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我夹在中间,摀住我的嘴巴,强行将我带开。
我一个小学生再怎麽使劲挣扎,也不可能敌得过五个高中生,无计可施的我,最後只能被他们带到离市集有一小段距离的老旧桥墩下。
这里既偏僻又荒凉,杂草丛生,安静得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放眼望去更不见半个人影。
其中一名男生用力推了我一把,我重心不稳,立刻跌在地上。
尽管心中不安,但我没有哭,也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畏惧,只死死地盯着金发女看。
见状,金发女毫不客气地朝我的额头一拍,「你这是什麽眼神?竟然敢瞪我,你该不会以为把我妹的手弄骨折後,我会轻易放过你吧?」
「我没有做错,是姚淇先动手伤人,我想阻止她,才会害她受伤,如果她不欺负别人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我辩解。
我心里明白自己现今的处境相当危险,若表现得低声下气或顺从些,说不定能减少些磨难,但我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对姚淇的姊姊低头。
金发女挑眉,「你不认错?那我们就慢慢陪你玩,看你能坚持到什麽时候。」
他们再度将我围住,截断我所有退路,金发女要其中一个男生把我抓牢,以防我逃跑。
「妹妹,会玩黑白猜吧?」她问。
不等我回答,金发女已经一边喊出猜拳口令,一边朝我始终攥成拳头的手迅速比出「布」。
当她接着喊出「男生女生配」时,她的手迅速朝我挥来,我清楚听见这记巴掌落在我脸上的清脆声响。
「没玩过这种黑白猜吧?」金发女咯咯笑,洋洋得意的神韵与姚淇十分神似。
她那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却也顿时间明白,原来姚淇当时在蔡欣颐身上使出的恶劣招数,是跟她姊姊学来的。
金发女再次出拳,这次是剪刀,而我仍未松开拳头,於是抬起右脚用力朝她踢去,金发女及时闪开。除了我之外,众人皆放声大笑。
我怎样也没想到,姚淇欺凌蔡欣颐的方式,如今竟会在我身上重演。
金发女对我的残酷暴行,一直到耳边传来淅沥沥的雨声才停止。
架着我的男生松开双臂时,忍不住啧啧称奇:「这小鬼挺顽强的,硬是不肯吭声,毅力真惊人。」
我瘫软在地动弹不得,被打得肿胀的双颊已经痛到没知觉。
眼泪爬满了我整张脸,彷佛从身体深处涌上的强烈不适感更是让我数度欲呕。为了不让自己因为畏惧疼痛,而脱口说出「对不起我错了」这句话,我拚命咬紧下唇,即便嘴里尝到了血腥味,仍坚持不向他们屈服。
那个男生的感叹并未为我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将我推入更为悲惨的境地。
见我依旧不肯开口服软,金发女脸色一沉,吩咐几个男生将一具被扔在桥墩下的大型废弃木箱搬过来,打算把我关进去。
「要不要顺便找条抹布把她的嘴巴绑起来?」有人问。
「不用啦,就算她大声呼救,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听到的,找几条绳子将箱子绑紧就好。」
「对了,把她丢进去前,先搜搜她身上有没有钱吧,不拿白不拿。」
我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没有力气,只能任凭他们施为,任凭他们从我裤子口袋掏出钱来,任凭他们抓起我扔进木箱里,像扔掉一个破旧不堪的布娃娃。
他们用捡来的绳子将木箱盖牢牢綑好,这个木箱是由长条木板钉成,被关在里面倒是不用担心会被闷死。
透过箱盖上的木板缝隙,我看见金发女弯下身,与我四目相交。
「臭小鬼,这是最後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认错道歉,我们就真的会把你扔在这里。」金发女威胁。
我撇过头不理她,咬紧牙根,她连半点呻吟都别想从我嘴里听到。
我的反应显然激怒了金发女,她大吼:「好,既然如此,你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别说我没警告你,这里晚上经常聚集一群凶猛的野狗,你就等着那些狗把你抓出来啃吧!」
他们一行人离去时,还故意将木箱推离桥墩下,让雨丝透过木箱缝隙打湿我的全身。
这场雨虽然没有变大的趋势,却下了很长一段时间。
冰冷的湿气让我瑟缩起身体,不住打颤。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喉咙开始发疼,忍不住咳了几声。
我无时无刻不在留意周遭,期待或许会有人经过,但这个地方似乎是被世界遗忘了似的,无论我怎麽等,就是等不到任何人。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真正的地狱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