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里,还未尝试去触碰些什麽,或许只是在逃避证实我已经不存在的这个事实。
站在我身後的这位穿着制服的男生,我转身面向他,不经意注意到了,在他那双眼皮长睫毛下深邃的棕色瞳孔中,有着本来不该存在的我的身影,和他对视着双眼,他没有一丝恐惧,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接着将视线移向了我的後方,我也转回了本来凝视的城市,「站着不热吗?」他的声音从後方传进了我耳里,我又转了过去看着他,不悦的眯起了双眼,「我感觉不到。」我刚回答完,他没反应,自顾自的走向这个空旷顶楼唯一的阴影处坐了下来,右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板,「过来坐着。」他为我留了一个半的位置,他的左半身暴晒在烈日下,为了不枉费他的贴心,我听话的走过去坐了下来,「名字」我愣了一下,才反应到他是在问我,「忘了。」我没有在说谎,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像是一切都归零「好吧」之後他拿起一本书,翻开後,一言不发的一个下午。
今天是和他相遇後的第2天,他,长相应该就是人们口中的帅,但我已经不是人,所以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但他的声音,低沈有磁性,没有高低起伏,总是平稳着,听着听者,就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仗着这个感觉,我要求他边看书边念给我听,虽然我什麽也听不懂,但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里那莫名的不舒适,一下子都消逝而去了。
第三天,他念着书,我被内容逗笑了,突然,他停了下来,「你笑了。」我不解的看着他,「我们认识了三天,第一次听你笑。」「…所以呢?」我勉强挤出单字回答他,「你笑起来很可爱。」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我觉得他在讲客套话,「哦…谢谢…」我也客套的回答他,「我是真心的。」他直视着我,认真的眼神,这下子我真的不知道要回答他什麽了。
第四天,他依然念着书,今天的内容比起昨天更有趣而且易懂,难度一下子降低了许多,於是我在一旁他念一句我笑一句,他并没有理会我的笑声,只是继续顺着念,「诶」突然停了下来,我嘴角还上扬着,就这样看着他,「我叫你老婆好不好。」蛤,老……婆?好像很老,「很奇怪的名字诶。」我抱怨着,「罗唆」……嗯,他猜的意思应该就是叫我听他的就对了,「好吧,那你呢?」「老公。」他很快的回答了我,「老公?」我顺着他的音重复了一次,然後,神奇的事发生了,他第一次笑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笑看起来挺诡异的。
第五天,他换回了我完全听不懂内容的书,他一边念,一边不时的看向我,好像在确认着什麽,「干嘛看我」我还是问了他,在他第13次看向我时「怕你不见。」我笑了笑「我还能去哪?」听完我的疑问,他也笑了笑,视线转回书本,继续念着书,不懂的内容像是安眠曲,我打起了瞌睡,半梦半醒的,我感觉到了一只手轻压了我的脸颊,之後我就在他的肩上陷入了沈睡中。
第六天的念书日子,他腻了,停了下来,看向我「你不是没有机会。」,「什麽?」他说的话很深奥,一句比一句更难懂,「为什麽?」这是我认为最聪明的回答,「你是半透明的」啊不是一般都这样吗?「所以呢?」我疑惑的看着他,「一般不是透明的」「那是人,我不是」我翻了一个白眼「不,一般是浮在空中并且无法触碰到东西但又不是透明的。」看来他真的看多了,但我还是不了解他的意思,「哦…所以…?」我问完後他突然凑近了我的身前,「…干嘛?」我直觉的往後,然後,他的脸放大了几十倍,突然的,我的唇感觉到了温度,短暂几秒後又再次恢复冰冷,但不只唇了,他把我环抱在怀里,这下子,我整个身子暖了起来,不再冰冷,
「活下来。」
他在我耳边留下了这三个字,
然後,我没有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