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殺教室》- 赤色的指針 — 第五章〈秘密的一課〉

喀拉!喀拉!

木屐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窗外的月亮比平常散发出更强的光芒,貌似也非常开心,虽不知理由......今晚的夜景,清爽无比,令人煞那间也放松下来,感受这美好的氛围。

奈央缓缓走过由木板铺成的走廊,看着窗外那美丽的景色,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什麽,却又难以言喻。已经快要走到混浴的浴场,少女收起往外头望的视线,接着往前看,顿时吓得身子僵住。

......拥有鲜艳的红色头发,身穿和服的少年,也同样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她。

「时间这麽晚了,你在这里干嘛?这种时间不适合奈央出没喔!」

「不要说得我像野生动物一样!!」

「那你呢?你在这做什麽?」

「奈央你不要忽略我的问题啊!」

「唉......我要去泡澡啦!你也快回答啊!」

「真是不巧!我也要去泡澡呢!」

「那你为什麽不去你应该去的澡堂呢?跑来混浴这边。」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唔......算了......跟你说话是白费力气......」

彻底放弃劝说他离开的念头,奈央转个弯准备进入女子更衣室,可是下一秒,她实在是忍不住问那个顶着赤色脑袋,而且也准备要进去男子更衣室的人。

「你干嘛?你也要泡喔?」

「不行吗?」

「不是不行......可是这样有问题啊!我是女生耶!」

「所以这才叫混浴啊!」

「你这家伙......业你这个色鬼!」

「嗯......真伤脑筋......动不动就叫我变态什麽的......」

看着气呼呼的大步走进女子更衣室的奈央,业懊恼地搔了搔後脑,终究还是走进了更衣室。

****

[晚上9:40,混浴之女子更衣室]

「真是的!那家伙到底在想什麽啊?!我已经这麽努力的暗示他,叫他走开、不要来这里!为什麽就是这麽厚脸皮?哼!」

少女在更衣室里,退下衣物後,直接把衣服甩到柜子里,可见她实在是气到极点。

冷静下来後,奈央深呼吸了下,拿起盥洗用具,慢慢往澡堂的入口走去......

****

[晚上9:45,混浴澡堂]

「「......」」

「为什麽业会在这个时间来泡澡?而且是来混浴......」

「我想说这个时间应该没人会来,就过来了啊!奈央难道也是一样?」

「是啊......」

奈央和业两个人,坐在澡堂的温泉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没办法,太过於尴尬的场面,如果你独自去泡混浴,却发现有一个你认识的异性也要去泡,结果演变成这种场面,你不会害羞吗?

如今奈央正努力想着要怎麽化解尴尬比较好,虽说想了良久,还是无法思考出答案,只好先拿几件事刚发生的事来聊,将就一下。

「业......」

「嗯?」

「刚刚啊......我和朋友讲了我们以前的事呢......」

「咦?」

「呃、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真凑巧,我们那边刚刚也在说这件事。」

「耶?你们也是?结果呢?他们的反应怎麽样?」

「有点被吓到,不过听得津津有味的感觉。」

「吓到......了吗......?」

「不过你现在很可爱,没关系啦!」

「你你你你说什麽啊?我我我才不可爱!」

「可是我是在称赞你啊!我觉得奈央的全部都很可爱,包括刚刚得知的『情报』也是......好痛!」

碰!!

「变、变态!业你这个色鬼!」

奈央满脸通红的站起身子,拿起浴池边的木制水桶,直接往业那边砸去。

「呃啊......奈央你不要用水桶砸我啊......痛死了......」

「谁、谁叫你乱说话!」说完话後,少女鼓起嘴。

「奈央你还是一如往常的迟钝呢......」

「嗯?什麽意思?」

「没什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风徐徐吹来,将树叶弄的沙沙作响,月亮好像是在观望两人般,让自己的光芒更加明亮。

「我觉得......我来到这个E班......真是太好了......」

「......」

「大家......就算知道我有那样的过去......也完全不怕我......还很有兴趣的说,想要听更多更多的,我以前的事......」

「......」

奈央慢慢地开始自言自语,业不做回答,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聆听。

「在认识业以前,我一直都是孤单一人的,尽管在班上名列前茅,尽管多才多艺,尽管长得再怎麽好看,也从没有一个人接触过我,大家都觉得我难相处,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就算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赤雪』,也是一样的......」

「......」

「我觉得大家啊,只要知道我是个问题学生,便会比以前更加厌恶我......」

「......」

「还记得吗?当初第一次见面时,我被那些人缠上,只是因为我走路的时候失神,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撞到他们,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跟我要钱......那些人还真是无耻,世界上的人大概都这麽险恶,至少那时的我是这样觉得......」

「......」

「没想到你突然出现,帮了我一马,那之後我便知道,你只是单纯想帮我......」

「真恐怖!你会读心术吗?」

「才不会呢!业你这个笨·蛋!」

「不过......谢谢你呢,业......是你让我了解,世界上还是有,像你这样的人。」

「......嗯!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

(不......我不知道......)

胸口没理由地传来一阵温暖,业大概了解原因,可是他不懂,明明奈央比他还聪明,她却还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业......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

「不......」

「咦?」

「岂止会难过?我可能会觉得......心都要碎了......」

「业......」

「所以,奈央可千万不能死喔。」

业缓缓的转过头,用温柔的微笑看着他,就好像是......心里面又出现了什麽。被这样注视着的奈央,深刻体会到,业对自己来说,大概已经是不可或缺、无法替代了吧。但是,理由不明的,慢慢地感到温暖,嘴角也在不知情下微微上扬,慢慢把头低下:「业真是笨蛋......我怎麽可能......做出『死』这种愚蠢的事啊?这样的话......业不就没人依靠了吗......?」

「你错了喔!是无法让你依靠我了......」

「......!」

(尽管现在的奈央你无法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你能够知道我喜欢你......和让你能够喜欢上我......)

在心中立下了这样的誓言,业下定了决心。

「是这样啊......业希望我依靠你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可以喔?」

「谢谢......」

就在那时,少女突然倒下,靠在业的身上。

「奈央......?」

其实在刚刚,奈央的头已经感到一阵一阵的晕眩,终於撑不住了。

「奈央?!」

「喂!喂!你怎麽了?」

「呼......呼......」

「搞什麽啊?这家伙......泡晕了啊......」

对於要怎麽处理这件事的业,非常头疼,因为现在这个情况是个很不巧的事实。

「真伤脑筋......总之先把这家伙的身子弄好......啊!不对!我先弄好我自己比较重要......万一她突然醒来那就糟了......那就先这样!嘿咻!」

业这样一个公主抱,小心地把奈央抬起来。

赤羽业现在非常少见的紧张得不得了,可也是因为是奈央,才会那样。正因为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有点紧张、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走到了女子更衣室门口,因为现在很晚了,所以一个人都没有,业将奈央轻放到椅子上,让她先这样躺着,然後走回自己的更衣室去。

****

[另一方面,晚上10:20,女生房间]

「喂!喂!片冈同学!奈央怎麽还没回来?」

「我不知道!应该等下就回来了......还是再等等吧!」

「我好担心她......应该不会被什麽怪人骚扰吧?」

「我想在对方骚扰他之前,奈央就先把对方打倒了吧?」

「啊哈哈......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

[回到混浴之女子更衣室]

「真是的,这家伙衣服放哪?啊......找到了,这家伙真的是......会给人找麻烦......」

小心地给奈央换上衣服後,少年松了口气,就好像是经历了生死关头般,心脏不停的跳动。看着睡梦中的少女,仔细端详她的脸,还真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柔软温暖的触感,令他动心了不少。

「业......」

「唔......!」

「别走.......业......」

「......什麽啊......梦话......吗?」

少女有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翻了个身子,就好像是无助的小猫般,引人怜爱。

「唉~~~~~~~~」

非常长的一口气,实在是令人无奈。坐在地上,倚靠着上头躺着奈央的长椅,业从窗户窥望明亮的月亮,许多的感情浮上心头,回想起那些过去。

****

[赤羽业12岁&三夜奈央11岁半,学校附近的公园,小学六年级]

黄澄澄的夕阳映照着公园,业缓缓走进,在不远处,有一个坐在荡秋千上,不断摇晃的女孩,咖啡色的头发被阳光照射,就像是亮金色般闪闪发光。

看见这幅景象的业,毫不迟疑地往那儿走去。

「所以呢?奈央怎麽突然把我找来了?」

「业......我爸妈离婚了......」

「......会伤心吗?」

女孩默默地摇了摇头,接着将头抬起来,悲伤的望着业。

「但是......我们要搬家......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以後会不会都见不到面了?」

「......不会的!」

「咦?」

「不会见不到面的!不管你跑到哪,去到哪,我都会找到你,所以奈央不用担心。」

「业......」

「好了啦!不要再这样愁眉苦脸的了啦!快点笑一笑啊!像平常那样!」

业那温柔的话语,传进奈央的耳朵,但是不知为何,明明是希望自己能如业所说的,好好地像平常那样开心的笑,可是鼻头却传来一阵酸意,眼眶也不知是何时,已经滚满了温热的水滴。

「咦、耶?!奈、奈央?!你怎麽哭了?!是、是我害的吗?!欸、那个?!」

看见少女眼中不断掉下斗大的泪珠,业一瞬间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呜......呜、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呜......!」

突然,少年抱住了奈央,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慰一般,轻轻地在她耳边说。

「是我害你哭的吗?对不起......」

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到,少女停止哭泣。

「不、不是!业并没有错!只是......业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呢?明明、明明你不用这样对我也没关系......」

「因为......我想守护你......守护你、你的笑容......所以......」

「......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在我这哭吧!不论发生什麽事,只要奈央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会永远!永远保护你的!所以奈央,就安心的待在我这儿吧!」

「业......呜...呜啊......啊啊啊......」

(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奈央......)

(因为......)

(......我喜欢你啊!)

****

[晚上10:40,女生房间]

「喂!片冈!奈央到现在还没回来欸!我们赶快去找她啊!」

「对啊!奈央不可能泡那麽久!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多了!她肯定发生了什麽事!」

「嗯!快点去找她吧!已经不能在这边着急的等下去了!」

此时,班上的女生已经心急如焚,在片冈打开纸门的瞬间。

「啊!」

「呜哇!」

差点撞上某个东西,而那个东西也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赤羽同学?」

「还有三夜同学!」

一见到被业抱着的奈央,女生们担心的冲过去看看奈央的情况,这时,茅野一看到奈央昏睡的样子,便生气地指向业。

「你这家伙对奈央做了什麽?!她怎麽会变成这样!还有为什麽你会带着她回来!给我向大家交代清楚!」

紧接着是一个个女生愤怒的眼神投向业,虽说业很会打架,不过遇到这种状况还是第一次,因此也让业流了点冷汗。

「你们先冷静一下!这家伙好像是泡晕了怎样,我就顺道把她带回来了!我可没对她做什麽!」

「那麽......为什麽你会知道奈央是泡晕了?正常来说从外头应该看不到混浴里的情况吧?」

「唔、因为......呃......」

「该不会......你也去泡混浴了?」

「......!」

一副被猜中的表情,就这样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业脸上。

「嘛......这件事就先不计较了......不过,你有看到奈央的裸体吗?」

「当、当然没有!」

「真·的·吗?」

「真的啦!」过度追问,业不禁有些脸红。

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业,迈出脚步,走进房间里,将奈央放到其中一张床铺上,并帮她盖上棉被,让她能够好好休息。

手缓缓顺过奈央的头发,望着少女的睡脸,好像是感觉到了业的视线,翻了个身子。

「奈央她......虽说外表是很坚强的女孩子,但是其实内心很脆弱的,不管遇到什麽事、什麽困难,都是闷在心里,不希望别人担心她,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堆......」

「她宁愿牺牲自己,也不希望别人麻烦,希望她重视的人,都能得到快乐,她就这麽单纯的女孩子,所以......请你们就算知道她有那样黑暗的过去,也不要讨厌她......」

「赤羽同学......」

「我已经跟她约定过......会一直保护她......不论如何......所以,就是这样了......」

「「......」」

一瞬间,房间只剩下业离开的脚步声,所有女生,都望向正睡得香甜的奈央。

「奈央她......有一个非常好的骑士呢......」

「怎麽可能会讨厌她?就算是以前,也只是以前,根本不用去讨厌她......」

「可是......那个保护她的约定......是怎麽回事?」

语毕,灯熄灭了,只剩下窗户夏蝉的叫声,以及外头依然默默守护着大家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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