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领命，把残废的伊天烈拎着，奔回王府。
「你打算怎麽处置他？」遥望远去的身影，紫雪相当有兴趣，这个男人会不会做出令她意外的残忍举动，尽管她觉得不太可能。
「宫里有的是虐待人的刑罚。」伊天夜微笑，故意不把话说得太清楚，「再等两天，我会让你看到什麽是生不如死。」
挑眉，紫雪轻笑，「拭目以待。」
之前看各种宫斗小说，确实虐人的技巧挺多，不过她至今还没亲眼见识，有人要表演给她看，当然是极好的事，反正她什麽死亡没看过，虐杀技术也是一流的，不怕会做恶梦。
两天後啊……她也会很期待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云朗的病治好，之後她想看看伊天夜的暗卫程度在哪，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把他们的水准提高，走向真正的杀手。
护卫不等於杀手，但杀手绝对能当护卫。
「夜深了，你不睡吗？」伊天夜见自家爱人依然神采奕奕，直盯她眼下那一圈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想赶她去睡觉的冲动。
「还不算晚。」抬头看了眼天幕，繁星点点，缀满深黑，久违的晴朗，让她心中实是喜悦，「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云朗，介绍你们认识？」
云朗？如果他印象没出错，应该是兰阁阁主吧。
之前司静传回来的报告有提过这个人的名字，对他的行事风格大力赞赏，不过他确实是个好主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属下，情愿被蛊师控制。
「不急，两天後自然有机会。」伊天夜摇头拒绝，「对方是阁主，我作为澜朝景王，绝不能这麽随便的去见他，至少要在正式的场合，否则愧对这人应得的尊敬。」
「这样啊，那不勉强。」紫雪一愣，微笑。
想不到在伊天夜的心里，云朗竟有着这样高的地位，看来云朗不仅是位好主子，更是值得敬佩的对手，虽然她还没跟他交过手，不过来日方长，如今他体内的毒素能解，未来机会多的是。
啊……想到毒素，被伊天烈那人打岔，差点遗忘重要的事。
「夜，虽然秦辉跟伊天烈已经落网，但我总觉得有几分不安，我拿点自己的血给你，以备不时之需，可好？」眉头轻皱，紫雪摩娑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总是有种恶寒的感觉，似乎事情还未结束。
「不要，你的血固然好用，但我舍不得。」握住紫雪的手，看见那道新伤，伊天夜心中忍不住一痛，轻轻吹着那道轻而浅的伤痕。
「夜……」紫雪不知该叹息还感动。
她知道伊天夜总是怕她受伤，可把鲜血用在救人，这是她自愿的，毕竟这份力量本就是取自异变，与其像过去那样用於杀人，不如像现在，可以保护自己所重视的人，不也是好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可是要我用伤害你来保护自己，我做不到。」
他的宝贝可以比他更强大、可以比他更勇敢，但不能为了守护他而受伤，如果连这点守护都办不到，他有什麽资格去当她的靠山？
「好吧，随你开心就好。」拗不过他的坚持，紫雪只好放弃。
人的一生中，能得一个如此宠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爱人，终是值得。
「对了，五哥的事你打算怎麽处理？」伊天夜忽然想起至今仍卧在王府的伤患，上回她说过要让他脱离王家，不晓得是什麽意思。
听见跟伊天逸有关的问句，莲羽走近几步。
「先看他的资质再说，若是可以，我比较希望把他栽培成杀手。」紫雪瞧见莲羽靠近，思索了会，说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可以！」莲羽大喊，扑通一声跪下，「求小姐不要把他变成杀手！」
杀手……她知道这个行业有多危险，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当年毫无选择之时，只能踏入这条路，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进入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太危险、太黑暗，尽管能力再强，即便强如小姐，都有可能丧身於别人刀下，不，应该说杀手的下场只有两种，一种就是死在自己手下，一种就是丧命於别人手下，两种都是不得好死。
杀人浴血，是不可改的罪孽。
「伊天逸要是知道你这麽护他，肯定相当感动。」紫雪大笑，拍拍莲羽的肩膀，一把将她拉起，「放心吧，刚刚逗你而已，我说的栽培仅止於栽培而已，我不会让他去执行任何杀人任务的。」
「小姐？」莲羽不懂这番话的意义。
栽培跟执行有差吗？栽培他成为一位杀手，不就是要让他去杀人，否则为什麽要把一个人栽培成杀手呢？这其中要花费的工夫跟时间，甚至是金钱，都是相当多的。
「莲羽，杀手并不一定要杀人，我义父从小栽培我，让我拥有最精锐的技术跟实力，但他从来不要我杀人。」述起旧往，紫雪不如之前的哀伤，眉宇间透出淡淡怀念，「义父说过，拥有杀手的精锐，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杀人。」
她的义父曾为一名杀手，退隐後意外捡到她，自小就教她最好的技术，比起洋娃娃跟玩具，她对枪枝、刀械等等的熟悉度都要更高，甚至幼时还有一把专用的手枪，是她义父送给她的六岁生日礼物。
别人在学习注音、字母时，她正在把玩手枪及短刀，致使她对各种兵器，无论热兵器或冷兵器都有相当高的技术，基本上没有一种武器不会用，除非是从没看过，或是根本不存在的。
「所以，我只是想让他变得更强，能够守护别人而已。」
莲羽沉默不说话，垂下头，久久才抬起头，对上紫雪的视线，眼底有着沧桑与悲凉，似乎隐含着许多话不敢说，唇瓣微微颤抖，看了眼伊天夜，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
「小姐，您还恨自己的亲生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