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有自创角色,注意!
正文:
我目前所拥有的,似乎遥不可及,而久已消失的,却似如真实不灭。—《浮士德》
能感觉自己正在黑暗中载浮载沉,沉重的身躯在无重力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很不舒服。眉毛也因为这份不适感而皱起来,忽然地,好像从远处传来了声响。
水之唱,风与风起舞鸣,壹之水刀狂
第一个孩子踏在血泊中,灵魂渗入泥
火之啸,火与风掀起翼,贰之炎弓响
土最深底,永恒不会永久的持之以恒
土之舞,土与声连生动,参之突击刺
所以故事才被流传在时间里……
明明是两首完全不同旋律的音乐却巧妙的结合在一起,相充斥的歌谣融合成了二重唱,舒缓了心中那份强烈的不适。
第二个孩子踏在白骨中,灵魂渗入世界最深底
生命不会永远的永恒久远,所以歌谣才被传唱在时空里……
另一首歌谣消失了。我缓缓睁开眼,视野所及相当昏暗,花了一段时间让僵硬的身体缓合起来,手臂因为长期枕着的关系,麻木如触电一般。
生命不会永远的永恒久远,所以歌谣才被传唱在时空里……
我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块布廉被风吹得啪搭啪搭响,歌声与阳光都从被吹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一手撑在桌面上,使力站起身,却因长时间不正确的姿势睡眠导致踉跄了几步,桌面的报告全被扫在了地面上。
抚着太阳穴,努力告诉自己赶紧振作起来。
帐棚里发生这麽大的动静,但外面的声音仍不减少,连孩童都快乐地放出刺耳的尖叫声。
好不容易站稳了,我掀开透光的帆布,青蓝的天空上云朵像鱼鳞般整齐地排开,比起刚刚在里面透过帆布的朦胧光亮,外面整个显得明亮夺眼许多。
转了转僵硬的关节,看看四周昨天所步下的结界,没有任何变化。
「醒了?」男子走了过来,对着自己亲切地笑着。「看你昨天忙到很晚,所以就没叫醒你了。」
男子也不看草地乾不乾净,不怕衣服弄脏的席地而坐,他的目光在周围打转,最後停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
「没关系。」我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远处的人群并不是一整群聚在一起。有的小团体围在一起有说有笑,有的小群体则是织布的织布、折菜的折菜。赶牛羊的人、准备打猎的人、以及玩爽的人,都在那里。
「你眉头又皱起来了喔!」男子笑嘻嘻地说,随後煞有其事地叹了一大口气,道:「总是皱着眉头会加快老速啊!我可不想我们的族长当不到几年就退休喔!」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有皱眉头的习惯,最近更是会没有意识的动作起来,直到男子提醒他才会发现。
试着放松一下,却更加觉得眉锁像赌气般不见缓解。就像眼前面对的是那孩子一样……
罢了!闭起眼睛总会好些吧!
「这次的迁徙要麻烦你了,莱德。」我说。
「不就老样子吗!」莱德笑着,衬着一阵凉风。
「我指的不只是这个。」我转头与名为莱德的男子对上眼。「是白陵轩。」
听到这名字,莱德露出一丝苦笑。「他到现在还把自己锁在帐篷里。我反而比较担心他这样下去闷出病来。」
莱德想了想,不免向好友抱怨几句。「占卜哪边都好,怎麽偏偏卜卦出这里来。明明上个地方住得挺舒适的。」
云下无边无尽的草原蛮横地在视野的尽头畅快生长。尽管世界再大,却感觉没有任何一处是值得我们种族安住的地方。
「你差不多开离开了吧?」
的确是。
「它……还好吗?」没头没尾问了一句,莱德甚至没有回头看着我,彷佛远处的景象像花蜜般令人幸福而拔不开视线。
不只是莱德,族人有时也会像现在一样装作闲来无事而家常问候一下。明明很想知道,却又不想直接开口。
那孩子啊……一想到现在的进度又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
「昨晚才跟长老们报告过,目前还可以。」不可以也要可以啊!
莱德眼睛沉了沉,他知道昨晚长老们对报告非常有意见。
「实在不行,就放弃吧!」
「……」我没回话,相反地在等待莱德的反应,虽然他知道自己才是被等待的那个。
「没有人会责怪你的,凡斯!」莱德回头看着身後伫立着的友人,同时也是族长。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连我自己都听到从自己嘴里吐出的冰冷。
不得说,自己是有些失望。
不是不怕有人怪自己,然而比起这件事,让他更害怕的是还没尽力却在中途放弃的自己。孩子的面容浮上了心头,那孩子也是拚了命地努力着。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凡斯我是在担心你!」眼见凡斯转身欲离的背影,莱德急着爬起身来,沾在衣裤的草屑就像他的慌张一样纷飞、坠落。
「我知道。」他继续前行。
「凡斯!」
停下脚步,回首。
「妖师需要你。」莱德身後那片草原的欢乐突然像鞭炮一样炸开来,紧接着传来小朋友们呼唤莱德的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近。
「我知道。」然後,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