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麽,鸟居突然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上学,之前我们都是在固定的一个地方会合的,但她或许有什麽其他打算,我并没有多问。
不过到了教室後,我才发现她看起来相当的没精神,就这麽趴在桌上休息了。是昨天打工太累了吗?这使我有点担忧。
「鸟居。」第一节课一结束,坐在她旁边的我便赶紧向她搭话。
「嗯?」面对我的是双有点空洞的眼神,这使我有点吓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模样。鸟居本人却相当冷静,应该说……看起来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
「你还好吗?」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哈哈……还行吧?」从她的回答来看,她自己也不是很肯定,怎麽想都很有问题。可是她也不像是会告诉我的样子,只能想办法用别的方式得知了。
「那个、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吗?我跟之前一样有准备你的便当。」如果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的话,那就表示状况很严重了,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其实是相当害怕的。
「好啊。」跟我预想的不同,鸟居这次倒是答应了,看起来情况没有想像中糟糕。
「可以去教室外面吃吗?」只是今天鸟居提出了之前没提过的意见,这个礼拜我们都是在教室吃饭的,但不管理由是什麽,能跟她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好了。
「嗯。」我点了点头後便起身跟着她离开教室了,路上鸟居什麽话都没说,我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她後面,最後来到的是一个没什麽人烟的地方。这里没有椅子,因此我们两个人只是随便找了个比较乾净的地方坐下。
「就在这里吧?」从她的神情来看,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想跟我独处才来到这里的,虽然午休时间在教室吃饭的人不多,却算不上独处。
「你有什麽心事对吧?」把便当交给她後,我便开口问道。
「咦?呃、嗯……」现在的鸟居就像平常的我,讲话都支支吾吾的。这时我才知道她平常对我多麽有耐心,让我心头有点暖暖的。
「那个、有什麽烦恼就告诉我吧?我们不是在交往吗?」我把自己的右手覆盖在她的左手上,试图让她放松、或安心。
结果鸟居她只是直直的盯着我看,嘴巴一开一合的,像是想说点什麽。可是最後她什麽都没有说,这让我有点失望。我还是不行吗?
「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试着解决的,谢谢你。」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想法,鸟居突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不像是装的。
「但是……」我还是想跟你一起面对啊。
「真的解决不来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好吗?」她回握着我的手。
「呜……好啦。如果不行的话真的要跟我说喔?」说是这麽说,我还是难掩心中的不安。
「嗯。」鸟居点了点头。
「可以一起回去吗?」於是放学後我又这麽邀请她,平常都是直接跟在她後面的,但今天似乎不是这麽做的气氛,我有这种感觉。
「呃。」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我会向她搭话,还是谈话的内容,鸟居有点吓了一跳。她先是看了看教室内的其他地方,接着才转向我。「好啊……」最後她点了点头,就这麽离开教室了,应该是要我直接跟上去吧?我便不做多想的跟着她走。
鸟居的步伐很快,跟以往会配合我脚步的走法不同。刚开始我还勉强跟得上,差不多离开学校後就有点喘了。
「等等!」我只好赶紧叫住她,在这样下去的话就追不上了。
「嗯?」听到我的声音,鸟居一会就注意到自己走太快了。
「你走那麽快我会跟不上的,怎麽了吗?」鸟居的动作与其说像是无意间的,不如说比较像在逃避什麽东西。
「没、没什麽,抱歉。」虽然她的反应有些尴尬,却还是选择跟之前一样什麽都不说。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呃……」感到错愕的鸟居盯着我的後方,我顺着那个视线望去,结果只看到几个同校的学生跟路人而已,完全不知道她在担心什麽。「可以啊。」在我重新看向她的时候,鸟居已经朝我伸出了左手,态度比刚才要自然的多。
「嗯。」我回握着那只手。
不过在自己一个人回到家後,我还是很担心今天的她。为什麽鸟居会突然变成这样呢?昨天明明还很正常的……该不会是厌倦我了吧?怎麽可能。那个反应也不太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怎麽可能会牵着我的手,甚至带我去没什麽人的地方吃饭?
「唉……」躺在床上的我闭着眼睛,却还是能感觉到光线透了进来,所以没多久後我便把灯光关掉了,我并不是想睡觉,只是想思考一些事情。
有点无聊的我开始把玩着之前鸟居帮我得来的绒毛玩偶,那个布偶大到刚好可以让我抱着睡觉,当我在想着鸟居的事情时就会想这麽做。这麽下去不是办法,最後我还是下床把灯打开了,接着拨起了手机。
『喂。』
「是落合同学吗?我是上泉……」老实说,通常我都是在有事情的时候才会找她,落合却总是不在意的帮助我,这偶尔会使我感到尴尬,可是我觉得现在也只能这麽做了。
『嗯,怎麽了吗?』可以听出另一头的人像往常那样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起来了,如果说要跟鸟居一起上学的话可能会像昨天一样被拒绝,所以我决定直接在她会经过的地方等她,附近有几个同间学校的人看到我後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但我不以为意,只是继续等着鸟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在不远处看到了鸟居的身影,由於担心她见到我会想绕路,我赶紧在对方发现我之前跑了过去。注意到我的鸟居一开始有些惊讶,後来又变回像昨天那样有点忧郁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影响似乎会有段时间了……
「可以跟你一起走吗?」不等鸟居回答,我便这麽靠近她身旁。她的反应有点尴尬,就像是想拒绝我,却又明白我是特地在这里等她而无法拒绝。平常的话也许我会退缩,可是这次不行。
「嗯。」最後鸟居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就配合我的步伐一同行动了,路上我们却一直没有人开口,沉默就这麽自然的在我们之间散开。为了打破这个现状,我决定试着去牵她的手。
「咦?」不过在我的手碰到她的那瞬间,鸟居几乎是同时就把自己的手抽走了,那速度快到连我都有点惊讶。
「啊……」有那麽一会像是在恍神的鸟居没多久就恢复了意识,她现在的表情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或者说是被抛弃的小狗,使我有点不忍。「抱、抱歉。」鸟居低着头说道。
「呃、没关系……不想牵的话也没关系啦,毕竟没说过情侣就一定要牵着手走嘛……」老实说我内心也有点受伤,只是我还是想以她的感受为优先。
「没有的事,你想牵的话就来吧。」鸟居伸出了她的手,但最後我并没有握上去。
「鸟居。」
「抱歉,我今天跟浅井有约了。」跟昨天不同,今天的午休鸟居甚至放弃跟我一同吃饭了。平常的话不会觉得有什麽,但现在的她就好像在逃避着什麽……这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我知道了,不过便当你还是拿去吧?」就算不能一起吃饭,我还是想试着把帮她做好的便当送出去,见到我这麽做的鸟居有点错愕。
「嗯,我知道了,谢谢。」一会,她便苦笑着接过去了,那个笑容看起来又有点像是真的很开心,这就让我觉得没有白费了。
只是在她离开教室後,我还是感到了寂寞。可能是因为最近都没有一个人吃饭的关系,突然变成这种情况无法习惯吧。我只是盯着眼前打开的便当盒发呆,总觉得也没什麽胃口……
「唉……」叹了口气,我默默的夹起里面的食物送入口中,就算心情再怎麽不好,该吃饭的时候还是要吃……这麽想着的我,开始认为这餐应该会消化不良。
「上泉?」
「咦?」在我吃到一半时,宇佐美突然出现在我的座位旁,这使我有点意外,毕竟我们的关系最近还蛮尴尬的。
「你没跟鸟居在一起吗?」她似乎也很惊讶的样子,就像已经认定了我会跟鸟居在一起一样,考虑到这阵子的事情,她会这麽想是没有错啦。
「嗯,她跟浅井走了。」放下了筷子的我回答。
「是喔。」宇佐美的反应相当冰冷,好像不怎麽在意这件事。接着,她就这麽一语不发的走掉了,现场只留下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我……
「鸟……」
「抱歉,我有点事情,你先回去吧。」结果跟午休一样,放学後我又再次被鸟居拒绝。
「我可以等你。」为了不要在体验到跟当时一样的感觉,我决定阻止她。
「……」不过鸟居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充满了抱歉。
「……我知道了。」我忍不住在内心叹息,接着就这麽走出教室了。鸟居她,真的不喜欢我了吗?之前的我还不会这麽想,但是现在的我……
不会的!我在心中大喊,同时摇了摇头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不能消极,鸟居最後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握紧了拳。
「你听说了吗?」
「嗯?」
「最近我们班上好像有出现同性恋情侣。」
「咦!真的吗?」
「是啊,好恶心,这阵子都看到她们在一起牵着手。」
就在我回家的路上时,刚好经过旁边的几个同校女生这麽说道,这使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呃……鸟居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讨厌我的吧?平常的我会叫自己不要这麽想,可是她这两天的反应都很陌生,在不知道其他原因的情况下,真的有点难说。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能怎麽办?想到这里站在路上的我有点晕眩,甚至还有点想吐。
「不、不会的……」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注意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嘴巴发出了声音。鸟居……我……
「上泉!」
「咦?」因为突然听到鸟居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在我转身的时候,鸟居她的确就这麽站在我的面前。现在的她看起来气喘呼呼的,应该是跑过来的。
「对不起。」在我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鸟居突然就像我道歉了。她的表情相当认真,看起来就像做出了某种觉悟。
「等、等等……」不会这麽刚好吧?她是想跟我分手吗?想到刚才听到的对话,我跑了起来。不想听到她的回答,好可怕。
「慢、慢着。」可是我才跑没多久,就被人从後面抱住了。我忘了鸟居的速度比我还快很多,那个力道使我整个人差点向前摔倒。
「你、放开我!」我试着挣扎,却甩不开她。
「等等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鸟居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更强了,看来她不打算放我走。
「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放弃逃脱的我只能不争气的问道,我可以感觉到自己都快哭了,我不想要她离开……
「啊?」结果听到这句话的鸟居手突然就松开了,害我差点摔倒。「你、你在说什麽?」
「你从昨天开始不是都不理我了吗?」
「那是……」结果她把脸别开了,这让我有点受伤。
「你看吧。」我不禁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就在我打算转身离开时,鸟居突然冲上来抓住了我的双肩。「等、等等--」并且把嘴贴了上来。呃!
意识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在接吻了。等、等等啊!这附近还有很多人会经过!我想试着推开她,但是鸟居却死都不放手,也没有打算停止吻我……快不能呼吸了。
「哈……」不知过了多久,鸟居总算退开了。快换不过气来的我赶紧趁机吸了几口气,刚刚还真的以为自己会窒息。「你、你在搞什麽啊!」好不容易能发出声音,我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明明不是我的本意,却还是说出口了。
「咦?呃……我是想说这样能让你安心……做的不对吗?」鸟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要赶到困扰的应该是我吧!居然就在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吻我……
「呜……」某方面是很安心没错,可是心情上有点不能接受。「为、为什麽这麽突然?」
「……这麽说你可能会生气。」鸟居有点畏缩的开口,不太像平常的她,应该说她这两天都怪怪的,所以我也已经不惊讶了。
「说吧。」
「嗯,是宇佐美叫我来追你的。」
「咦?」我一时间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麽。
「她很生气的叫我不要发挥什麽半调子的同情心……嗯,所以……那个……很抱歉。」鸟居鞠了个躬,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因为我知道宇佐美对她有好感。
「你……你是笨蛋吗!」这让我有点生气。
「呃!」
「害我……害我担心死了,还以为要被你讨厌了。」虽然旁边还有些人好奇的看着我们,但刚才都被鸟居吻过了,我觉得那不是很重要了。
「抱歉。」
「以後不准在做这种事了。」
「我知道了。」
「真的吗?」
「嗯。」鸟居点了点头。
「那、再吻我一次。」
「咦!」听了我的回答,不知道她为什麽有些吓到了,明明刚才就没问题的。
「咦什麽啦!」
「这附近还有人……」还说了让我差点晕倒的话。
「刚才也有啊。」
「……」
「……」
「唉、我知道了。」思考了一下後,放弃了挣扎的她靠了过来。於是我们又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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