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利落得把喝完的铝箔包丢进垃圾桶里,而且还是专丢回收的垃圾桶里。
我有点无言。
其实在面临世界灭亡之刻,就算学长你不丢垃圾也不会有人跳出怪你的喔!
唉!搞得连我都不得把宝特瓶踩扁後再丢了……
谁知我才转头,就见学长正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瞧,盯得让人从脚开始全身发毛。
良久,学长才突然叹口气後问道:「学生会室在四楼吧!」
「对啊!」是怎样?刚刚那个眼神是怎麽回事?还有叹气又是怎麽了?
老大,我又哪点出问题了?
「我还以为你压力还是打击太大,情绪低落。不过看起来好像是我多心了。」
「什麽打击?是指乌鹫吗?」乌鹫的确是让我有点难以接受啦!说实话,我还没想好接下来碰到乌鹫该怎麽办。
「……我不是说这个。」
「那学长你是指哪件事啊?」我偏头回想有什麽我遗漏的部分。
「脑残没药医。」学长淡淡的说,手掌却是迅速地往我头上拍了下来。
没办法啊!刚刚战争的画面真实地仿佛身历其境,而学长那时候跟我说了什麽我根本就听不见啊!
不仅如此,自从黑夜拢罩大地开始,我好像会看到或者梦到一些奇怪的人事物。那些画面都是很唐突地在脑中复苏,很像自己曾经经历过那些,所以回忆才不断涌上来般。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不会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
一股冰凉触感碰到我耳朵,我不禁缩肩膀想躲避,但还是被抓住并不留情面地用力往上扯。
「痛、痛、痛!学长!」我赶紧抓住始作俑者—学长的手腕,脚也垫起来尝试减缓疼痛感。
没事干嘛扯我耳朵啊!!
「不这样做你根本不会听吧,嗯?」眼睛都眯起成一条线,嘴唇也抿起一条可怕的弧线。虽然在笑,却感觉杀气腾腾。
在得到我的保证後学长才肯放开手,但我的耳朵早已疼得发烫。
可恶!就不懂得惜香怜玉吗!!
然而下一秒我却被脑袋中浮起的「惜香怜玉」四个字而感到恶寒。
「我刚刚说的是医院里大家都消失的事!」
对对对!就是那个!
就是因为想到医院停车场的画面才会看到那奇怪的战争画面,还有那个白发男子。而且还是据说是学长他爸的那个男子出现的次数最多,多到让我不禁怀疑学长他爸有什麽问题了!
看着学长,我纳闷了。
「会消失大概跟我一样看到不该存在在那里的人。」
走在学长旁边,楼梯在手电筒的光线下一阶一阶慢慢浮出来。
不该存在在那里的人?我想了想刚刚的状况,只想到一个人—夏碎学长。
「学长好像说过刚刚的夏碎学长不是真的,是指类似这样吗?」
学长点头。「米可蕥不是说她会找人到医院帮忙的吗。可能医院里那些人看到不该存在在那里的『米可蕥』,所以他们都毫不迟疑地往外头的黑暗走了吧!」
这样说来,并不是医院里有什麽可怕的东西,而是有什麽东西在外头把里面的人都骗出来罗?
就像鮟鱇鱼。在深海里也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如果看一丝光明都会觉得温暖,甚至渴望它、占有它。彷佛那一点点的光芒都可以成为自己突破恐惧的支柱。深海的鱼儿们都是这样不知不觉中成为盘中飧吧!
我吞了吞口水。感觉四周围的黑暗里有无数只眼睛正盯着自己,垂涎渴望地想把我们吞噬。
「之後的行动要小心点。不知道还会出现什麽样的人,以防万一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老是自己一个人行动的人说出这句话是最没有说服力的啊学长!!
「你那什麽眼神?」
「不,没有。没事。」老大就在眼前,我哪敢有意见。
「那你刚刚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真相而受到打击,怎麽会突然吐起来?」
我想了想,才缓缓告诉学长关於那个白发男子的事。
把我梦到的梦,还有战场上看到的画面说了出来,在这漫漫的长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