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但她有抱怨很累。」
「可是她还是有做,跟面对其他事情总选择逃避不一样吧?」白时凛露出赞赏的笑容,彷佛很了解房之羽一般。
但同时,我也发现他说的是对的。
「所以才给她便当和红茶啊。」我看着房之羽喜孜孜地打开两个便当,「没想到你会注意到这麽细节的事情。」
白时凛用鼻子哼气,走回他自己的座位,看样子机车的人也是有细腻的地方,这是我对白时凛的评价。
於是我走向房之羽那,看着她大口吃饭的模样,不禁问道:「你要吃两个?」。
两个便当的主菜不一样,一个鸡腿一个排骨,不得不说白时凛还真是有心。
「当然,我饿死了。白时凛那混蛋,还知道我吃得下两个!」房之羽大口咬下鸡腿,一点也不顾形象,虽然她本来也就没怎麽在顾及形象了。
而且看她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来也真是饿坏了。
「对了,你最近和华佑惟是不是怪怪的?」房之羽忽然问我,我吓得四下张望,确认华佑惟不在教室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麽忙还能注意到我的事情啊。」我压低声音说。
「对呀,很久没有跟你好好聊天了,但我还是有在观察,只是没时间问你。」她嘴巴塞满食物,居然还能口齿清晰。
「是发生了一些事,只是我暂时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麽想的,只能说华佑惟真的是个好男人,谭皓安则是个白痴。」我下了最简单的结论。
「讲到好男人,你前男友,那个孙什麽的,也算是好男人啊。」
房之羽无意间说出这句话,令我不由得一愣。
她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一边夹起一根花椰菜啃了一口,一边问:「怎麽了吗?」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虽然你和席奕宁都见过孙孟楷,但是你对孙孟楷的评价,和席奕宁很不一样。」
「席奕宁啊,因为你跟她很要好,所以我一直没讲,但是我觉得她对人的看法可能比较狭隘一点。」房之羽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一个鸡腿便当,她把吸管插到饮料中,大口喝着。
「狭隘?」
「就是说只会看到视线所即的事情。抱歉你在哭的时候我没去安慰你,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人。」她朝第二个便当动筷。
「我知道,我又没怪你。」我也打开自己的便当,是早上才做好的三明治。「只是你落井下石,我不是很高兴。」
「哈哈哈,那不是落井下石,我只是说出了实话。」房之羽歪头,满嘴是油地看着我问:「还是你喜欢那种只会附和你、不会纠正你的朋友?我也可以当那种朋友,只是那就不是我了。」
我耸耸肩,「你就维持现在这样吧。」
「那就好,如果你刚刚告诉我,希望我能对你温柔点,那我就会觉得我们不合了。」
房之羽居然能够用如此轻松的语调地讲出这麽可怕的话,我刚刚是差一点就要被一个朋友断交吗?
「不过我的话确实比较重就是了。只是我觉得爱情这种事,当初一定两个人互相喜欢才会在一起,既然交往过程中发生了问题,也必定是两个人造成的,他有错,你也会有错,或者是也有可能谁都没错,只是事情就是走向这个结果。所以当你哭得像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时,我才会忍不住出言点醒你。」她一口气说完,还不忘把食物塞进嘴里,「我想,温柔的人有华佑惟一个就够了。」
「你说了这麽多,我一下子无法接收。」我老实地承认。
「时间宝贵啊,我真的无敌忙碌,你有什麽要抱怨的也趁现在快点说,快快快。」房之羽催促。
「我、我我我……」忽然被这麽问,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麽,结果脑中居然浮现出谭皓安那张讨人厌的帅脸,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谭皓安说叫我要听别人的心说话。」
房之羽停下手中的筷子,定定地看着我,「他这麽说?」
「嗯,还说了两次。」
「哈哈哈哈,他说得没错呀,你的确该如此。」没料到房之羽会爆出一阵大笑,「书海,你有时候确实会用千金小姐的眼睛去看人。」
「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是有时候你的一言一行就是对别人造成了伤害。麻烦的地方在於,对方知道你没有恶意,所以他们不会直接告诉你自己受伤了,然而尽管他们嘴上没说,但是他们的心说了,心中所想多多少少会表现在脸上,可是你太专注於自己,太把焦点都放在自己的生活上,从没想过要去留意身边的人,所以皓安才会要你多听听别人的内心话。这样你懂吗?」
我傻掉,「你是他的蛔虫吗?」
「基本上,也许除了你之外,大家都听得懂他在说什麽。」她把两个便当吃得一乾二净,「我吃饱了,然後我要睡了。」
「你说得这麽仔细,我就懂啦,谭皓安只用一句话带过,我怎麽可能听得懂。」
说完之後,我跟着房之羽走到走廊上的水槽,在旁边看着她将吃完的便当盒洗乾净。
「你想想,谭皓安要是罗哩罗唆地讲这麽一长串像话吗?他向来就是走话不多的硬派帅哥路线啊。」
「是硬梆梆帅哥,硬到坏掉。」我不服气。
「这样听起来好色情。」房之羽还有空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