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练再度回到房间之时,赵云已经伏案而眠,看起来像是支撑不住疲惫而睡去的。
荀练轻轻地摇了摇赵云,身为武人赵云立即醒来,抬头笑道:「回来了?」
荀练报以一笑:「没想到你也会犯困打瞌睡啊?」说着卷起袖子,眼神又是闪了闪,说道:「蚀心蛊发作的时辰也该到了,让你看看我的新手段。」
赵云微笑道:「好。」
荀练将赵云推至榻上要他一如往常坐好,而後随意拍针至赵云的几个穴位,再普通不过的那种,帮年长者解除腰酸背痛的那几个穴位。然後狡诈地再扎几针在赵云会发疼的穴位上,让赵云吃痛。然而这种痛觉离蚀心蛊发作的疼痛,差得可远了。
苦的这边是荀练。
荀练咬牙在自己身上扎了几针,说道:「子龙不许乱动。你自己感觉看看,是不是有效许多?」
赵云惊喜道:「确实!小练,疼痛感少了很多,你的医术真是高超。」
荀练这边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想之後该如何是好。
蚀心蛊一旦与女性交合,蚀心蛊便会直接移植到对方身上。这是赵云所不知道的,也是历代掌门才知晓的秘密。
荀练一方面爱赵云至深,一方面又暗暗知晓席恶的用意。席恶让荀练自己去选择,看是要蚀心蛊转到自己身上来、抑或是让赵云就这样疼痛至死,也算是公平。
然而一想到赤壁之战就在即,郭嘉的锦囊不是到了张昭手中就是在蓉姬手上,若是战场上蓉姬率先发难反叛,或是面对曹操八十万大军,我方被杀得手足无措,赵云在船上蚀心蛊发作难以逃跑,怕是要死路一条。
荀练不知道自己对於赵云已经陷得如此深入,又想到父亲千方百计想要与母亲一起破解天刀门的陋规。
对不起啊,爹爹,我用了最烂的方法。我可以任意更改天刀门的烂门规了。我不是一个好的医者,只是一个毒大夫,用毒就该有用毒的代价,那麽将蚀心蛊移植到我自己身上,那就是代价了。
我疼死算了,反正我又不用上战场。保住赵云就好了。
蚀心蛊刚开始在人身上寄宿,发作频率比较少,疼痛程度也没有这麽高,所以荀练这几个月还是可以瞒得过去的。只要帮助刘备打完这场仗,奠定刘氏的基础,然後让赵云能够在刘备麾下安身立命,自己的使命就算是达成了,到时候要如何再去思考吧。
由於现在还在尚可忍耐的范围中,荀练又在自己身上施针,让自己不会那麽疼痛难耐,她只觉得整个心脏抽痛,四肢僵硬,呼吸急促像是吸不到空气一般快要窒息,头脑疼痛到彷佛脑浆就要崩裂流出,她咬着唇咬出血来,心里想着:『子龙,你每天都这麽承受苦痛吗?』
眼前的赵云背对荀练,由於荀练很聪明地将赵云的听觉穴道一并扎了,让赵云听不见她在後面忍不住发出的疼痛呻吟,赵云只觉得身体发疼,却是神清气爽,心下暗赞荀练的高超医术。
『傻小子。』荀练感觉到赵云的喜悦,心里跟着默默开心。
对,这样子就够了。
由於赵云的听觉被荀练封住了,荀练低喃道:「傻小子,就是这麽容易被骗,大家才一直想骗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