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或者你可以试着到拓陵城里去问问看,拓陵城是大城,城里的人多,你多问几个人,说不一定会有人知道度山这个地方。」小莲的哥哥诚心的建议。
但是此语一出,苏雨裳马上想到小莲的哥哥刚才说,从这里到拓陵城,脚程快的话,也要走上两个时辰。光用想的,苏雨裳的头都晕了,脚也软了。她软绵绵的问,「你说的那个拓陵城,要怎麽走啊?」
「那不难走,」小莲的哥哥热心的往河的对岸指了过去,说道,「姑娘,你沿着河往南走,看到河面上的一座断桥後,就转往西走,穿过那片树林子,就到拓陵城了。」
一边听,苏雨裳一边点头,嚅嗫着,「嗯,听起来是不难啦……」但是心里一想到自己才刚由树林子里迷路出来,现在又要她再走一次树林子,苏雨裳脸都绿了,欲哭无泪。
没错,她是学舞蹈的,体力好脚力好,但是现在她又饿又累又渴,不但没得休息补充体力,又要她立刻再走那二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铁打的都会累吧?
「姑娘,」小莲虽然没听到苏雨裳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但是她看见苏雨裳後来手一直摸着肚子,女孩子家毕竟心细些,便问,「你是不是迷路很久了?你饿了吧?」
「是啊。」苏雨裳沮丧地回答。她此刻心情有些低落,所以也没有因为被发现肚子饿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听苏雨裳回答是啊,小莲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又回来看了看哭丧着一张脸的苏雨裳,最後转向她的哥哥,说道:「哥哥,再不多久就要开始日落了,如果让这姑娘走到拓陵城去,只怕这姑娘走到树林子里没多久,就要天黑了。」
「这倒是……」小莲的哥哥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逐渐往西边走的太阳,略蹙了蹙眉,沉吟道:「一个姑娘家,晚上独自在树林子里走,的确不妥……」
「正是这话呢,」小莲听哥哥说的,正中下怀,便抓着哥哥的袖子央求道:「倘若要小莲一个人天黑後一个人在那树林子里走,小莲也是万万不敢的。哥哥,你帮这姑娘想想办法吧。」
「这样……」小莲的哥哥望了望苏雨裳,眼中散发着温煦,琢磨片刻後说,「现在或许有两个办法可行。」
「哪两个办法?」苏雨裳软绵绵的问。
小莲的哥哥微微一笑,道:「第一个办法,是我现在就亲自带姑娘你穿过树林,进拓陵城,找间客栈投宿,顺便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度山这个地方。」
听完第一个办法,苏雨裳仍是软绵绵的,便问,「那第二办法是……?」
「第二个办法是,如果姑娘你不嫌弃我家里寒酸,我想请姑娘到我们家里过一夜,晚上跟着我们吃些野菜填填肚子。从这里走到我家只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这总饿着肚子比走上两个时辰到拓陵城去要快多了。而且,我们还可以顺便问问母亲,看她有没有听说过度山这个地方。」
「这第二个方法到是个不错的方法,」小莲一听,立即用力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她笑着问苏雨裳,「姑娘,假若你真是累了,我倒是觉得的二个办法不错,你意下如何?」
这对兄妹让苏雨裳觉得他们人很好,而且到那拓陵城如果要住旅馆的话,她身上的钱一定是不够的。苏雨裳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荒郊野外,除了这对兄妹,真的再也没有半个人经过这里,再看她兄妹一脸的真诚,应当不是坏人。
再者,对又饿又累又渴的苏雨裳来说,半个时辰跟两个时辰,她当然想选半个时辰,但毕竟这是要去人家家里,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因此含蓄地说,「喔,但是这样我会不会打搅了你们……」
「不打搅,不打搅,」小莲马上笑着拉起苏雨裳的手,「这正是给我一个机会谢谢姑娘你救了我呢。倘若我母亲也不知道度山在哪里,等休息一夜,姑娘你养足了精神之後,再到拓陵城里去找人问路。」
「姑娘,我家里虽然简陋得很,如果你真的不嫌弃,我和妹妹是真心诚意的请你到我家里休息一晚。我母亲倘若看见你,一定也会很欢迎你,特别是你又救了我妹妹。」小连的哥哥添上了这麽一句。
「那好,我就选第二个办法吧!」苏雨裳心里高兴,脸上却笑得有些腼腆,「谢谢你们」
「啊,姑娘,这真是太好了!」小莲听到苏雨裳答应了,显得非常地高兴,竟然拍起手来,然後又拉起苏雨裳的手,笑道:「姑娘,你快跟我们走吧!」
这时苏雨裳注意到,那小莲的哥哥居然也笑得跟妹妹一样开心!苏雨裳心里暗忖,这对兄妹和他们的妈妈三个人一起离群索居,想必是闷坏了,所以有客人去他们家,就会非常地高兴。
他们三个人才刚开始往前走没多久,小莲就兴高采烈地对苏雨裳自我介绍了起来,「姑娘,我姓魏,叫魏东莲,今年十三岁。从小我们一家人就都喊我小莲,所以你也喊我小莲就行了。」
「好,没问题,就喊你小莲。」苏雨裳从刚才就已经喊这魏东莲做小莲了。听到魏东莲说自己是十三岁,就忽然想起刚才她哥哥说要帮她在十五岁前准备好嫁妆。
「我哥哥叫魏东凌,今年十九岁。」魏东莲帮她哥哥说了。紧接着又问,「请问姑娘贵姓?」
「我姓苏,叫苏芯蕊。」苏雨裳答道,看魏东莲都说了她们的年纪,便加上了一句,「我今年十五。」
「原来是苏姑娘,还是苏姐姐呢。」魏东莲笑眯眯地说。
本来苏雨裳就不怕生,不管是熟人还是不熟的人,她都可以想出话来聊天。而这魏东凌兄妹在苏雨裳看来,的确是有闷坏了的迹象,因为他们兄妹不但表现得相当高兴,话也不比苏雨裳少。
只有一点还是比较奇怪,那就是,苏雨裳觉得魏东凌兄妹俩的话语里,有时总不免会冒出古装戏里说话口吻。不过,这对现在一心只想坐下来喝杯水,吃点东西的苏雨裳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身後的夕阳将她们的影子越拉越长,等到天色开始变暗,夜幕逐渐垄罩下来的时候,前方逐渐出现一个像积木一样的小房子。
「苏姑娘,我家就在前面了。」魏东凌指着前方那个积木一样的小房子对苏雨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