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领头为夫妻开路,袁明熙走马看花,发现街上挂满灯笼。
「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下句是什麽?」袁明熙扯了白天浚衣袖,他勾起袁明熙的手臂微笑。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是吧?别小看我了!跟在你们袁家身边,一定要是两脚书橱才行。」
「我们袁家?你到底跟了几代了?」他拨开白天浚的手,但白天浚又自己缠上来。
「有你家首例阴阳判官袁天罡开始。」白天浚若有所思的往前望,但袁明熙没有理会的继续追问。
「该不会你是像神奇宝贝的皮卡丘,被我的祖先收服了?欸...我问你呢!」袁明熙拍拍白天浚,没反应,索性甩开他的手,没反应。
「发什麽痴?真是的。」结果往前一看。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漂亮大姐姐们浓妆艳抹冲向他们俩,白天浚脸一青,跳上隘门的招牌,一幅匾额款字「章台街」。
「小子,白大人呢?他去哪了?」
「姐姐们,我怎麽知道?还有,别再对我吐信了,痒呀!」袁明熙被一群蛇妖包围,白天浚皱了眉,对在隘门下的小青眨眼。
「好了!姐姐们,我和袁公子有事找黄大郎,你们快回去工作吧!」
「什麽?这小子姓袁?长这样子连司华大人的影子都沾不上边。」众姐妹对着袁明熙讥笑,一种即视感一拥而上。
『袁明熙,学学你爸好不好?身手矫健点。』
『袁明熙,你爸长这麽帅,照照镜子再追我吧!』
『儿子,你爸可是学富五车的全才欸!你怎麽这麽笨啊?』
袁明熙...你到底是不是袁司华的儿子...怎麽什麽都不像他,什麽都比不上。
「好啊!我没有我爸帅是惹到你们啦?小心我把你们全抓去地府!」话一落,所有姐妹呆愣愣地看向袁明熙。
「好大的胆子,连袁司华都不敢动我们了,这小子居然大放厥词。」她们顿时化为蛇形,张大嘴准备一口吞下袁明熙。
「袁明熙,抓住我。」小青拉他逃出蛇群,白天浚从天而降,挡住她们的去路。
「别不知死活了,你们敢动他,就是要我的命。」
「白大人,眼睛放亮点,这小子独有袁家血统,其他什麽都没有。」
「是吗?我倒是看看下一次三界混乱你们由谁救。再靠近他,就把你们拿去做皮包。」白天浚瞋目瞪了眼蛇群,走向小青那儿。
「欸!你真是疯了。要是没有天浚哥在身边连我都没办法作主。」
袁明熙抬头仰望白天浚的脸,没有了温柔笑颜,多了眉头紧皱。
「袁明熙,记得,不在我身旁时千万别放言,这里的妖怪不好惹。」白天浚揽他靠近些,袁明熙赶紧推开,四处张望新的话题。
「啊…那不是墨镜哥哥吗?怎麽全身赤裸?」只见墨镜哥哥被丢出群瑛楼门外,背上刺了黛青色的「凶」字,玩世不恭的躺在地上傻笑,只用一瓢葫芦遮住下体。
「呦!袁家可人儿,你来迟了。我等你等得都醉!」
「黄大郎,把衣服穿上。那刺青不是随便给人看的。」白天浚脱下外衣给他盖上,黄大郎不领情的丢回去。
「唉!这刺青不是谁都知道吗?幽冥界能配有这刺青的妖怪就那几个。来,大家都进来,喝酒!都喝酒!」这时一位金发少年捧着衣裳走出来。
「大伯,九叔要我给您穿衣服。」他笑脸盈盈给黄大郎盖上所有衣服。
「色老头,你又偷摸了婴宁是吗?敢吃他豆腐我就咬掉你的JJ!」(当然...小青不懂英文,作者妈妈擅自修饰了)
「小青,没事啦!大伯是要吃其他哥哥豆腐,不是我。来,大人们请进,婴宁在此为大伯的无礼而道歉。」婴宁笑得连双眼都眯成线,所谓爱笑的眼睛原来如此纯真......又或者是满肚子坏水。
打开门,便有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小倌们攀附上来。
「你们真是的,我是这家楼的楼主欸!怎麽我被丢出门,白天浚这夥人来就有得摸?」黄大郎随手一抱,就是讨吻,那小倌轻轻推看他嗲声嗲气说:「你只是看男的很好,不怀孕罢了。加上店主心中明明想上的是能怀孕的那位吧?」
这一句引众人欢笑。袁明熙懂这个笑话,若是兔儿爷在场,必定会恨不得灌下几瓮酒,不醒人事算了。
「大人们请先坐,九叔吩咐我不能让大伯和你们商量事情,九叔等等就来。」婴宁领他们上位後,偷偷在小青耳边说了什麽,再蹦蹦跳跳的跑去厨房。
戏台上的灯光突然打向左边,一袭黑底红绣花华服开了襟,美人露出洁白的胸,抱着玉琵琶,铮铮作响。台下的客人则拿起芭蕉扇,歪着头对他扇风。
「白天浚,他们在做什麽?」
「为了把红牌的衣摆掀起来的游戏,通常是不会成功啦!只会若隐若现。」他们坐在右方的戏台边观望,袁明熙不禁怀疑,白天浚该不会常来这里光顾吧?
「天浚哥,我去帮婴宁上菜,等等歇店了我能去他的房间玩吗?」小青跳起身,眼睛不时张望婴宁。
「去,做好安全措施就可以。」袁明熙听了直冒冷汗,两位少年在房间是要做什麽?啊…一定是打妖怪游戏,要小心不能受伤...呵…我在骗谁呀?
「欸!可人儿,快看台上啊!你的『姐姐』快要登场了。」
右边的戏台出现位青底黄绣花的美人吹萧,终於到了中间,锦绣红衣,梳起镶满金银珠宝的发髻,怎麽看都是大家闺秀,没错!是那位姐姐!他拔剑起舞,嘴里唱了首袁明熙耳熟能详的歌。
二两一,短命非业谓大凶,平生灾难事重重。
二两二,身寒骨冷苦伶仃,终年打拱过平生。二两三,求谋作事事难成,别处他乡作散人。
嗓音低沉却轻柔,宛如在山谷底共鸣的回音,随剑舞起的风盘旋而上,声音渐渐扩散开来,黄莺出谷,大家皆叹为观止。
「九郎,唱的不错!不过,这儿的客官怎麽可能是衰落的命格。」黄大郎拿出花鼓,跳上戏台拍打鼓面唱。
六两呀!一朝金榜快题名,显祖荣官大器成。六两一,不作朝中金榜客,官为世上一财翁。六两二,读书必定显亲族;紫衣金带为卿相。六两三,名题雁塔传金榜,显耀门庭天下扬。客官各个紫袍金带坐高堂,百世留名姓氏扬。
勿忘一夕作群瑛娇客,还来堆金积玉满堂芳。
萧瑟的音乐转为欢乐,击鼓作乐,全场观众举杯同乐,一直到一名客人爬上戏台,强行脱去琵琶红牌的衣服,大家闺秀姐姐手一举,音乐霎时停下。
「这位客人,你有钱买我的红牌一夜吗?」大家闺秀姐姐拿起长剑,对他的锦囊笔划。
「我没钱你也得让我上,我可是地府大官哩!不怕我把你们的店收了?」
「把钱包拿来再向我讨价还价。」他一剑刺穿了锦囊,里面没几两银子。
「没银子还敢来我家群瑛楼?」他收起长剑,转身拍了黄大郎的肩。
「肉渣清理乾净,钱包留下。」
语毕,黄大郎两手利爪插进那位客人的胸膛,双手一开,血肉横飞。黄大郎拾起地上一把银子,丢向台下的大家闺秀姐姐,他一手接住,立刻放进自己满的快装不下的荷包。音乐继续进行,其他客人不疑有他,继续拉着身边的小倌舞动。
「哎呀!这不是蛇经病吗?」
「狐狸精,你以为我想来吗?」白天浚拍着大家闺秀姐姐的背,少了花腔,袁明熙才发现自己又误判性别。
「袁明熙,这位是黄九郎,群瑛楼楼主。」
「小哥,我不是姐姐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当然不会。」会啦!对我好的美人怎麽都是男的?
「方才那景象你别在意,这是我群瑛楼的规矩,不管什麽官呀!神呀!没钱的进来,杀无论。」他一面贵妃托腮,一面抽起长烟斗,享受地微笑。
「九郎哥哥,我这次来有事相求...」袁明熙支支吾吾的看了眼白天浚,再低头瞥向黄九郎的烟斗,一闪一灭的火光,就像袁明熙随时有危险的灵魂。
「我先问,有没有酬劳?」
袁明熙更是低头不语,怎麽办?怎麽办?要被碎屍万段了!
「有的嘞!他是袁家的怎会没钱?况且,这次我们要去西门家讨人,你想想,敲西门家竹杠多好赚!」白天浚握紧袁明熙颤抖的双手,对黄九郎眉开眼笑。
「袁明熙,我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和袁家的友情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只是顺便问问酬劳多少,别紧张,我会帮你的。」听看黄九郎笑的眯眼,袁明熙这时才松了一大口气。
「九郎哥哥,为什麽你知道那首歌?那是爸爸在我小时候,动不动就要我背的称骨歌。」
「什麽嘛!袁司华那家伙真没情趣。这是我和你祖父袁天罡写的,在这儿被我拿来炒热气氛用,你们人间是算命用的吧?小哥,你是几两?」
「三两三,早年做事事难成,百计勤劳枉费心。」
「别忘了下半『半世自如流水去,後来运到始得金。』」黄九郎眨眼挑眉,让袁明熙心跳急速上升,这就像从小准时收看的卡通英雄,明知道只是卡通,却能在有朝一日见到本人,很稀奇,很兴奋,很惊讶,很惊吓。
「来,白天浚,多喝点酒,等等好办事。」黄大郎不知从哪冒出的,给白天浚灌了一大壶雄黄酒。
「是呀!袁明熙,你应该没看过白天浚动真格吧?别看他君子风度,真性格可吓死人喽!婴宁和小青,给你们白大人的房间放薰香,好让他们入洞房。」
袁明熙连忙阻止,白天浚却忽然搂了袁明熙的腰问...
「欸!你和男人做过吗?」
作者妈妈曰:谢谢嫣儿提供"男的很好,不会怀孕"梗~已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