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青年不安的呼唤。
名为喵喵的女子却背对着刚认识不久的难友。透过病房窗户的阳光打在落寞、单薄的背影下。
「不见了……为什麽?」颤抖的声音喃喃道。
冥漾不知此时该说什麽。
几分钟前到达医院就直奔急诊室,然而那里却没有喵喵所说的医生或是病人。没有一丝人的气息的急诊室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惨白。
起先,米可蕥情绪激烈,不顾夏碎学长劝阻大喊,一个又一个的陌生名字从她嘴中奔出,在空荡的医院里回荡、绵延。
「为什麽?为什麽不让我先回来?我明明说了要回来的!为什麽要阻止我?」喵喵突然性情大变,扭曲着一张脸。她抓着比自己高出一颗头的夏碎学长的领子。
「喵喵,你冷静一下。」漾漾吓地赶紧上前托住喵喵。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尽管是女子之身,力气却不输给一个男人。喵喵抓狂似的挣扎,最终也敌不过两个男人的制伏,瘫软的身体重重跌坐在地上。
「我不要……」
「以自己为第一优先,不用担心我们,知道吗?」
「我不要你们消失啊!」用尽全身力气的呼喊,却怎麽也唤不回当初那群人自信的笑容以及存在。
像是用沉默哀悼了一会,才有人打破安静。
「没有消失。」
漾漾愣一下,错愕回头望向一直保持安静的冰炎学长,其他人的脸也跟漾漾一样错愕。
「你说什……」
「大家并没有消失。」喵喵声音微弱却还是让不远处地冰炎听到并驳斥。
「没消失……?」察觉自己无法理解为何学长这麽说,漾漾不安地问:「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当冰炎正开口说话时却被喵喵一声怒喊打住。
「不要开玩笑了!」
不知何时已站起身的喵喵,拳头紧握到连青筋都跑出来。
「耍我很好玩吗!」
「谁耍你了!」像是跟着感染一样,冰炎也跟着暴怒吼起来。比起喵喵,冰炎的震怒更胜一筹地压过在场任何一个人,冥漾甚至感觉空气都随着学长的震怒而颤抖。夏碎也惊讶地睁大双眼,更不用说喵喵已是惊吓到张嘴不成言,连最近的漾漾都听不清喵喵再念什麽。
「在那边哭叫着人就会出来吗?没脑子是不是?不会看四周的环境吗?」冰炎毫不留情开炮,丝毫不受喵喵的泪水影响。
「学长,别说了。」似於求情,漾漾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喵喵哭得更难过後。
「闭嘴!」几乎下意识地说出口,却也让冰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稍缓了一会情绪,才继续说道。
「想想看,至今为止所消失的人都有什麽共通点?」
「……」
「……黑夜。」喵喵轻微地回答。
冰炎颔首,「除了处在黑夜下会消失,还有一个。」
夏碎像是注意到什麽似的四处张望。
「衣服!是衣服!」夏碎喊着。
「唉?」漾漾跟喵喵异口同声。
「至今为止,消失的只有人。但是他们身上的衣物,或是随身用品并没有跟着消失。」夏碎学长解释道。
这麽一提,漾漾才想马路上那些孤独被留在冰冷地上的衣物跟包包。
消失的只有「人」而已。
然而急诊室里却未见任何衣物,甚至挂点滴用的支架也不在,而床上的被辱像是被人掀开一般。更能确定没有消失的证据,是急诊室还有灯光!
「没有消失?」喵喵不可置信般地惊呼。「没有消失!」像是在安慰自己,喵喵又说了一次。
「那人都到哪去了?」漾漾忍不住地发问。
「记得喵喵有提过有些病人不方便移动,然而眼下却是他们自己主动离开似的……」夏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分析给大家听。
「也许是发现什麽。比如,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冰炎推测道。
在黑夜中病人行动不方便,更不用说处在医院还有得照料。然而,他们却不顾有光源、有医疗器具的地方下离开,可见是发现比这更好、更安全之处,才会这麽大规模的离开。
「所以,还有人存活!还有更安全的地方吗?」漾漾有些激动。得知除了目前所知的人外,还又更大一批人安然於世,感觉很安心。他难免情绪地笑出来,激动望向喵喵。喵喵也该高兴才是。
可米可蕥却异常安静,甚至面无表情。
「喵喵?」扯一下喵喵衣袖。许久、许久,喵喵才回漾漾一个苦笑。
「以防万一,还是到处看一下吧!」夏碎适时打破漾漾与喵喵之间的尴尬气氛。
「喵喵?」青年再次不安呼唤。
喵喵似乎不太能接受学长们所讨论出来的结果。
「因为、很奇怪啊!」
「如果真是这样,也该会留个人或是字条啊!」
漾漾无法反驳。这一点确也奇怪,明知米可蕥是外出找帮手,却丢下会回来这地方的她。怎麽想都很诡异,但是,学长们的推论也没有疑点啊!
到底之後还会发生什麽……望向喵喵脚下所踩的阳光,漾漾总感觉还会有什麽可怕的事在等着他们。
「喵喵。」青年三度呼唤,带着不安与惶恐。
「漾漾,对不起。」喵喵回头,在炎日光辉下轻轻笑了。
「可以让我静一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