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鄙夷的瞄了我,「你上次问过了。而且,我不是说等我们认识三十天的时候在告诉你吗?看来你不是天生的笨啊。」
「喔……」
其实有一个方法更快,那就是问他们班的学生,我总以为他们都会知道,可没想到他们都一致回答:「只有老师知道他的名子,我们都不晓得,如果你不知道怎麽叫他,就跟我们一起喊小右吧,他右手美劳可厉害了。」
我撇撇嘴,随着他一起走到羽球场後方的围墙上,一阵风拂过,颈边的汗珠顿时让我感到清凉。
这样子真的很舒服。
甚至……能说上开心。
「快要收割了。」他说。
「是啊,到时候我们上课就能看见白鹭鸶追着割稻机抢食物了。」我很向往那种画面。
「我也是。」他朝我伸出手,「这个给你。」
慢慢摊开手心,我看见一种很像坠链的东西。
「这是怀表。」他解释。
我点点头,窘疑地看着他,「干嘛给我啊?难不成是什麽被诅咒的魔物?」
闻言,他敲了我的鼻头,「别瞎说,这是我妈妈给我的,虽然他看起来很破烂,但是我妈妈说,这个怀表能带给人幸运、幸福。」
这下子我又困惑了,「这种东西不是要自己留着才有用的吗?」况且这是你妈妈给你的。
「到底是谁说的。」他容颜挤成一团。
脸色不好,我闭上了嘴,跟他一起眺望远方。
「你要好好收着,这样子……」
面对他说道一半的话,我不禁看向他,「这样子……然後呢?」
他挥挥衣袖,「没有什麽,收着就对了——」
偌大的钟声响起,他飞快地站起来抖了抖脚,然後说:「午休了,睡觉吧!我还要帮忙整理考卷呢。」
我喔了一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有些失落。
「再见!」我吓得往後望,却发现他双手搭在脸颊上,用力地又喊了一次,「小阿呆,再见!」
抓紧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塞给我的怀表,我掀起被盖,发现里面有一张母子的合照。
是他和他妈妈。
他们说的小右。
隔天,我听见了一句令我心急如焚的消息,那个他、那个小右,他转学了。
这事情来的太突然,我还来不及反应,一天就这麽过去了。
傻愣的背起书包,要走到鞋柜穿鞋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比我高半颗头的人。
「痛!」我揉揉头顶,脸皱在一起。
他被我的退了一大步,把一袋糖果放在地上,说了一句:「那个人给你的。」然後就走了。
拿起袋子,坐在家附近的堤防上,慢慢地吃完,很晚才回家。
说不定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想让大家关注自己,少了小右,我已经不知道我那段时间该怎麽撑下去,苟且的过对我来说成为一种难题。
自从爸妈离婚後,我就爸爸和阿姨一起住,他们一开始都对我很好,可从我开始反常後,他们似乎用完了耐心,打骂变成我放学後的家常便饭。
爸爸是在这村庄里的小医生,这里的人都爱面子,当然,也包括我爸。
他们离婚之後,爸爸从来没有带我去看过妈妈,每次我一提,接踵而来的就是严刑拷打。
我想过找小右,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对什麽事情都无能为力,那麽长远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可以记很久很久,然而我从未想过一件事。
我那时喜欢过他吗?
可是现在,在我心里,替我心上刮上一刀的,是石通。
关於他的事,把我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