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即将要见陆家兄长这件事,裴又欣很紧张,不过更令她感到担忧的是裴正希也跟来了,不得已之下,裴又欣只好把莫洆浈也请来了。
莫洆浈只是一脸『我懂你』的眼神拍拍裴又欣的肩膀,心有戚戚焉。三人在机场盼了又盼,终於看到了陆蔚萱,还有她身旁的高大男人。
「挺帅的。」莫洆浈忍不住脱口真心赞美,她心想,也是啦,陆蔚萱长得漂亮,理当来说哥哥也不会丑到哪。
Errol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沉稳且内敛,更趋於冷淡。深知如此的陆蔚萱叮咛他要放松,别板着一张脸吓人,於是当Errol见到裴家一家人後,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倒有几分滑稽,陆蔚萱忍不住噗哧一笑,劝他还是放弃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属性相同的关系,Errol第一眼先打量裴又欣一番,视线便移往她身旁的裴正希盯着看,同样的裴正希也直视他。
陆蔚萱与裴又欣两人面面相觑,扶额拉走各自的哥哥,哪时打起来她们都不意外了。
总之裴正希开着车先将Errol送到新家前,下了车,他站在车旁,裴正希摇下车窗抬头,便听到他问:「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裴正希有些意外,很快的答声好。
这两人的氛围太微妙了,裴又欣不寒而栗,而莫洆浈不过是叮咛他几句别喝太多,记得打电话叫她,要不就叫车。
裴又欣偷偷依在她耳边问:「你哥酒量好吗?」陆蔚萱想了想,回答:「我还没见过他喝醉的样子。那你哥呢?」
「呃……我想也是不错。」
不会晚上两个哥哥来个大拚酒,比谁先倒下吧……这实在有点让人担心,虽然裴正希再三保证会节制,不过还是让人为之心惊胆战。
银车驶到住处,几人帮着陆蔚萱将行李安顿至套房後,又寒暄几句才离开,留下裴又欣与陆蔚萱两人独处。距离上次相聚已经是一个月的事了,思念仍浓、佳人如旧,要人怎麽不动心……
「又欣,我们准备一下就去超市买食——嗯?」腰上多了一只手,馨香凑近,一转头唇便轻轻贴上一抹温热。
她的吻很轻、很淡,像根羽毛轻轻搔着她的心,眸色一沉,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我就想亲亲你。」裴又欣笑得很甜、很真,看上去几分傻气。她又凑到了肩窝上轻轻磨蹭,听着她闷笑几声,轻声:「你回来了,真好。」
心,微微一颤。陆蔚萱轻嗯了声,抚着她的背像是安抚又像是证明,自己真的在这。
「你……还喜欢她吗?喜欢那个Joan……」
闻言,陆蔚萱有些愣住,随即失笑。她捧起那张小脸,看进她蒙上一层雾气的眼,清澈如条潺潺溪水,情不自禁地倾身一吻。
「对不起我曾伤了你,但我只喜欢你,我甚至想就这麽赖着你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怎麽不好?怎麽能拒绝?她们还有好多事来不及一起完成,就怕这辈子不够长,不够两个人相爱蹉跎。
手挽着手在超市里来回挑选,陆蔚萱往生鲜区走,裴又欣不懂得做菜便自己走到零食区,趁着陆蔚萱不注意时偷偷放了几样零食进去,等陆蔚萱要放下食物时,这才发现推车里多了几样东西。
「又欣。」她是既好气又好笑,抬起头,看着裴又欣无辜的神情顿时什麽话也说不出口了,眼神满满的尽是纵容与宠溺,也罢,今年的最後一天就好好的放纵一次吧。
回家前两人又绕到DVD租片店,选了三部刚下档的热门电影,当然还有之前Amy说什麽要传《Carol》结果根本是成人动作片来着,就这样延宕多时,终於能看看这部热评好片了。
沿途经过裴又欣打工的乐器行,见二楼灯亮着裴又欣便将车停在店外,打了电话给梁姐,很快的便有人走下楼打开灯迎接她们。
「来得太匆忙了吧?我都没准备好给你们接风洗尘。」梁姐即便是随意紮个马尾都颇有韵味,裴又欣歉然微笑,说是临时起意。
「罢了,年後给我时间,请你们吃个饭,老教授也会来。」边说边看向裴又欣身後的人,她赞赏的点点头,笑说:「果真跟我想得差不多,跟梓妍的气质有点像,你说呢?」回头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叶梓妍,她温柔漾起笑,显然是同意的。
寒暄几句後两人坐上车回家,裴又欣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一年工作的经验,陆蔚萱在旁安静聆听,听得专注且富有兴趣。她们空白的这一年,总会慢慢补回来的。
陆蔚萱的厨艺好,连带的裴又欣也会了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只要不是太困难的炖煮她都能掌握几分。
两人挤在一个小小厨房中料理晚餐,陆蔚萱说自己很久没下厨了可能会有些走味,裴又欣直摇头说还是一样好吃。只是两人刚吃完没多久便接到莫洆浈的求救电话,这才想到两个哥哥被她们抛在脑後了!
一赶到裴家,陆蔚萱简直哭笑不得。
这两个大男人不知道为什麽竟然在比腕力,重点是两家大老都不阻止,反而在旁拍手叫好,裴又欣一时间也是无语了。
「哎呀,是蔚萱啊,你过来坐让裴妈看看。」裴母见到陆蔚萱开心得很,拉过她直说她瘦了,看得她好心疼。
「我会喂饱她的。」裴又欣拍胸脯保证,惹来陆蔚萱一记嗔眼。
「不过他们两个到底为什麽会比腕力啦?」回归正题,裴父便有些尴尬了。
「呃……因为爸爸听到正希说要去跟Errol喝酒,想说与其去居酒屋不如来我们家,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谁知道这两个人喝着喝着就开始比谁的妹妹比较可爱,吵着吵着就说要比腕力对决……」
裴又欣与蔚萱两人顿时掩面,羞得想一头撞豆腐的念头都有了。
「你们够了!」两人有默契地各自拉走哥哥们,一个去准备毛巾,另一个去弄蜂蜜水,还真是默契十足。
幸好这两人酒品也还算好,真醉了也只是瘫在沙发上睡得不醒人事,不过丢脸归丢脸,陆蔚萱还是挺开心Errol愿意融入裴家就是了。
原本陆蔚萱是想将Errol送回附近旅馆,却没想到被裴母拦住,说住旅馆有多生疏?裴家有空房清一间给他就行,就这麽打电话把旅馆退掉了,一气呵成的高效率陆蔚萱看傻了眼。
「习惯就好。」裴又欣心有戚戚焉地道。
回到家後两人窝在沙发上看DVD,原本陆蔚萱有问裴又欣要不要去参加跨年演唱会,而她摇头说比起去人挤人的地方,不如窝在家独处好,直到新闻开始倒数计时後,裴又欣忽然像是想起什麽而从沙发上站起身,神秘兮兮地将自己关在房里,三番两次嘱咐陆蔚萱不可以偷看。
电视传来倒数声,陆蔚萱也跟着喊,十、九、八、七、六……
门,打开了。
「三、二、一」
灯暗了。
陆蔚萱走进房,眼底一片星空灿烂,只见到裴又欣站在一片星空中,笑得好灿烂,手中拿个牌子上面写着六个字——
「学姐,欢迎回家。」
陆蔚萱不知道自己还能被这只小羊惹哭几次,她只知道未来即使再哭,也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不再孤单了。
星空投影灯的碎光绽放整间卧房,两人手牵手、哼着歌,顾盼流辉的目光不自觉地温柔这夜。这份情随着岁月流逝日渐芬芳香醇,回甘甜蜜。
「其实我也有买一个……」
额靠额、鼻贴鼻,两人靠得好近、好近,陆蔚萱看着她一双如小鹿般无辜的大眼,忍不住浅哂:「我想着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夜游,当时也是满天星空……」
「……然後我说,要摘星星给你。」裴又欣接话,自己也笑了。
「对,那我回你什麽,你还记得吗?」
裴又欣笑了笑,倾身吻了她,既缱绻又柔情……
新年快乐,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