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如影随形的树儿,阴魂不散地让眼前这个男人失去理智,夏珍有点微妙的嫉妒和好奇心在生发着。虽然,王昭不是特别讨她喜欢,但是如果有男人不停地在你面前挂念别的女人,女人就会莫名其妙地把只有名字的对象当成一个比较的对手,带着一点念想,想着什麽女人会令男人魂牵梦萦的思念。
「不如说说您的那位树儿吧?您老是念念不忘的理由是什麽?」
太多回忆一涌而出,王昭一时语塞,只觉得阵阵酸楚在心,他只是一直傻傻地细细地凝视夏珍,宛如能用他的视线捕捉所有对故人的思念。
午後天空高耸灰暗的积雨云,突然不怀善意忽明忽暗地隆隆作响,夏季的雷雨唰地哗啦啦蒙头劈来,游客纷纷闪避到车内。
夏珍不等王昭说话,拉了他的手坐入车内。两个人看着彼此又湿又狼狈的模样,忍不住都笑了出声。
夏珍发现王昭笑起来,细长的眼和唇同时微笑上扬的模样很迷人,一时心跳如蝶扑乱舞,却刻意脸色一正地说:「下雨了,生意也做不成了,我们回家吧?」
王昭说:「回家?」夏珍以为王昭刻意嘲弄她,尴尬地发现自己刚说话的语气,好像两个人要一同回家似的,於是马上改口:「您要回医院吗?我先送您吧!」
这时候车内响起《Sayyes》这首歌,夏珍以为是手机响了,但是不是她的,她用惊奇的眼神瞪视王昭:「您的手机响了不是吗?为什麽不接呢?」
王昭一副不知所以然的神情,掏出了正发出声响又震动的手机:「这个?刚银弟,不,是王炎给我的?」这个又黑又亮,又闪又晃的东西,还真是令人不知所措,他一副拿了烫手山芋的模样,抛到夏珍手上。「还是你接吧!」
「我?」夏珍真是愈来愈不懂这个男人。「为什麽呢?」
王昭指了指自己被划伤的手臂,上面正扎了一条夏珍的手绢,说:「我不是受伤了吗?手好像痛的举不起来了。」
这下子夏珍有点认真地自责了,王昭因为她,不只头部二次受伤,手臂也有刀伤,虽然表层伤口不大,但是好像挺深的,如果伤见骨了怎麽办?看来真的要跟这个人牵扯不清了!
「喂,您好,我是高夏珍,是,金秘书您好,那个…王晔刚被一群流氓打伤了,我很抱歉,因为他是要救我…,是,我想应该要陪他去检查,我才能安心。是,我会带他到晚宴上的,您把地点传给我吧!谢谢,就麻烦您了,我会转告他的。」夏珍来不及整理好心中的忧虑和内疚就接了电话,惊慌的结结巴巴,金秘书的回应却很淡定,彷佛早就亲临现场目睹一切的那种平静。
「是金秘书,唉,看来我们得赶路了,我先带您到医院,再赶到晚宴的会场。」夏珍安定了自己的心,看了王昭一眼,发现他沉沉地睡了,她将手伸过去感受了王昭平稳的鼻息,才安心地开车上路。
幸好,医院的医生初步检查,确认手臂和头部的伤口还不至於伤及骨头、性命,要他隔天再来作详细的头部检查,就作简单的包紮。夏珍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又伤痕累累的男人竟然要参加晚宴,就忍不住觉得两个人实在太倒楣了,王晔偏偏选这一天跟着她,他们偏偏碰上小流氓。
王昭倒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赶不及晚宴。夏珍忍不住问:「王晔?金秘书说的晚宴很重要吗?您怎麽一点都不紧张呢?」
「那本来就不是我想去的地方,这里也不是属於我的世界。」王昭想到要和夏珍分开就开朗不起来,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唯一的意义就是找到树儿,树儿如果不是在眼前,一定也和这个女人有点关系。
没头没尾的一句怨言,夏珍心想富家少爷也有很多的不情愿,还是说:「我们走吧!」
两人在六点半终於抵达W饭店,金秘书早就等在大门口接应,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既不惊也不怪,只是微微对王昭头上的纱布微皱起眉头说:「少爷,我把您的礼服都准备好了,我们先到房间换过。」
金秘书站到王昭身旁微微对夏珍欠了一个身说:「谢谢高小姐,真是劳烦您了,时间紧迫就不送您了。再见!」
谁想到王昭却伸出一只手拉住夏珍说:「也给高小姐准备一套衣服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