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才棕衣大汉的那一甩鞭子,这回黄衫少女手中的鞭子就没有吓到苏雨裳了。
但是苏雨裳起初见那黄衫少女蛮横不讲理,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那也就罢了,谁知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随意掰谎诬赖别人,苏雨裳简直是不敢相这这麽美貌的一个少女居然会是这种邪恶的性格,心中十分惊愕。
只不过,黄衫少女最後那一句「吃吃我的鞭子」,又另苏雨裳迟疑错愕了一下,暗想:「这个霸道女,难道是说要拿鞭子抽我和东哥哥吗?不……不会吧……」
到了此时,那魏东凌仍是面上不漏一丝惊色,朗声道:「这只鸟并非我们射落的,我们更加没有想过要偷这只鸟去卖。」
这样的辩白乎正和黄衫少女心意,她冷笑一声,道:「照你这麽说,是本小姐诬赖你们啦!」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黄衫少女突然一收冷笑的笑容,喝道:「我看不让你们俩吃几鞭,不打得你们皮开肉绽,你们是不会说实话的!」说完,就做出准备挥鞭的样子。
魏东凌心料这黄衫少女是势必要用鞭子抽他和苏雨裳,一心想着要如何保护苏雨裳。
那苏雨裳拼命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黄衫少女说谎的语病,眼看鞭子就要下来了,忽然想起魏东凌和他说过的话,脑中灵光乍现,忙喊:「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黄衫少女一挑眉,冷笑问道:「喔,你有甚麽话要说?」
苏雨裳豁出去了,抬起下巴,扬声问:「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和我东哥哥射下这只鸟,是为了要偷走牠,并且拿进城里去卖,藉以致富?」
「没错!你们这些穷人,打得不就是这种算盘吗?」黄衫少女轻蔑地笑了一声。
苏雨裳听黄衫少女居然中招,立即高兴接口反问:「这只鸟不过就是一只脖子上长了蓝色羽毛的黑鸟,也没甚麽稀奇,我和我东哥哥为什麽卖了牠就能致富?难道这只鸟有甚麽了不起之处,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一听完苏雨裳的反问,魏东凌当下即刻明白了过来,在心中暗叫好。
原来,苏雨裳情急之中,居然想起魏东凌说这蓝于鸟只生长於北方,又是用千两黄金也不易得的灵鸟,便认定一般老百姓应该是没有甚麽机会见过,更何况昌哥又位处南方,那麽,她就更要赌一把,装傻,装作不知道蓝于鸟是珍贵的灵鸟,完全不知道卖了牠便可以换得千两黄金。
这未必是万全之计,但是情况紧急,也只能先这样了。
闻言,那黄衫少女倏地收住笑容,瞪着苏雨裳和魏东凌,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见黄衫少女的反应,苏雨裳心想,她或许是美丽骄傲,坏心眼,说谎话可以脸不红心不跳,但是或许……或许,她的聪明才智远不如她的美丽。
这推想也恰恰是魏东凌的推想。他跟着苏雨裳一起装傻,说道:「我是猎户,以前住在山里的时候,猎鸟无数。依我看,这只鸟能卖得的价钱,一定远不如我竹篓子里的野兔子。」
「你们……」黄衫少女脸色有些发白,紧紧蹙起两道翠眉,瞪了他们一会儿,因为想不出要怎麽质疑他们的话来,只好沉下脸,娇声喝道:「看来你们不尝尝皮肉之苦,是断不会说实话了!」语毕,两手拉扯鞭子,看样子就是又要准备挥鞭了。
看那鞭子结实而充满韧性的样子,苏雨裳暗中流了几滴冷汗,心中暗骂:「你这霸道女,讲不过我和东哥哥,就恼羞成怒了!」
忽然白衣少女从後面喊道:「姐姐!等等!」
黄衫少女侧头怒喝:「你搅和甚麽!」
「姐姐,我只是想说句公道话罢了。」
「你能有甚麽公道话说?」黄衫少女仍是训斥的口吻。
白衣少女道:「姐姐,他们说得不错,他们只是一般普通猎户,又住在这南方,如何认得这蓝于鸟?」
一听白衣少女为魏东凌和苏雨裳说话,黄衫少女更加生气了,声音又高了一段:「雪儿,你不要多管闲事!」
「姐姐,不是我要多事,而是父亲要我帮忙……」白衣少女忽然顿了一顿。
「帮忙甚麽?」黄衫少女厉声追问。
白衣少女望了魏东凌和苏雨裳一眼,咬了咬下嘴唇,然後说道:「父亲要我帮忙看着姐姐你,别让姐姐再生事端……」
白衣少女此语一出,黄衫少女登时气得柳眉倒竖,怒道:「你说甚麽?」
「姐姐,」白衣少女并不怕生气的姐姐,「妹妹在这里劝你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相信这蓝于鸟不是他们射死的,你想利用它他们来逃避父亲对你的责罚罢了,但是姐姐想想,迟些父亲倘若知道了真相,只怕就真要动怒了。」
白衣少女说这话的用意,本来是希望搬出父亲来,可以让黄衫少女收敛一些,结果不但没有起到收敛的效果,反而令黄衫少女勃然大怒。
「你别拿父亲来压我,」黄衫少女气到调转马头,面对着白衣少女,指着她,向她吼道:「你一定认为是我将蓝于鸟给射了下来,是不?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把蓝于鸟给射下来了?」
黄衫少女此语一出,一旁苏雨裳差点没拍手,心里乐道,「哼,霸道女,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但是白衣少女并没想到这上面,只是说,「我是没看到,因为你故意甩开我……」
「你给我住口!」黄衫少女娇声暴喝,打断黄衫少女。
白衣少女瞪着一对大眼睛,抿着嘴瞅着黄衫少女不说话。
黄衫少女气得咬牙,继续骂道:「你不要乱告状,我警告你,你不要仗着父亲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你姐姐,你不能管我!总之,这两个人我是教训他们教训定了!今日我不让他们吃鞭子,心里不痛快。」
黄衫少女甫一说完,立即再度调转马头,策马走了两步,来到了魏东凌和苏雨裳的面前,用力拉开手中卷起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