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止痛藥 — 十七、曙光

翌日早上七点半,侦六队办公室中的空气与氛围彷佛凝结一般的沉重。距离大队长要求的限时破案期限只剩下已经不到三天的时间,而他们还没掌握到罗恩丰的下落,就连萧梓源也行踪不明。

坐上警车和比他大了两、三届的学长去巡逻的时候,小朝的嘴里还塞着早餐,脸颊鼓鼓的像一只仓鼠,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学长瞥了他一眼就喷笑,小朝鼓着脸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他女朋友养的仓鼠。

「唔?」努力的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小朝侧过头看了眼学长。学长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小朝踩下油门,警车慢慢的往停车格外滑去,开到了马路上。

把第三张巡逻单塞回巡逻箱里、坐回车上,警车起步往前开到前方的路口就停了下来。因为路上的气氛还颇为紧绷──一分钟前撞到人的年轻女驾驶紧张的站在被撞倒的阿伯身边,脸色比小腿受伤流血的阿伯还难看,语气颤抖的一直问着「你没事吧」,看到警车後她就更紧张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对视一眼,小朝和学长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上前关心。

被撞倒在地的阿伯撑着白色小客车的保险杆起身,裸露在短裤外的左小腿滴淌着鲜血,女驾驶发出低低的哀号,阿伯挥挥手,忍着痛安慰看起来和他的女儿一样大的女驾驶,「没歹志啦,哩跨哩,哎的比我还惨咧。」

「对不起、对不起……」女驾驶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走到白色小客车边,学长掏出手机看起是要叫救护车,阿伯见状,连忙说:「不用叫救护车啦,我可以自己去,我刚好有个朋友是医生啦。」

学长举到半空中握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确定齁?」

「嘿啦。」阿伯往前踏出了一步,然後痛的直吸凉气,尽管如此他还是笑着直说「没歹志」。

「不劳烦你们叫救护车啦,有人还比我更需要咧。」

「你确定?」学长问。「好吧,留一下你的名字和电话,先去看医生,晚点我们叫人去找你做笔录。」

「还要做笔录喔?我没想告这个小姐啊。」

「例行公事啦。」

女驾驶闻言松了口气,连连道谢,还是担忧的望着阿伯,「你这样还可以骑车吗?还是我载你去看医生啊?」

「哎哟不用啦,赫啦,我先来走啦。」阿伯跨上机车,对三人挥挥手後便骑车慢慢的离开。女驾驶惴惴不安的看着小朝和学长两人,嗫嚅着问:「那、那我呢……我要留在这里还是……?」

刚刚向勤务指挥中心回报完现场状况的小朝开口:「你留在这里,等一下我们有另外一组人会过来处理。」

「喔……」

大约五分钟後,交通事故处理组的警员到来,小朝、学长和他们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状况後又回到警车,继续在街上巡逻。

看着前方正值上班课时间车流与人潮众多的街道,小朝一直在回想着刚刚小车祸的现场状况。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麽和罗恩丰的案件相关的想法窜进了脑袋里,急速的盘旋着,他却一直抓不到。

他低低的「唔」了一声。

倒底是什麽呢?那个彷佛和案情有管的想法。

受伤的阿伯去看医生,他说他有朋友就是医生……。

「啊!」小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略带着愉悦感的叫声。学长吓了一跳,转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是怎样?」

「没有啦,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巡逻完,回到队里和大家说说他突如其来的想法。

一个新的推论!

「你是说,罗恩丰可能也找了认识的医生做治疗,所以我们在各大医院里才找不到他的踪迹?」小林从快被他翻烂的报告里抬起头来,眼镜後的眼睛瞠得老大。

小朝用力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我们开枪射伤罗嫌,如果他去医院就医的话,医院那边势必会将像他这样的枪伤患者通报给我们警方,但是如果他认识的人里面也有──比如说诊所的医生,也许唬弄个几句对方就不会报警了,或者对方根本就会包庇他!」

阿书皱着眉用右手背拍了下手里的报告,「喂、我们当初可是调查过罗恩丰与其他人的交往关系,他认识的人里面可没有医生。」

「啊……唔。」被堵了的小朝像只小狗一样失落的低下头。

许阳悠坐在座位上撑着脸颊,想了一下後他偏过头坐直了身体。

「我觉得可以顺着小朝的想法下去查,搞不好会查出什麽来。」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就查过了啊。」阿书不耐的摊开双手。

许阳悠点了下头,「对,我们查过了。查过罗恩丰了,但是还有一个人我们还没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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