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走出图书馆,纶纶的手机就响了,他似乎在和一个很亲昵的人讲电话,笑得比平常还要灿烂很多,良久,他才挂了电话,带着些许歉意的微笑对我们说他有事要先走。
「那你的工作我先存档到你的电脑。」King停顿了一两秒又补充,「不要太晚回来。」
「好啦,你真像老妈……」纶纶自顾自的说着,瞥见那道阴险的目光时,他连忙改口,「我什麽都没说,那我先走了啊!」语毕,他就用非人的速度跑走了。
「噗哈哈,纶纶学长真有趣啊。」和那个沉默寡言又有奇怪笑点的人有着天壤之别啊!
「是麽?」King悠悠望着天空,轻叹了一口气。
听说文人雅士大多都伤春悲秋,总是带着阴郁的气息,忧国忧民什麽的……King也许也是其中的一个,真是的,干嘛把自己搞的那麽哀伤呢,快乐才重要吧!哈哈哈和我一起每日三大笑!
「不过,金纶不是一个认真的人。」在我还在拟定我的每日三大笑计划时,King突然冒出这一句,让我稍稍怔了征。
「咦?还好吧,他工作很认真啊!」啧啧这种人就是夭寿,竟然在别人背後偷说坏话,而且说的还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坏话……King可以当青梅我不介意。
「不,是感情方面。」似乎是意识到我因不可置信而微微瞪大的眼睛,King轻轻摇摇头,「没什麽,你听听就好。」
什、什麽啊?怎麽可能就这样算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喂喂!哪有人话说一半的呀?太不负责了!你要说清楚啦!」
但任凭我怎麽摇他的袖子,他都紧抿着唇,不肯再透露半句,见状,我只好用最卑鄙最不要脸的最後一招了!
是你逼我的!狗急跳墙我是逼不得已的!呜呜呜!
「你不是说过我是你重视的人吗?那怎麽不回答我这个小小的问题?」虽然我尽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但我却觉得有点尴尬,果然自己还是太不识相了,别人不说就不要勉强别人嘛!所谓扭曲的瓜不甜、强求的爱情不完美……
在我胡乱用经典名句时,King淡淡督了我一眼,「我可没说。」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麽,他似乎微微偏过头。
「有啦!上次在早餐店啊!」哼哼你装傻我才不认输呢!纶纶的情报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丢脸尴尬也顾不得了!
「那是你自己的臆测。」透明如玉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可是什麽都没说。」
「哪有!呃……」仔细想想,的确如此,上次我大叫一声後就发现店里的人全都看向我,我只好窘迫的坐下,一语不发的吃完早餐後,我们就回到图书馆上班了。
思及此,我很郁卒的放开King的衣袖,哀伤的叹了声,「纶纶学长……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喜欢你,奈何彼此相遇太晚,我由衷的盼望,你能注意到这般渺小如尘埃的我。」我矫情夸张的哀叹。
「但愿,你偶尔也能转头望望你身後……」恍然之间,似乎听到King在喃喃自语,我疑惑的歪头看向他,但他只是看着远方,没说话。
啧啧,真是个捉摸不定的人呢!
「总之啊,我认为你有说那句话就是有!就算没有,你也有那个意思吧?」
「嗯……」某King转过头,戴着半罩式面具底下的脸晕染着暧昧不明的红,因为我靠得很近,勉强看的出来。嗯,难道是今天天气太炎热的关系吗?
在我还来不及思考是什麽原因时,King突然抱住我,往距离我们两公尺的矮墙跑,然後,便是一阵枪声。
「到底又怎麽了……」
我还没说完,他就把食指轻轻放在我嘴巴上,把唇靠近我的耳朵,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轻浅的鼻息,「嘘,先别说话。」似乎是发现我不太习惯有人从後头抱住我,他无奈的说:「忍耐一下。」
也是,想必King平常也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而且听小琳琳说他的身材和纶纶不相上下,这样看起来我似乎挺吃香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思考King身材如何的时候,我由衷的认为应该先闪避有点像小型炸弹的东西,尤其当它朝我们射来时。
「King……」我迟疑的喊着,King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样,从皮包里掏出一把扇子,据小琳琳的说法,它叫「雕花扇」,就是那个会让人吐出紫色血液的变态武器,想必当初发明它的人肯定是个变态狂。
只是我们现在应该不是要让别人吐血吧?再不跑就真的换我们吐血了!
但King却没有动作,他把我抱得更紧,然後按下扇子上的某个开关,伴随着「刷」的细微声响,炸弹「轰」的大声响起,刹那间,我似乎失去了听觉。
我以为我会被炸得血肉模糊,但没有,除了耳朵不舒服和些微尘土沾染上衣服以外,我毫发无伤。
仔细看看四周,原来是雕花扇延伸再延伸,形成了一个防护盾,让我们免於被炸得屍骨无存的地步。
我连忙回头看了看King,他的手臂血肉模糊,血顺着手臂流到我的腿上……乍看之下还满像我流血的。
我还来不及问他「你还好吗」这种很蠢的问题,他就拿起两把短枪,朝四周开枪,期间他还塞给我一把匕首与银色迷你短枪。
「如果你还想活的话,就开枪。」
「欸不是吧!」周遭的炮轰声与枪声太大,我只好提高音量,「我从没用过枪啊!」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语毕,他没再理睬我,虽然我的位置满安全,对方也没有追杀我的意思,但被流弹波及的机率非常高,我都不知道在心里骂几次「靠北」了。
King果然很强,他一个回旋踢踢爆了一个人的头,然後在很帅气的开了枪把一个想偷袭他的人的枪打掉,无视地心引力的踩了一个矮墙,跳到某个很倒楣的人的旁边,踹他一脚,把它的手臂反折,肯定骨折了。
但不论他再怎麽强,体力总有耗尽的时候,而且当第二波飞弹来袭时,我更确定他跑不了了。
亲眼看见炸弹在他上头炸开,我想我的眼睛应该瞪的比泡泡鱼还大,明明是柏油路但却有飞扬过来的小石子与尘土,我往後退了几步,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我似乎听到惊人动魄的声音喊着。
「King——」
我都不知道原来人的音量可以那麽高分贝,但吼完我只觉得喉咙很乾很痛,而且在对方人马逃窜与尖叫的一片混乱中,我根本不知道King在哪——被飞弹炸到还有屍体吗?
我还来不及思考为什麽有人要杀King、怎麽没有人来支援他,以及他真的有那麽容易就死了吗的问题,只觉得脖颈一阵酸痛,似乎有人枪托敲昏我,然後……就没有然後了。
我昏得不省人事。
*
「说她蠢她还真蠢,既然连枪都不会用,不会用就算了,还讲那麽大声,是有没有战斗基本常识啊?蠢爆了!」
靠!是谁说我坏话还那麽大声?以为我昏过去就听不到吗?哼,我就故意不醒,看你还要说什麽!
「啧,这种人为什麽会跟在朔王身旁?那家伙的眼光一向不错的啊。」
朔王?哦,就是罗紫朔嘛!我正要仔细听下去时,想起一个绝对重要的问题——
King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