫。
那个影子却突然暴发出大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马尔福,他笑得抱着肚子挺不起腰来,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捏紧手中的魔杖就想来给他几个恶咒,譬如也让他吐上几只鼻涕虫,我想我还记得那条咒语。
不过我终究没有那麽做,因为显然有人还记得今天早上我才用魔杖威胁他,如今虽然他笑得不可开交,但他手中的魔杖却不忘指着我。
等他笑够了,他直起身,回到那贵族惯有的优雅站姿,看着我冷笑说:「麦克唐纳,没有一个巫师能在威胁马尔福後还能全身而退,我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深刻的记住你自己的位置!」
看样子马尔福是真的打算把我修理一顿,我不禁害怕起来,捏紧藏在袖口里的魔杖,我开始哆嗦的往後退,显露出警备害怕的样子,一方面是要让马尔福放松戒心,一方面也是因为我真的恐惧。
但紧接着,我们同时听到走廊边有人在谈话,马尔福一顿,似乎决定等一下在收拾我,不过他也没有想要就此放过我,我被他揪住,扯着手臂一路拖向声音的来源。
原来是珀西·韦斯莱在教训高尔和克拉布,我有些遗憾的发现他的级长徽章已经变回来了。
马尔福摆出贵族那副瞧不起人的姿态,当着珀西·韦斯莱的面直接示意高尔和克拉布跟着他离开。我愤怒的发现珀西·韦斯莱就跟他的弟弟罗恩一样愚蠢,纵使我对他使尽了各种眼色,他依旧没有把我从马尔福手里拯救出来,於是我很悲催的一起被带走了。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马尔福把我扔给高尔他们看管,然後回房间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出来,上面写着学期初飞车事件的最终判决,韦斯莱先生被魔法部罚了50金加隆的罚金,《预言家日报》还影射大马尔福的话把他批评了一顿,简而言之,这篇报导把韦斯莱先生臭骂一通。
拿着报纸出来的马尔福显然是想分享他的快乐,不过我觉得好像不只有我认为这一点都不好笑,就连夹着我的大块头们在马尔福威逼的视线下也是很免强的挤出笑声。
我横了他们一眼,忽然觉得他们非常的不对劲,高尔和克拉布什麽时候长出脑袋学会思考,而不是一昧的追随马尔福?
「亚瑟·韦斯莱爱麻瓜爱得要命,他根本就应该把魔杖折成两半去当麻瓜,」马尔福轻蔑的说,「光看韦斯莱家人的举动,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是纯种。」
我发现克拉布的脸有些扭曲,这更增加我的怀疑。
马尔福显然也注意到了。
他皱着眉问:「你是怎麽啦,克拉布?」
「肚子痛。」克拉布咕哝一声。
去你的肚子痛,你肯定是罗恩·韦斯莱!你那咕哝不就是平常罗恩在抱怨的口吻吗!
我压不住脸上的惊愕,而这也引来了马尔福的视线。
「噢,我当然没忘记你了,麦克唐纳,」马尔福带着懒懒的腔调说,「你跟那些韦斯莱也没什麽两样,老是喜欢追着圣人波特的屁股後面转来转去,还有那个麻瓜种朋友……」他一句话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人,我在想罗恩装成的克拉布和不知道谁装成的高尔什麽时候会跳起来撂倒马尔福……他们到底来干嘛?
结果我一恍神漏掉了很多批评我的话。
话题不知道什麽时候转到了斯莱特林的传人,「我真希望我能知道那究竟是谁,」马尔福暴躁的说,「我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呀。」
罗恩张大嘴巴,这使得克拉布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愚蠢。
这群呆瓜跑来这里试探马尔福就是为了这个?马尔福才不知道呢!怎麽不乾脆问我呢?
噢,前阵子我跟他们似乎不太合……
那个假扮高尔的人不死心的试着再问一次,马尔福依旧是同样的答案,不过我觉得如果他们胆敢再问第三次,马尔福绝对会把他们送去医疗翼检查脑袋,要知道,虽然高尔和克拉布平常虽然笨,但他们绝对不会烦人的提着同一个问题不停发问。
话又说回来,他们通常只关心食物,不知道马尔福起疑了没?
东想西想,结果我又为此漏听了一些,当我回过神来看到克拉布的头发开始泛红,看样子不管他们用了什麽变身,时间都到了。
偷偷的捏了高尔一把,让他顺着我的视线注意到正在变回原样的罗恩。
高尔跳了起来,一把扯过罗恩嚷着:「我也感觉不舒服了,我们得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一些肚子痛的药吃。」
说着,他们逃跑似的冲过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扑向石墙出口离开了。
马尔福皱起眉头看着他们离去,最後啐了一声,说:「他们不是高尔和克拉布吧?」
「你怎麽知道?」我惊讶的瞪大眼睛。
「哼!我当然知道,」他轻蔑的看着我,「……肚子痛?我从小就认识他们两个,他们的胃就像施了强力的盔甲护身咒,没有东西能伤害他们的胃。」
我觉得我快笑出来了。强忍住笑意我好奇的问:「那你怎麽不拆穿他们?」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露出邪恶的笑容说:「你要知道,不是常常有机会让波特他们乖乖坐下来听我数落他们。」
经过这件事马尔福似乎稍微舒心,他一脸慈悲的说我的事就暂且搁着,改日再跟我讨回来。我圆滑的奉承几句,让他少爷笑得一脸得意,只希望这个改日可以是很久很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