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身後的门,萧梓源踏进客厅里,看着一脸警戒的沈净恬勾起一抹很浅的笑,耸耸肩说:「我似乎没有那个立场要求你不要紧张。」
沈净恬向後退了一步,拉开自己和萧梓源的距离。他现在很想进到厨房里拿一把刀,倒不是想要趁机反抗或袭击,只是单纯的认为那样可以保护自己。
指了指沙发,萧梓源问:「我可以坐下吗?」
「……随便你。」沈净恬紧紧的盯着他,丝毫不敢松懈下来。萧梓源也不在意身後那道带着些许冷意,掺杂着惶惑与戒备的眼神,迳自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打量起了四周。
乾净的地板、洁净的茶几、书籍排列整齐的壁挂式书架、绿意盎然的小盆栽、摆放在电视柜上被发票填满的小盒子……每一处都透露出这个空间的每个细节都被人好好的打理过。
萧梓源忍不住想像起许阳悠和沈净恬两个人在这个属於他们的小小世界里一起打点生活的模样,他可以清楚的想像他们脸上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你应该没有大度到愿意让我参观你们的卧房。」从思绪中回过神,萧梓源望向沈净恬如此说道。
「你到底……!」沈净恬的语调因为逼进极限的恐慌与恼怒而提高,话未讲全,他突然想到萧梓源的身上可能藏有枪械,语音随即降低,「你为什麽来这里?你怎麽知道这里的地址?」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又受一次伤,或者更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更不希望许阳悠回来这理应安全无虞而且令人放松的家後见到的是会让他崩愧心碎的残忍场景。
萧梓源露出「这没什麽」的轻松表情,「我找了一间徵信社,捏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藉口──我跟他们说你是我以前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後来你搬家了,我想找你叙叙旧,但我没有你的连络方式,也不知道你住哪──然後付点钱,他们就把地址查出来告诉我了。啊哈,看起来你对这个藉口很不满意。」
「……很烂。」沈净恬皱着眉说。
「但是有效。」萧梓源笑了,没有因为沈净恬的回答而动怒,只是没有几秒他的唇线又恢复成一条水平的直线,「至於为什麽我来这里──」他从穿在身上的黑色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向沈净恬伸直了手。沈净恬看着他,眼里盈满忌惮和不解。
萧梓源开口:「把你的手机拿回去吧。我本来想把它丢掉的。」
愣了一下,沈净恬连忙追问:「那我的手链呢?在哪里?」眯了眯被挡在眼镜後的双眼,他的口吻透出微微的怒气,「你丢掉了?你丢在哪?」
萧梓源又笑了。见沈净恬没有从他手中接过手机的意思,他索性放下手,将手机放在透亮的茶几上。
「嗯,丢了。你问我丢在哪里有意思吗?你想去找?找不回来了,它已经沿着河水不知道飘去哪了。」萧梓源盯着沈净恬,慢慢的説。
「为什麽要……」
将沈净恬眼里的难过收进眼底,萧梓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用很轻的声音说:「那条手链对你来说,果然很重要。你看起来很伤心。别急着瞪我,先帮我一个忙吧。」
不要!沈净恬在心里大叫,实际上却也只是冷淡的看着萧梓源。
「传讯息给许警官,叫他回来,告诉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回来。」
「你想要对他干嘛?」
「不要这麽敏感嘛。」萧梓源往前俯下身体并伸长手把茶几上的手机推到桌面的彼端,口吻有些戏谑,「我只是要跟他谈谈。帮我这个小忙吧,虽然我无法回报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