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亲自见到许淮心,告诉她事实,说服她跟他走。
心里有了答案,脑袋便清晰了许多。转动方向盘,直奔在郊区的剧组。如今,还是稳固工作,等戏拍到一个段落,再去找淮心。
或许是放下心的倪殷,拍摄起电影,容易入戏,在情感的表达也不再别扭,成功扭转了导演的印象,渐渐认可倪殷的演技。
迫於预算,电影的排程排得很紧,倪殷日夜颠倒地拍了好几场,终於在秋末杀青。
一切都在计画中推进,唯独让他错愕的,是他率先接到谭青打来的电话,说许淮心想要见他。
想要见他?
怎麽可能。
饶是内心觉得再怎麽不可能,倪殷都得去。
距离他去河畔看谭青买的透天,已过了一个多月。河畔旁翠绿的树木,渐渐晕黄,散落一地的叶子。社区里有一间装饰得还不错的咖啡厅,由於并非假日,位置又冷门,咖啡厅里没什麽人,一眼望去,是许淮心坐在窗户旁的座位。
在许淮心的身边,是乖巧的多多。
「是来找人的吗?」店员问着戴着黑色墨镜的倪殷。
「是,我来找她。」
许淮心的头发,比上次在医院看到还长了些。柔顺的发丝,被精心编织在後头,前端有些浏海,阳光照耀下,有些褐色,更显得她的皮肤白皙。
缓缓走到许淮心的前方,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见谭青。
说实在的,当初接到谭青的电话,他真的是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对话,竟是平静得可怕,谭青没有放多余的感情,单纯告知他,许淮心想见他一面。
睽违三年的相见,却只剩下一个人,能够用双眼注目着对方。
「是倪殷吗?」感受到多多的躁动,许淮心就算是失明了,也能判断前方有人。
倪殷的喉咙好似卡着刀片,顿时不知言语,只能乾站着。
「坐下吧,我还没替你点饮料,你想喝什麽?」反观许淮心,向来比他有勇气多了。倪殷听到她的话,拉开椅子坐下来。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倪殷则反覆用目光扫荡她的全身。就算是昧着良心来说,许淮心的气色红润,身体没有当初遇到的乾瘪,胖了一些,体态均匀,穿起了白色洋装,好看得扎眼。
当初,他是怎麽爱上许淮心的呢?好像就是爱她这个样子,温柔婉约,安安静静,跟仙女没什麽两样。许淮心弹刚琴的侧脸,那优美的体态,令人心动。
「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吗?」没有点饮料,倪殷迫不及待的找话题来聊。
「是。这间咖啡厅,离我目前住的地方很近,我自己靠着多多就能来。」
「虽然很近,不过仍有危险,怎麽不多请一个看护陪着你?」
话一说出口,许淮心不接话,气氛再度尴尬了起来。
「……你调查过我,怎麽会不知道,我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片刻後,她才有所回应:「今天邀你来,主要是有些话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
许淮心知道倪殷安静了一个月,绝对不是突然想通了还是打算放弃。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解人意,懂得拿捏分寸的人。大概是有了其他的想法,才会不吭声,可许淮心不希望他还有其他的想法。
「这些年,我过得不算是好,但也不差。我躲了你三年,前阵子被你遇见,也没有再躲的必要。」曾经,她像是活在水沟里头的老鼠,见不得光。
深怕被倪殷发现,又怕跟别人相处。
安静得太久,渐渐跟社会有了脱节。她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不愿意出去面对外头的世界和阳光。
倪殷夺走的不单单是她的情与爱,是她滞留的青春。
「淮心……你根本不需要躲我。」欲言又止,倪殷不知道该怎麽说出内心的想法,他的手激动的颤抖,话又堵塞得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