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凉风捎来了讯息,树叶逐渐泛黄,但是我却早已在医院发霉准备生菇了……
「我什麽时候可以出院?」最近医生打开门时,我总劈头就问。
「还没。」而医生冷冷地回这两句话就结束对话。
他似乎对於我上次坚持出院的事情生着气,虽然最後我还是被送回来了,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成功将他惹火。
他板着一张脸进行惯例的检查,不知为何有总奇怪的感觉,直到他停止手上的纪录──
「小磷,你的状况我已经汇报上去了。」轻轻的像空气夹带着浓厚化不开的惆怅。
「嗯。」不意外医生会这麽做,毕竟医生是「他」的上司,只是心里理解,但某种层面来说还是无法释怀。
能够想像从小看顾自己的人会是个监视者吗?
即便对方在监看的过程中已把自己当作孩子对待,而不是个工具,但每当提及时仍会有两边拉扯着,一方是想要把对方恨到心里头去,另一方则是完全的释怀和原谅,不过,我想这两边永远不可能做出一个决定来,就像医生心里应该也是有个两面截然不同的抉择一样。
医生在离开时只说了句「对不起」──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够减缓内疚的举动
抱歉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那我能为你做什麽呢?
*
过了几天,我终於如愿出院了。
这次同样还是公司派的司机,坐在车上直到离去後,医生仍是没有出现。
再望一眼那逐渐远去的白色大楼,突然有总奇怪的伤感——待着时那麽想离开,然而每次真正走了,却又有一点点的不舍。
我想,可能是因为那里是一座华丽的牢房,却也是一处最安全的避风港,只需无忧无虑的想着「离开」这件无关要紧的事情。
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思绪拉回来的时候,那栋大楼已经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全然不熟悉的景色。
平常回家的路程都说一样的,即使住个院道路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啊?
心里纳闷着,挟带一丝丝的心慌,开口询问:「司机,你开错路啦?」
司机愣了会,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题,於是他解释道:「姊姊可能您住院太久了,最近因为王玄被发现是Mysterious的成员之一後,所有人居住在L提供的房子里。」
「⋯⋯」
什麽⋯⋯他在说什麽?!
事情怎麽会发展得这麽严重?!
正想开口问到底时,车子驶过国内数一数二专门培养艺人的学校,此时已接近晚上十点,早过了学生放学时间,但是这所学校依旧灯火通明,思考一下便会晓得,能够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无不以成为艺人为主,加勤练习是必要的。
印象中Black的所有成员也是读这间的,而小白也是。
想到这,车子驶过一条小巷时,一个像小白身影的人被一群女孩架进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校园爱情故事,霸凌女主角桥段吗?那样应该会有男主角出现吧?
身为小说家的我怎麽能错过这好时机呢!
至於那像小白的女孩子,我认为应该只是像而已。
小白虽然平时看起来战斗能力超弱,可是能够成为队长,遇到难事时那压抑的杀气才会外漏的。
於是我请司机在停了车,走下去躲在一旁观看时,没想到——
那身影确实是小白,而她正揪着一个女孩的领子,脸上肿得红透嘴角和手脚上冒着血,正凶狠的瞪着对方,而在小白身後另一位女生正拿着石头准备朝她头上敲去——
我一个踏步滑了过去,打掉她手上的石头,脚一扫让她狠狠的与地面亲密下。
我的出现显然让所有人傻了,但在场最快搞清楚状况的小白和我对下眼,很有默契的点点头,同样露出邪气的笑容。
几分钟後,我们一起坐在返家的车上。
小白手里拿着冰块默不作声的,我看着前几天峰发给我的乐谱,准备後天的录制。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麽事吗?」闷闷的却没想像中有哭腔的音调,小白说。
而我头也不抬持续看着乐谱,淡淡的回:「如果想说的话,你会自动跟我说的。」
再度陷入沈默,我以为会这样的气氛到达目的地,所以当小白再度开口时,我视线转到她身上,而她露出的面容是我从没见过的表情。
「被称为『双王』奇蹟,但我真的很讨厌这称号。」小白冷冷的说,让周遭的温度下降了,感到微微的颤栗。
「『双王』如果从音去看的话,也能够被写为『双亡』——双方灭亡。」我知道,因为我也不喜欢。
小白点点头,嘴角上扬,不是平常天真可爱的笑容,而是带着冷冽寒酷的笑。
从来不会认为你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内心深处是相信你的,那股莫名的信任连自己也寻不出个理由,然而,我现在知道了。
「别跟强哥说这件事,他烦玄的事头感觉快爆了。」
听到这番话,我皱眉想问事情过程时,司机停了车,说:「到了。」
小白点点头,表示:「你进去质问当事人吧!」
*
玄经历一连串的逼问拷打後,我终於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在旁边的强哥听完简直想冲过去了结,原来玄并未将事情说得完整。
简言之,是这家伙听到班上一位不受欢迎的女生喜欢Mysterious的Ocean,却遭到众人的责骂,拥有一身热血无脑正义的玄一个气不过说溜嘴护航了那个女孩後,所有的麻烦就开始了。
重点是那笨蛋还当着好几双眼睛演奏原汁原味的吉他曲调,影片也流钻到网上。
至於听完後我冷笑了声,道:「玄,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部剧的话,你会被我打个大叉叉,从此列为拒绝往来户。」
「你这扯那个话题?」玄迷茫的看着我。
「这故事太过矫情了。」下了结论的我转身走回安排好的房间,不理会依旧困惑的玄,和仍气头上的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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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陌生的房间,便看见那放置在床上显眼位置的大纸盒,心里正纳闷那到底是什麽东西,於是走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套缀着蕾丝边粉红色礼服……
瞬间头上降下无数条黑线,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是谁搞出来的……
这样的场景好像在那看过,喔!是那爱情小说里常出现的套路──一场舞会的邀约,男主角会送给女主角价格不斐的衣服,现在的我是否要出现女主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呢?
了实说,没有。
因为,第一,我讨厌粉红色,第二,我讨厌蕾丝,第三,我更讨厌这陈滥的爱情剧桥段。
一股气正酝酿着,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啊!你自个儿送上门了。
「我绝对不要穿粉红色这娇嫩的衣服!」接起电话,我满满的怒火低声的说着。
「粉红色确实不适合你,百里磷。」
话筒里传来的不是预料中的声音,而是……内心梦魇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