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搭电梯来到门口,熟练的输入密码,门果然开了……
「密码竟然没换……要是其他男公关也这麽闯进来怎麽办?」他蹙眉心想,却没发现在别人眼里,不怕死的人才最可怕。
阿龙悄悄走进房间就看见骆庭深痛苦地趴在地上,涕泪纵横和呕吐物混在一起,他赶紧到浴室放热水,拿来湿毛巾擦掉她脸上的东西,好不容易将她抱进浴缸,卸了妆、洗了头,他更头痛的是房间床单和地毯要怎麽清……
他知道这种高级大厦就算放着不管,隔天也会有专人来打扫,却还是为了给她一个乾净舒适的睡眠空间,独自拖着和人差不多高的地毯进浴室刷洗,又把床单换新,全都整理好了才想起浴缸里还有个人泡在水里。
刚踏进浴室,骆庭深已经包好浴巾站在镜子前,回头见他又为了不把衣服弄脏脱到只剩三角裤在打扫环境……
「水都凉了。」骆庭深冷着脸说,头都没抬一下。
「……抱歉。」
「你不是放假?出场费已经被别人领走了,你瞎忙一晚值得吗?」
「我……怕你被抢走。」
「呵。」骆庭深冷笑一声,从抽屉拿了一叠绑好的钞票丢给他,说:「怕什麽?反正也没人像你一样傻。」说完就只包着身上的浴巾扑上床。
「你衣服还没穿……」阿龙见她毫无动静,只好如常找来衣服替她穿上才拿掉那条浴巾,顺手把她一头湿发吹乾。
有一瞬间他质疑骆庭深只是装睡,悄悄把脸凑近端详,骆庭深被过近的气息打扰,微微蹙眉,伸手挥开他的脸就像赏了他一巴掌。
「啪!」巴掌声响也让她惊醒。
「噢。」
「……我不是故意的。」骆庭深勉强睁眼头痛欲裂,连道歉都显得不耐烦。
「没关系。」
「有那麽大力?这麽快就瘀青?」骆庭深瞥见他嘴角的伤和脸颊的红肿,赫然明白他今天放假的原因,起身盘着腿问:「谁打你?经理?」
「客人。」
「你不是靠脸吃饭吗?要打也叫她别打脸吧。」骆庭深没所谓的玩笑话刺进他心里,只能说眼前这个女人没经历过被当成奴隶的日子吧,又怎能怪她不小心说错话呢!
虽说如此,骆庭深还是蹒跚起身,摇摇晃晃走到书柜旁寻找某样东西,一边说:「还有……拜托你先把衣服穿上,别老是像个变态,光溜溜的在我家走来走去,不怕我报警抓你吗?」
「喔,抱歉。」他一面套上运动衫一面浅扬嘴角,总觉得比起看她沉默喝酒,不如听她抱怨几句,那一刻他很意外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从前他巴不得所有抱怨的女客人都闭嘴,有一阵子甚至认为最快让她们闭嘴的方式就是狠狠吻她们。
骆庭深翻老半天终於找出一盒药箱,低头翻找的动作让她胃里的东西又翻滚一回,头痛欲裂的感觉在踏出每一步时从脚底传来,还没走到床边就直直往前倒下,刚穿好衣服的阿龙见状赶紧飞奔而至,伸手接住才倒地成了她的肉垫。
「你没事吧?」阿龙慌张地问,骆庭深伏在他身上,可以近距离看见他脸上的掌印,突然觉得他比自己更加悲惨,不住面露同情地说:「不然我包养你,你别接其他客人了。」
「吭?」阿龙瞪大眼,她惺忪疲惫的睡脸却看不出藏着什麽样的情绪。
她懒得再说一遍,也懒得起身,直接趴在他身上伸手扒取散落在地的药品,找到那瓶不留疤的美容药膏,食指尖胡乱把药膏抹在他脸上,动作像个孩子在嬉闹,那双咫尺近的双眼却可见久久不散的哀伤。
直到她食指尖轻划过阿龙的嘴角……他内心一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地板,缓缓低头,在唇瓣贴近之前就被她奋力推开!
「恶心!」骆庭深厌恶地看着他说:「别用对付其他女人的招数对我。」阿龙错愕的心想:「这女人刚才说要包养我,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你懂不懂爱?不懂吧?」骆庭深冷笑一声说:「说穿了,你们店就是一间医院,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患者,都是些不愿意面对自己有病的患者,你也一样有病却假装自己是医生……」
「抱歉……」阿龙起身坐在一旁,不敢与她对视。
「我有说你错吗?干麻老是抱歉?病了不等於错了。」即便哥的关心不能将她拉出伤痛的深渊,那句话依然给她许多清醒的勇气。
毕竟,我们都是无辜的。
阿龙不再回话,连自己都忘记何时开始突然不懂爱了,只懂如何讨好每个女人,为了这些,训练自己许多讨好的伎俩,无论是言语上或是床上,他都必须讨好这些金主……
何时开始他已经不认为自己能像学生时期那样自由地喜欢一个人、想念一个人、被一个人牵动情绪、为一个人感动、心系在另一个人身上、为她担心……自从他眼前各式各样的女人来来去去,他对这些人敞开了怀抱,却关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