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臻臻愛錢 — 第一回

夜市里人声鼎沸,响彻云霄的叫卖声传遍大街小巷,摊摊都在比谁的声音大,就怕自己的声音输给了其它人。

储孟臻将娃儿背在背後,边摇晃边大声叫卖着。「来哦!来哦!这是现在最流行的韩国服饰,保证质料跟百货公司一样,价钱却是跳楼大拍卖啊!」

「小姐,来看看嘛…你的身材这麽好,穿这件一定很适合。」她手脚俐落的拿起卖得最好的衣服在客人面前比画。「你看看,光是这样就很漂亮,更别提穿在你身上会有多美了。」

靠着近四年和老妈跑夜市的经验,那张嘴早已练成把黑的说成白的功力。

「真的吗?」客人被捧得心花怒放,开心的直问。

「那是当然的,我的眼光怎麽可能会错呢!你看看这件衣服搭配这件裙子是最好的组合了。」顺手又拿起挂在一旁的窄裙来搭配。「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很适合。」

「真的耶!」

「小姐你可以试穿看看,我们这有间更衣室。」她伸出手带她走向後方的更衣室。

客人开心的走进只是用块布围成的圈,非常简便的更衣室。

确定她已经开始在换装後,储孟臻开心的在心底呐喊着”YES!钱、钱、钱,快进口袋吧!”

「老板娘,你也帮我看看哪件适合我女儿啊?」有点年纪的妈妈带着刚发育的女儿询问。

「这件。」看了那少女一眼後,她拿起竹竿将吊在较高处的衣服勾下,「这件最适合你女儿这种少女了,有点性感,但又不会太过於暴露。」

原来是件露个小香肩的长版上衣,里头还搭了件小可爱。

「下身要穿什麽?」妈妈有点小皱眉头,虽然单看上衣不是很满意但还勉强可以接受啦,但下面…要怎麽穿?

「当然要穿这件新进的内搭裤,俏皮又符合她原本这年纪该有的个性。」她拿出另一件裤子递给妈妈。

「咦,这样看起来倒还不错。」妈妈的脸上充满赞同感,「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倒还蛮会做生意嘛!」

「别这麽说,是你女儿本来长得就可爱了,随便怎麽穿都好看。」她客气的陪着笑脸:「还望你能多多照顾小摊。」

「看你这年纪当妈妈还太早,怎麽会背了个娃娃在後头,是谁家的孩子?」在等女儿换装的同时,免不了要八卦一下。

「他是我弟弟。」

「弟弟,怎麽会背着弟弟出来做生意,你妈呢?」她好奇的问。

「我妈死了。」储孟臻顿时百感交集,不知该从哪说起才好。

半年前妈妈就因为受不了这麽日夜操劳得了肝癌过世,留下才五个月大的弟弟和一堆服饰,说真的那时她真的慌了手脚,好险平日常和妈妈一起到夜市摆摊,最少还知道怎麽吆喝做生意,否则靠她一个人还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扶养弟弟才好。

「死了?那…你爸呢?」

夜市的生态就是少不了婆婆妈妈,只要哪有八卦可听,一窝蜂就往那去。眼看着摊子前聚集愈来愈多的人群,储孟臻决定再加把劲让大家知道她那悲惨的身世,看能不能多为今天的生意多些进帐。

「我亲生爸爸在我七岁时就死了。」她悲从中来,眼眶瞬间泛红。

「所以你才自己一个人,带着弟弟出来夜市摆摊啊?」刚好经过的太太停下脚步,忍不住询问。

看着她边背着弟弟、边做生意的模样,都替她觉得辛苦。

「是啊!实在是因为家里没人可以照顾他,非得带他出门做生意不可。」她不辞劳苦的也要将弟弟带在身边。

「不对啊,那你这弟弟怎麽来的?」其中一位欧巴桑感觉有异,狐疑的问。

「是我妈和继父生的。」

「那你的继父咧?」

「爱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不晓得逃到哪里躲债了?。」她流下两行清泪,让人看了更觉得楚楚可怜。

「这样啊…」发问的妇女点点头,表示了解。

四周围观的妇人,听见她的悲惨身世都不免对她的坚强感到佩服,这勇敢面对生活的态度简直就是现在阿信的翻版嘛!

大家纷纷掏出钞票买个几件衣服,主要目的还不是在忙她这个需要生活而为钱打拼的孩子,谁叫她背後还背了个嗷嗷待哺的弟弟。

站在夜市某处的稽伦炜双手环胸,看着她忍不住露出莞尔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感叹围在摊贩前的太太们又是一群即将被狼吞到肚里的小羊。

柯佾拿着刚签定的合约来给执行长签名,为了这张能否量产的单他付出许多的心身,没想到甫进门就看见稽伦炜打着呵欠。

「又去做贼啦?」柯佾最近常看见执行长睡眠不足,忍不住嘲讽。

「不是做贼,是去观摩。」稽伦炜也不明白叫卖的她到底有什麽吸引力,每每下班後总会不自觉得绕道去看她做生意的样子。

他会对她感到好奇,该归於某日国外来了一位客户主动要求他带他到台湾最有名的夜市看看。说是非得吃吃这里的美食,蚵仔煎和臭豆腐不可,身为地主的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况且这之中还关系着一亿美金的合作关系。

就在那次的机缘下,他看见夜市叫卖的她,背着弟弟仍敞开喉咙用力的呐喊,要人不注意她的身影也难。

「报告执行长先生,依照我们公司现在的业务,你应该可以准时下班才是。为什麽仍旧每天加班?」柯佾和他是学长学弟的关系,所以才敢这麽不怕死的提出心中的疑问。

「我每天加班和业务有关系吗?」他将手中的笔放下,专心的看着他。

「嗯…业务部的同仁向我反应,执行长还没有离开公司他们也不敢太早走。」虽然每位同仁都归心似箭,但更怕饭碗保不住啊!

「告诉业务部只要他们把份内的工作完成,想早点下班无可厚非。」稽伦炜也是从三人公司开始,岂会不了解这些员工们心里的想法。「我绝不可能因为早点下班就借题发挥,他们大可放心。」

「我会交待下去的,至於执行长您仍决定每晚到夜市?」那晚地主名单中也包含柯佾,所以对於执行长接下来的每晚都到夜市看那女老板叫卖感到十分的好奇,。

「过了今晚就不再去了。」像是宣誓般,其实稽伦炜对於自己这种荒谬的行为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只能暂且让自己放纵沉沦。

「那我想业务部只要撑过今晚,接下来应该就可以早点准备下班。」

照理来说以稽伦炜能把一间三人公司变成千人的科技公司,应该是不需要他的协助,但柯佾的存在就是导正稽伦炜太过偏激或无法解释的行为出现。

当时他刚从军中退伍,接到学长的电话,告知他要开公司但没人愿意入股帮忙,所以寻求他的协助,问他要不要到一间两人公司来。

毕竟大多数刚毕业或退伍的同学都宁愿到科技公司上班领高薪,也不愿拿自己的未来和他赌,谁晓得他会不会成功。

但他愿意,就是看准学长的才能,学长出资,他出力,这种不需成本的生意不答应的是傻子。

他们两人在当时得校长兼打钟,边研发产品边跑业务,寻找愿意帮他们量产的公司,实在是因为就这间公司就只有他们两个忙不过来,才又另找了一位助理在公司里坐阵,除了做报告还得负责接电话。

终於他们到现在只要发号施令便能有结果,他们付出了八年的时间有了千人的规模,他始终深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现在的柯佾只能猜想或许是稽伦炜觉得花八年的时间为事业打拚且每天早出晚归的生活过腻了,所以才会在夜市里找到乐子,他不反对但也不赞成公司的执行长每天穿着西装一下班就往夜市跑,毕竟这种事情他没听过,也不希望稽伦炜成为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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