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珍没想到王昭会那麽说,仔细一瞧身上的白色吊带长裙,不知道什麽时候沾上泥、草和血迹,看起来挺吓人的,因为一路上都在担心着王昭,竟毫无所觉。
夏珍还来不及说什麽,金秘书已经来到面前,又一个似乎计算过角度的欠身说:「少爷提醒的是,是我太疏忽了,让您这麽回去,就是我们失礼了!我请饭店精品部的人送一套衣服来,您到饭店客房换过吧?」
夏珍看了看王昭,再看金秘书,他的口气是客客气气的,但眼神也忒过锐利了,似乎有令人不得不屈从的魄力。其实,今晚夏珍是要去接母亲回家的,全医生还说了要一起庆祝出院…如果这麽出现,恐怕会吓坏他们。
正当夏珍思考的时候,王昭早拉了她一起走,金秘书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套粉色系的洋装,夏珍看了觉得几乎是件小礼服了,可是临时跟人家借衣服却也不好说什麽,拿了就穿吧!
没想到夏珍从客房出来的时候,王昭还站在那里,看她的表情比平常更不对劲,好像非常不自在,他的眼神一下飘到洋装平开的衣领,一下又落到夏珍膝上如花绽开的裙摆…害的夏珍先是不自在地拉拉自己的领口,又不自觉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轻盈的裙摆上。
王昭看的夏珍有点慌了,只能无助地和金秘书说:「您不是说晚宴很重要,希望少爷尽早到会场吗?怎麽您们还在呢?我明天会把衣服送还给您的。」说罢,她看看手表,竟然已经快七点了,全医师说值班完顺道和她们一起庆祝,一边想,夏珍的脚步也往前移了。
王昭正因为第一次见到夏珍像大韩民国的女人一样穿着短裙,露出肩膀和双腿而觉得浑身不对劲,一方面自己的视线实在离不开这个女人,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太冒犯了,所以眼神飘飘忽忽的,看到夏珍要离开的时候,心中更有一股似怒非怒的火气上来,他确定的是自己绝对不希望其他人看见夏珍这身打扮。
「金秘书,给她长裙和披肩,这种洋装不属於她。」王昭从夏珍的背後忽然宣布了这麽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现场的两个人都定了定。
夏珍觉得王昭的话有如利箭,刺伤的是她的自尊心,她刚换装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洋装价值不斐,这个品牌的任何一套衣服都可以要了她半年、一年的薪资,所以,她才刻意跟金秘书说好明天就还衣服的,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想这麽战战竞竞的穿上不合身分的衣服呢!夏珍转过身来,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受伤的表情。
金秘书是明白人,怎麽会不知道女孩子会有的感受,他赶紧打圆场说:「这都是我的疏忽,这洋装是有点太过正式了,只适合宴会的场合,如果夏珍小姐到外面会有一点儿不自在、不方便吧?」
「是的,再麻烦您了,我穿这身衣服开餐车,自己也许都会笑出来,感觉实在不太对劲,有没有一件方便行动的裤子?」
「给她一件长的裙装。」王昭就像要跟夏珍打擂台似的,偏偏叫金秘书给夏珍拿裙装,在他眼里哪有良家妇女会穿得跟男人似的呢!
金秘书谁的话都没回应也不反驳,很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很快地又出现说:「少爷,我先带两位到晚宴上,夏珍小姐,您可以喝杯鸡尾酒放松一下再离开,等下衣服就会送到了。」
这个建议没人可以反驳,夏珍很想说自己赶时间,但是总不能厚着脸皮穿走别人不给的洋装吧!她心里愈想愈气,一到会场就离王昭离得远远的,一个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鸡尾酒解气。
王昭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过了,明明是想说这裙子太短了,可是怎麽说成那样令人不高兴呢?明明是过五十岁的人,却要和一个小女孩为了一件衣服斗法,自己也觉得心里灰扑扑的不高兴,只是任着金秘书带他向宴会场的核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