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挫败与灾难
隔日,我刚刚进入公司准备今日行程资料时,以嘉见到我,冲过来一把将我拽进茶水间:「你到底在搞什麽啊?怎麽会那麽鲁莽呢?」
我无语。
以嘉:「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蓝经理就被总经理给叫到办公室,狠狠的劈了一顿!」
「那现在什麽情况?」我态度轻松,神色自然的问以嘉。
以嘉见我如此淡定,拍拍我的肩:「你完蛋了,我保证待会蓝经理就会叫你进去,扒掉你三层皮!」
秦子扬从外头走进来撞见我和以嘉,拉开嗓门怪里怪气,嚷道:「哟,公司的大红人,昨天表现的太精采了,连春池建设的夫人都对你刮目相看,真是了不得!现在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来我们广告部还有个驸马爷,真是失敬,失敬!」
「学长,没有必要这样说话吧!?」以嘉帮着我说话。
「学妹,学长告诉你,你的这位徒弟马上就要乌鸦变凤凰了,学长劝你还是死了心吧!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没人知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放弃吧!学妹!」秦子扬蔑视的嘴脸瞅着以嘉说话。
以嘉让秦子扬的话,说的顿时脸红:「学长,你不要乱说话!」
我在旁边本来心里想着,反正让他数落我,不痛不痒没什麽关系,打算隐忍,但秦子扬却越说越过瘾:「学妹,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你那点春心早就众所皆知,还装什麽臊呀!」
「学长,你…」以嘉的双颊不知道是生气脑充血脸红,还是让秦子扬说中心事而泛红!
听完秦子扬挖苦以嘉的难听话之後,我脸上严肃的表情反而变成一派轻松的模样,我嘴角微幅上扬,从鼻孔「哼」一声,然後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斜眼望着他:「秦子扬,我尊重你是公司的前辈,刚刚对我说的话,我不在乎,但你羞辱到我师父,请你跟她道歉!」
秦子扬伸出食指,戳着我的胸:「你还有脸说她是你师父,有师父跟徒弟这麽暧昧不清的吗?」,他接着更是放开声量「明明就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董事长的千金,还到处搞七捻三,没见过这麽下流的男人!」
「秦子扬你太过分了!」以嘉让这男人的话,气到眼泪直在眼眶边打转,转身要走,我拉住她。
「秦子扬,请你跟我师父道歉!」我口气冷冽淡定。
秦子扬又拿手戳我:「我凭什麽跟她道…」
这一次,我不让他把话说完,一拳往他的鼻梁挥过去,秦子扬挨了我一拳,踉跄跌出茶水间,跌撞走道的隔板发出巨响,以嘉惊慌大喊:「啊,别打了!」
这一声巨响和以嘉的大喊引起办公室的骚动!
「你…你…你敢打人,我要告你,我一定要告你!」秦子扬倒卧在墙侧,摀住鼻血直流的鼻子,支支吾吾地乱吼一通,那知道他是讲人话,还是骂脏话,根本听不懂!
「你道不道歉?」我又问了一次秦子扬。
秦子扬放开摀住鼻子的手,鬼吼鬼叫:「我为什麽要道歉,你们本来就不清不处…」
我胸中怒火顿时爆发,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不手软地往他的脸连挥几拳,失控怒喊:「你道不道歉,道不道歉…!」
旁边的以嘉又急又哭:「邱一夏,你别再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我的暴力引起公司同事的骚动与围观,消息很快的也传到赵总办公室。
赵总敞大的办公室,从没机会进去过,没想到第一次进入他的办公室,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站在赵总办公桌前已经五分钟了,他背对我看着窗外的景观,不发一语。
「你知道我是谁吗?」赵总终於转过身讲了第一句话。
「知道!」我答。
「哦?说说看!」
「您是公司的总经理!」
「还有呢?」
我摇摇头!
「我同时也是雅真的堂哥!」
我对他的身分实在不感兴趣,随便应了一声「喔!」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参加接待团?」
我又摇头!
赵总对我的摇头动作似乎不喜欢,有点动怒:「你只会摇头吗?」
我还是摇头!
「你!…」赵总双眼怒视着我,用手指着我,半晌不出声,他应该是要发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麽…火气又压下去了。
赵总:「那是因为我妹妹说要嫁给你,所以想趁机提拔你,结果你连个助理的工作都可以错误百出,真不知道雅真看上你哪点!?」
赵总又说:「昨天在会议厅认错人,莫名其妙的把人拦下来,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今天倒好,直接动手打人,你以为你是谁,你把公司当作什麽地方,想打人就打人,想干什麽就干什麽吗?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赵总应该是骂不下去,要不就是太难听的话,骂不出口,这是我心里想的。
「赵总,我可以说句话吗?」我眉头微锁,表情淡漠的问。
「说!」赵总坐下双手交叉抱胸,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我!我反而觉得用「瞪」着我看,形容的比较适当!
「我承认,我打人不对,不过秦子扬就是欠打,我打伤他,他爱怎麽办,怎麽办,随便他!」
赵总从座椅蹦起来,口气极度不悦:「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
真的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赵总,我还没说完,能让我继续把话说完吗?」我用眼尾余光瞄了他一下。
赵总气结不语,只能回我:「说!」
我态度语气均冷漠地说:「至於公司要怎麽惩处,我都接受,不过等一下我自己会到人事处递辞呈,不会让公司难做!」
「还有,我没说过要跟雅真结婚,请放心,我高攀不起,也有自知之明,我的话说完了!」语毕,我又像电线杆杵在那里,纹风不动!
赵意翔用力往桌上一拍,愤怒全都爆发在脸上:「邱一夏,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让你离开公司!」
「对不起!赵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去办离职手续了!」讲完我转身就走,不留给那位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有任何再骂我的机会,因为这一切将不再跟我有任何关系。
离开公司对我来说,是个严重的挫败,但凡像我这种学历,经历可以进入这样的公司,都应该说是三代有积德,祖宗有保佑,而我就这样放弃了!挫败,严重的挫败!
我一个小小员工离职,在这样的公司可以说不是个事,但却让雅真到公司找她堂哥大吵一架,连雅真她爸也无可奈何,雅真打电话到处找我,我却有心躲着她,但也只是躲在家里不接电话罢了。
手机响了,是陆以嘉找我。
「邱平,你要不要出来聊聊?」
「以嘉,我不想出门,改天吧!」
「要不,我去你家好了!」
「嗯,也好!」
「有没有需要我带点东西过去?」
「到了我家楼下,顺便带几瓶啤酒上来吧!」
「好,待会见!」
以嘉:「老板,买六瓶啤酒!」
雅莉正在家看店。
以嘉接过酒,顺便问雅莉:「老板,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三楼住的是不是一位姓邱的先生?」
雅莉漫不经心、不以为意的「嗯」一声回应以嘉。
「谢谢呀!」以嘉正要离开时,雅莉回过神,问:「你是要找邱平?」
「嗳!」
雅莉好奇,问:「那你是他的…?」
「同事!」以嘉微笑地答。
雅莉神表古怪:「喔…同事!他住三楼,你直接上去找他就可以了!」
以嘉不解雅莉的表情,还是客气:「谢谢你啊!」
陆以嘉第一次到我家,过去大多是公司聚餐才一起吃吃饭,像这样的拜访还真没有。
「你自己随便坐吧!」我招呼以嘉。
可是以嘉似乎找不到位置坐,因为我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家里凌乱了些。
「你家怎麽这麽乱呀?你女朋友不帮你整理吗?」以嘉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我就一个人,将就点!」我把沙发上的几件衣服往旁边一扫,沙发勉强挪出两个位置。
「你喔,也不知道自己收一收!」以嘉平常在公司对自己的办公桌,收拾的非常整洁,现在她的说的话,就是她在公司常对我说的话!
我拿了两个杯子,把酒一开便斟满七分,然後举杯邀以嘉:「来,这一杯,庆祝我从公司毕业!」我一饮而尽。
以嘉却愣在那里,手举着杯,怯怯地:「我不太会喝酒!」
「喔,没关系,你随意就好!」我不介意她会不会喝酒。
「嗯!」以嘉举杯小啜一口!
「再来,这一杯,谢谢你来慰劳我,感谢!」我又一口饮尽。
「喔!」以嘉依旧举杯小啜!
「第三杯,我自己跟自己喝,你不用喝!」我还是一口喝光。
以嘉见我连喝三杯,关切的说:「你喝慢点,喝太快容易醉的!」
「放心吧,不会怎样的!」我笑答,突然想起:「咦,你今天怎会想到找我?」我问以嘉。
以嘉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喔,今天接待团的行程走完,回到公司才知道你已经离职,能不能告诉我,是赵总要你离职的,还是你自己要走的!」
「都有吧,反正也待不下去,我没等赵总开口,自己就说要离职,就这样!」我轻松以对,因为没什麽好在乎的了。
以嘉神情些许歉意:「是不是因为你打了秦子扬,所以赵总对你不谅解?!」
「都有啦,昨日旧帐,今日新仇一并算,离职是意料中的事!」我耸耸肩表示事情都这样子啦,还能怎样。
「邱平,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今天为我出气,我先乾为敬!」以嘉话一说完,拿起杯子咕鲁咕鲁的就往嘴里送酒。
我怕她呛到:「慢慢喝,没人跟你抢!」
我看她喝酒的样子,就知道她平时应该都不喝酒,好奇的问:「你长这麽大,没在外面喝过酒吗?」
以嘉摇头:「没有!」
「难怪,公司聚餐也都只见你喝果汁!」我自己又拿起杯子自喝。
「邱平,秦子扬说的话,你不要当真!」以嘉轻声的说着,这时候她的双颊已经泛红!
「你是指…我是驸马爷的事,还是说我们两个不清不楚的事?」语毕,我刻意单耸左眉,表情暧昧地「嗯?」一声,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那件事,只是坏习惯刻意逗着她问。
「你…你怎麽现在说话这麽不正经!?」她的脸更红。
「你理他干什麽,我既不是驸马爷,我们两个也没搞暧昧,怕他说什麽!」我大咧咧地笑说着。
「哦,那就好!」以嘉听见我的回答,神情语气却显得有些失落。
「干嘛瞬间垮着脸?希望我跟你有暧昧呀?」我咧嘴笑说。
「三八,你说什麽?」以嘉说着说着又习惯性的打我臂膀。
「你不要不高兴就打我,连高兴也打我,会痛耶!」我揉着肩膀说着。
「喔,对不起嘛!」以嘉举杯致歉,我理所当然地接下这杯致歉酒!喝开了,我们开始像在公司一样无话不聊!
以嘉突然像八卦记者好奇的问:「嗳,我问你,那天在会议室拦下的春池娟子,你以前认识她吗?为什麽又叫她「李淑娟」?」
「李淑娟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在我当兵的时候,突然消失,她跟春池娟子长的一模一样!」我并无太大反应,淡定的说。
「一模一样?」以嘉怀疑我的用词,但也勾起她的好奇心。
她推着我的肩膀:「嗳嗳嗳,你有没有她的照片?拿给我看看!」
我眯着眼斜眼瞧她:「要吗?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八卦了?」
「快啦,去拿啦!」她推我离开座位。
我进房间拿了相簿给她:「你自己看!」
以嘉开始看相本,当她看到我跟淑娟的合照时,也让相片中的淑娟长相吓到:「哇,真的一模一样吔!」
我笑说:「你看,你也认为一模一样吧?」
「嗳嗳嗳,她们会不会是双胞胎呀?」以嘉也开始怀疑!
「呵,一个台湾人,一个日本人,你说会不会是双胞胎呢?」我调侃她的推理,笑着自己喝酒。
「也对!可是真的好像喔,难怪你会认错人!」以嘉开始理解我为什麽会失态误认娟子。
六瓶啤酒,无法满足现在的心情,又走一趟楼下,索性一次拿两手!
「来,今朝有酒须尽欢!」这是我喝酒的歪理,我开始举杯邀以嘉共饮。
正当酒兴高涨,醉意方浓时,以嘉突然问:「你很爱她吗?」
「蛤?」…「喔!」反应慢了0.5秒,然後我用暧昧的眼神看着陆以嘉:「我爱过很多人,我也爱过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其实这些都是屁话。
陆以嘉突然扑向我,拥抱我,亲吻我,我被这样的突来的举动弄蒙了,然而我藉着酒意醉意反扑了陆以嘉。
我从来不是个君子,而是个男人,对於女人,我知道有些线不能踩,一但踩了线,很多事再也无法保持原状,我对陆以嘉从不踩这条线,但是今晚我让酒精蒙了理智,无视这条线的存在,以嘉的主动,酒精唤醒我的劣根性,贪婪地享受今夜放肆的情慾。
隔日早晨,陆以嘉还在我的床上,侧睡在我的怀中,醒来的这一刻,看着陆以嘉,我没有任何的想法,没有喜悦也没有愧疚,脑子空荡荡的,静静的!
以嘉醒了,察觉我正看着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别这样看着我!」
我轻轻的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几分钟後只听见陆以嘉说了一句「我先走了」,没几秒就听见大门阖上的声响,而我依旧躺在床上,没思考任何问题。
离开公司後,我想着一个人,躲着一个人,却也跟着一个人做爱,好像很正常,人生不都是如此吗?
唉,像这样太深奥的人生问题,不适合我这样的人思考,不想了,晚上我依约到二哥家中商讨昨天的事,不过好像没有我能做的事,因为二哥跟淑华都把事给包了,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跟雅真联络」,齁~我躲都来不及,还让我联络,我想都不去想!
回到家一个人很无聊,买了一手啤酒,打算用酒精慰劳自己,边喝着边弹着电子琴,怎麽一个人的时间这麽难过呀!
手机响了,上头显示是陆以嘉打来的,「喂,以嘉!」
「我在你家楼下,我可以上去吗?」
「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只见陆以嘉手里拎着一个塑胶袋,我瞄一眼就知道装的是啤酒,我笑了笑:「你喝上瘾了啊?」
「嗯,我想跟你喝。」
「嗯,好啊!我正喝着,到我房间来吧,我免费弹琴给你听。」
其实,这两年多来,我跟陆以嘉是最亲近的,一周五天在公司,每天工作八到十二小时几乎都在一起,但我的分际守得很好,不曾逾越那条线,但是昨晚把所谓的应该或不应该的线都踩了,不过事都做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任何事,顺其自然,这是我现在想的到的说法与做法了!
今晚跟昨晚都一样喝着酒,只是今晚比昨晚话少了点,结果今晚跟昨晚又做同样的事,不太一样的是,翌日的早晨以嘉比我醒的早却没走,而是换她安静地看着我,等我醒了之後,她的第一句话是「早。」
我微笑地回:「早。」
「我发现你的眼睫毛好长,好漂亮」以嘉用食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睫毛说着。
「谢谢。」
「你会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吗?」
「不会。」
这一会陆以嘉钻进被里,依偎在我胸膛用着非常非常柔细的声音:「刚进公司那会,我从默默地欣赏你,变成渐渐地喜欢你,到你离开公司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
陆以嘉又用食指一次又一次轻轻地划过我胸部的肌肤,嘴里仍继续用柔细的声音:「我知道大小姐跟你走得近,因为每次总能在你驻唱的餐厅看见她的身影,当你演唱完了之後,她会挽着你的手跟你一起离开。」
「你经常去听我唱歌?」
「嗯,除非星期四那天你丢给我的工作很赶,不然都是你出公司後,我也跟着过去,回家後再做你的那些工作。」
我亲吻陆以嘉的头发:「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她用的洗发精味道跟平日在公司里闻过的味道是一样的,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你昨晚把我弄蒙了,你知道吗?」
「嘻,我以为你很习惯这样的情况。」
「我很习惯…。」话在嘴边停住了,是啊!每个认识我的女人都认为我应该很习惯。
「走,洗澡去,今天出去玩一天,晚上我介绍我的兄弟给你认识。」
有时候一次错误的做法会将原本的生活主轴线带离了正确方向,而我就是经常作法错误的那个人。譬如…打了秦子阳,譬如…跟陆以嘉上床。
晚上七点,二哥依约到来,淑华也来了,当他俩见到陆以嘉在我家里先是愣了一下,但他们也知道已经没有束缚我情感的任何理由了,介绍陆以嘉时:「我跟她在交往」
只见他俩些微的错愕,我明白他俩心理想的,便道:「她知道赵雅真。」
开饭、开喝、开杠,是我们兄弟间永恒的三部曲,不管身边坐的人是谁。
喝的正兴头上,门铃响了!门一开,我的灾难来了!乐乐跟雅真来了!
雅真跟乐乐见到屋里除了他们熟悉的二哥跟淑华外,还有一个陌生女人,雅真神准的第六感激起她娇蛮的个性,冲着我:「邱平,怎麽都不接电话,还有她不是公司的同事吗,为什麽会在你家,你说清楚!」
「大小姐…」以嘉似乎想解释,但让我突来的动作将她的话打断!
我将以嘉往我身边一搂:「她是我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接着我将以嘉搂的更紧,亲吻陆以嘉。
当时心里还在庆幸,雅真没有冲上来赏陆以嘉一巴掌的时候,乐乐却一言不语地走近我,右手拉开我,左手「啪」一巴掌打我的右脸!
长这麽大被同一个女人打两次脸,也只有刘乐乐这个女人,而且还是跟我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瓜葛的女人!
雅真惊呼:「乐乐!」
二哥急忙过来拉住乐乐:「乐乐,别冲动。」
乐乐赏我巴掌之後,愤怒的眼神看着以嘉:「你不知道邱平是你们公司大小姐的男朋友吗?你不知道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吗?」
「小姐,我…」我拉住以嘉的手不让她说话。
我挡在以嘉前面:「乐乐,你这样就过分吧?!你好像还管不到我的私生活吧?!」
「过份?是你过份,还是我过份?」
「本来我是管不着你的私生活,但你辜负雅真,欺负雅真,我就要管!」乐乐怒火全上来了!
「乐乐,你别这样!」雅真在乐乐身後委屈掉泪,还拉着乐乐要她别用凌人的态势对我。
我心想,既然打算要择期才说清楚的事,不如就撞期做的狠一点,一次就让雅真彻底死心!
「我跟以嘉早已经在一起两年,公司众所皆知,唯独就你大小姐不知,不要怪我骗你,是你自己後知後觉!」我满口胡说八道的刺激雅真,但却忽略了以嘉的感受!
以嘉听懂我话的用意,在背後拉我衣服,小声的喊我的名:「邱平!」
我故意转过身拥抱以嘉,并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以嘉,对不起,请你帮我!」
她回我:「嗯!」
确认以嘉不会拆台,我刻意地大声说:「以嘉,我们结婚吧!」
雅真本是轻声呜咽,听到我说出那样的混话,终於忍不住放声大哭:「邱平,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你!」转身便奔出门口往楼下去。
乐乐没拦住雅真,本要追出去,但在门口又回过头:「邱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玩什麽把戏,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我警告你,雅真要是出了一点意外,这笔帐我会算在你头上!」
乐乐也追了出去,二哥跟淑华也跟着追出去,这场戏终於告一段落,这时只有陆以嘉还在家里。
「以嘉,对不起!刚刚的事,我向你道歉!」
以嘉腼腆:「那你要不要诉我,为什麽要这麽做!」
确认以嘉没生气,我松了一口气:「坐下说吧!」
「几年前我们认识了雅真跟乐乐,我一直把雅真当作很好的朋友,可是她却喜欢上我,那时候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相片里的李淑娟,当李淑娟莫名的消失之後,雅真依然在我身边鼓励我,尤其是在澎湖当兵的那两年。但我就是无法爱她,直到我退伍前的一次聚餐,喝多了,跟她发生关系,我拜托乐乐跟她说明白,在我退伍的当天她用跳楼自杀的方式,来表明对我的感情,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说我愿意尝试跟她在一起,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两年,直到公司发生这件事,我才下定决心跟她说清楚。」
我摇头轻哼一声,又道:「择期不如撞期,今天这事是临时起意的,对你的冒犯,真的抱歉!」
「没关系,我能理解!」
「你心里是不是还一直爱着李淑娟?」以嘉很想知道这答案。
「嗯!这几年我从没忘记她,所以我看见娟子小姐的时候,才会那麽激动!」我不掩饰对淑娟的情感。
「你能确定娟子小姐就是李淑娟吗?」以嘉好奇的问。
「不确定!」我答。
以嘉:「那接下来你们有什麽打算,或者说想怎麽做?!」
「我们打算把娟子小姐单独的约出来,然後我们这群朋友都先跟她见个面,看看她会不会想起一些事,又或者更加确认她不是李淑娟!」我将计画告诉以嘉。
以嘉情真意切:「我可以帮上你什麽忙吗?」
我想了想:「有!公司我进不去了,但你还在公司,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帮我约她出来,或者把她骗出来!」
「用骗的不好吧?」以嘉面有难色。
我知道用词不当:「也不算骗啦!」
「你把我跟她的合照拿给她看,然後请她给我十分钟的时间,之後若她真的就是娟子小姐,不是李淑娟,那我就绝不会再打扰她!」
「这方法可以,你把照片给我,我明天看看有没有机会单独跟她说话,然後再想办法约她!」以嘉认同了这个办法。
「以嘉,你为什麽愿意帮我?」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以嘉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笑意中透露出些许惆怅。
晚上的混乱,迫使我不得不藉机上演几年前的戏码,雅真是当局者,我是策划者,乐乐跟以嘉都是旁观者,以嘉理解我的用意,乐乐相对也清楚我的把戏,唯独雅真身陷其中,无法看清楚我演技拙劣的烂戏码,当晚乐乐追出去後,带她回新店的住家,在乐乐家里,雅真持续的哭泣着。
「别哭了,雅真!你今天晚上看到都只是邱平故意作给你看的!」乐乐一边递卫生纸给雅真,一边耐心的解释事情真像让雅真知道。
乐乐不说是故意作的,雅真还只是哭着哭着,一听乐乐这麽说,更是放声大哭:「他为什麽要这样对我嘛?为什麽要故意作给我看嘛?」
「你笨呀?还不是要你离开他吗!」乐乐骂着雅真。
已经伤心无法思考问题的雅真,又让乐乐骂笨,哭的更猛:「人家已经这麽难过了,你还骂人家笨,刘乐乐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呀?」
「齁,大小姐,你可不可以先别哭了?听我把事情讲完,你要哭再继续哭,好不好?」乐乐让她这位同窗兼好友哭的也只能哀求她别再哭了。
雅真拭了拭眼泪,停止嚎哭变成抽蓄的呜咽:「那你说!」
乐乐:「你是不是看见她们接吻!」
「嗯,然後呢?」雅真点头!
乐乐:「有看见他们在床上吗?」
雅真摇头:「没有!」
乐乐:「那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不还帮劲尧演过床戏?」
「那你的意思是说,邱平是为了让我离开她,故意跟她师父演戏让我看的吗?」雅真依然哽咽着!
乐乐点点头:「嗯,就是这意思!」
「呜哇~那为什麽嘛?我都要嫁给他了,他为什麽还要这麽作嘛?」雅真又开始放声嚎哭。
「齁,赵雅真你可不可以哭小声点?我耳朵都快让你哭聋了!」乐乐双手摀着耳朵。
雅真拉下乐乐的手前後拉扯:「乐乐,你说啦!到底是为什麽啦?!」
「唉呦,大小姐,你难道不知道邱平离开你爸的公司了吗?」乐乐觉得败给自己同学。
雅真顿时困惑,问:「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都不知道?」
「哼!难怪他会说你後知後觉!」乐乐恍然大悟。
「劲尧今天跟我通过电话,说邱平在公司出事,自己请辞已经离开公司了,他本来要直接打电话给你,但觉得让我跟你说比较方便,所以我来找你也是准备要跟你说这件事的!」
「雅真,你难道不知道邱平对你的家世有些排斥吗?」乐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雅真问她!
雅真哽咽:「你说的,我完全都不知道!是我要嫁给他,又不是要他嫁给我,他干嘛排斥我的家世嘛!?」
乐乐:「也许这就是他的自尊心作祟吧!」
「雅真,如果你真的想嫁给他,那今天这件事就把它忘记,今天纯粹是他自编自导的戏,你不用当真,何况只是个吻!」
乐乐将整件事分析让雅真明白,因为她太明白雅真的性格,雅真对任何事都是高高在上的位置,独独对爱情这件事她还是幼稚园大班没毕业的学生。
「乐乐,那接下来我该怎麽作?」雅真一脸哀戚的问。
乐乐:「很简单呀,什麽都不作,就当没这件事,该干嘛干嘛去!」
「明天我替你走一趟公司,去问问那个叫陆以嘉的女生!」
雅真附和乐乐的说法:「嗯,我明天也去找我爸,让他给我解释清楚,他到底什麽意思嘛!」
事後当我知道一场撞期演出的烂戏,让乐乐三言两语给灭了,我真佩服乐乐的冷静,我那一点的唬人戏码在她面前根本是「无山小陆用」,但只有一件事是乐乐没想到的。
「大小姐,大小姐,董事长跟总经理正在开会,你等等再进去,可以吗?」拦在雅真面前的是温谦良。
「我找我爸关你什麽事,你给我走开!」雅真一把推开了温谦良,打开会议室的门。
雅真喊着:「爸!我找你有事!」
会议室内十多人正在开会,会议让雅真闯入而中断!
「爸!让他们先出去,我有事找你!」雅真无视会议室里的公司各部门主管,不客气的大声说话。
赵万全面露无奈神色,作手势要各部主管先出去!赵意翔也起身准备离开,让雅真叫住:「意翔哥,你留下来,我也有话对你说!」
各部主管出去後,雅真就冲着她爸:「爸!你什麽意思,为什麽要邱平离职,这件事是你的意思吗?」
「唉呦,我的大小姐,这件事跟你爸我没关系,你问你哥,他最清楚!」赵万全把皮球踢给赵意翔。
「哥,你什麽意思嘛?」雅真气嘟嘟的对赵意翔开火。
赵意翔见他二叔把这烫手堂妹丢给他,心里正感到哭笑不得,又见到雅真怒火冲天的质问他,一时间也接不上话,一脸苦笑结巴的说:「二叔,这…这让我怎麽说?」
「你就照实说,该怎麽说就怎麽说!」赵万全整个一副你惹的人,你自己解决,事不关己的表情。
赵意翔听见他二叔这麽不仗义,只好开口,口气柔和:「妹妹,你听哥说!」
「哥,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找奶奶说理去!」
赵意翔知道,赵家家族人丁虽旺,但整个家族就她这麽一个女生,还是年纪最小的,所以不管赵家哪个长辈,都过度宠爱雅真!尤其是奶奶,真要让他这个集三千宠爱於一身的妹妹哭诉到那里,他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是,赵意翔并未将我在会议室失态的事告诉雅真,而仅仅将我为了陆以嘉打人的事说出,赵意翔希望雅真因此远离我!
雅真:「哥,邱平跟那个叫陆以嘉的事,我全都知道了,谁让那个叫秦子扬的乱说话,被打也是活该!」
「再怎麽样也不该动手打人啊!」赵意翔好声好气的对雅真说话。
「哥,他是我男朋友,你倒底是帮外人还是帮我?我不管!你叫邱平回来上班,要是那个叫秦子扬的还敢乱说话,你就把它给开除了!」雅真又落下狠话,说:「不然我就回高雄找奶奶评理去!」
雅真就是这麽一位被宠坏的大小姐,像赵意翔这样不苟言笑的人也让她弄得不知怎麽应对!
「…」赵意翔没回答!
雅真见到她堂哥不说话,走到她爸身边拉着她的手又是前後摇晃:「爸,你看哥啦!我不管,这件事你要帮我办好啦!」
「哎呦,雅真你别再愰你爸了,老骨头都快让你给愰散了!」高万全受不了她女儿这一招,直喊着雅真要她别再愰了,但还是没答应雅真的要求。
雅真见他爸不肯答应,故意趴在会议桌上假意哭泣:「我就知道你不爱我,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了,我要回高雄找奶奶去,让她为我作主!」
这下不得了了,赵万全听到雅真说她肚子有小孩了,这比找到雅真的奶奶还严重!再说,要是真让她奶奶知道,雅真有了身孕,他还让雅真孩子的爸爸离开公司,这下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赵万全焦虑的问:「雅真,你说你怀孕了?是不是真的?你不要吓爸爸!」
「雅真,这不能开玩笑,你真的怀了他的孩子?」赵意翔也严肃地问话。
雅真见这招生效,哭的更用力:「要不然我干嘛一定要嫁给他,我要去找奶奶跟他们说,说你们俩个都欺负我,不让我嫁给他!」
只听见赵万全唉声连连:「唉呦,雅真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你叫爸的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你把他开除了,就是不让我嫁给他,存心让我们母子挨饿受苦,我要回高雄找奶奶去!」雅真说完,卯足哭功,打算哭到她爸投降为止!
「哎哎哎,意翔你说这件事怎麽办?人是你让他走的,现在雅真也有他的孩子了,你说,怎麽办吧?!」赵万全把赵意翔拖下水。
「二叔,不是我让他走的,是他自己要走的,这事不能怪我呀!」赵意翔无奈的辩解。
赵万全给他使个眼色:「这件事让温经理去办,叫他务必办好!」
「知道了,等会我去交办!」赵意翔只能照办。
赵万全看着他的宝贝女儿,顺着她的意思说:「我的小姑奶奶,你看这样可以吗?」
雅真这才抬起头,笑着对她爸:「爸,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哎哎,你这ㄚ头都让我宠坏了!」赵万全摇头抱怨自己。
跟雅真同时到公司的乐乐,则请温经理找来陆以嘉,在小会议室坐着说话。
乐乐态度客气:「陆小姐,你请坐!」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刘乐乐,是你们公司大小姐的同学!我有几件事想请教陆小姐!」
「你请说!」以嘉昨日已经见过乐乐,她知道眼前这位女生只是看似柔弱,实为强势,所以以嘉此时心理也早有准备。
乐乐:「陆小姐,请问你跟邱平除了同事上的关系,还有其他的私人关系吗?」
「没…没有,就一般朋友而已!」陆以嘉心虚怯怯的说。
「一般朋友关系可以亲密到当别人的面就接吻?而且是当他女朋友的面接吻吗?」乐乐语气犀利,直接了当的问陆以嘉。
「不是的,不是的!刘小姐请你听我说!」以嘉忙着辩解!
「好,我听你说!」两个人的态势强弱,立判高下,乐乐站在强势的一方。
「刘小姐,我承认我喜欢他,但仅仅是我自己喜欢他,那天他为了我出手打了公司同事,而导致他的离职,我很感激他,我会在他家,用意只是谢谢他的仗义。」
「当时他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说话,虽然那时候我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他事後跟我道歉,也跟我说明原因,但我真的不知道赵小姐是他的未婚妻,这点请你相信我!」以嘉真诚地解释着。
乐乐并未怀疑以嘉的解释,但仍然问以嘉:「你可以告诉我,邱平他所解释的原因吗?」
「他说…他心理一直有个人,但那个人不是赵小姐!」以嘉语气显的犹豫且畏惧的轻声说着。
「是李淑娟吗?」乐乐心中知道答案,但还是问以嘉。
以嘉:「原来刘小姐已经知道!」
「嗯,请继续说!」乐乐点头示意。
「其实在公司他还发生另一件事!」
乐乐:「什麽事?」
以嘉:「他遇见李淑娟了!」
「什麽?你说他遇见李淑娟了!」乐乐听见以嘉的说词,眼神狐疑诧异,又连续追问:「什麽时候?什麽地方?」
陆以嘉拿出照片递在乐乐面前:「我想刘小姐应该认识照片中的女生吧!她跟这次来公司考察的日本春池公司总经理夫人长的一模一样!」
这讯息对乐乐而言也是颇大的震撼,因为她料想不到凭空消失五年多的李淑娟会突然出现在雅真她爸的公司,事情变得比她想像的还复杂。
「那夫人叫什麽名字?」
「春池娟子!」
「那他们见过面了吗?」乐乐问。
以嘉点点头:「嗯,邱平还在会议室失控,让总经理给赶出去!」
「不过春池娟子好像不认识邱平,还说他认错人了!」
「邱平给我这张照片,就是想要我拿给春池娟子看,他希望我帮他把她单独约出去,说是要作最後的确认!」
乐乐觉得事情变得复杂,问陆以嘉:「你知道春池娟子现在在哪吗?」
「嗯,她正在饭店休息,等会我要去那里作简报!」
「陆小姐,等等我跟你一起去饭店!哦,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我同学,好吗?!」
「好的,刘小姐!」以嘉点头回应。
乐乐微笑地:「陆小姐,我发现你也是个好女孩,可惜你遇见的是邱平!以後若是有机会,我再跟你说说他的事,现在我们先到饭店找那位春池娟子吧!」
乐乐跟以嘉走出会议室,恰巧遇见温经理,乐乐对他:「温经理,麻烦你跟赵小姐讲一下,说我有事先走,晚一点在跟她联络!」
「好的,好的!」温经理对上头的任何朋友都是恭谦有礼。
去饭店的路程上,陆以嘉好奇的问:「刘小姐,你们都认识相片中的李小姐吗?」
乐乐微笑:「嗯,我们都在高中毕业那一年认识的,算一算也有六七年了!」
以嘉狐疑的问:「邱平说她五年前无故消失,没有人知道原因吗?」
乐乐「这对我们来说,到现在都是个谜,没人知道为什麽!」
以嘉:「喔,对了!娟子小姐已经有个小孩了,你想会不会是邱平认错人!」
乐乐诧异,问:「她有小孩了?」
以嘉:「嗯,大概五、六岁吧!」
乐乐听见陆以嘉说春池娟子已经有小孩了,心里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刚刚她还在为雅真忧心,万一真的是淑娟,那雅真怎麽办!乐乐心想,或许这个娟子可能只是相似淑娟的人吧!
饭店会议室内
「你好,娟子小姐!我们是来跟你作简报的!」
「我叫陆以嘉,这位是刘乐乐!」以嘉礼貌地介绍自己与乐乐!
但是乐乐看见娟子,双眼睁大呆滞,乐乐的惊讶眼神说明,她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娟子不是淑娟!
娟子礼貌的行礼,但乐乐看娟子太过入神,不知回礼。
「刘小姐,刘小姐!」陆以嘉连续喊着乐乐几句,她才回过神。
「哦,对不起!娟子小姐,你真的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朋友了!」
「没关系!刘小姐是不是也认识那位邱先生?」娟子轻松的笑问。
「嗳,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娟子小姐,你见过这张照片吗?」乐乐迅速地从包包拿出那张相片。
娟子看见相片中的「自己」,眼神霎间凝重,但又快速回复常态:「对不起,我知道照片中的人,就是你们所说跟我很像的人,但我真的没见过!」
野田这时候从旁跑过来抱住娟子:「妈妈,这个姐姐就是跟我玩的那位姐姐!」野田指着以嘉。
「陆小姐,谢谢你那天晚宴陪野田玩,真的太感谢你!」
「嗳,不客气!」以嘉客气的回话,同时也跟野田打招呼!
但乐乐见到野田却是直盯着野田,乐乐看野田的眼神,吓的野田躲到娟子的身後。
乐乐:「娟子小姐,公司打算作一些宣传照,可以帮你还有野田照几张像,留作宣传的资料吗?」
「好的!」
乐乐要以嘉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拍摄娟子母子,以嘉了解乐乐的用意。
拍摄完毕後,乐乐问:「娟子小姐,以前到过台湾吗?」
娟子:「没有,这是第一次到台湾!」
乐乐:「那你的中文怎麽说的这麽好?」
娟子:「哦,我们家从小就教说中文,所以才会说的这麽好的!」
乐乐的直觉告诉自己,她是「李淑娟」不是娟子。
以嘉见乐乐直来直往的往问题核心问话,担心娟子反感,打圆场:「娟子小姐,乐乐,我们先开始作简报吧!」
乐乐理解以嘉用意:「嗳,先作简报!」
以嘉拿着资料开始向娟子简报,在旁的乐乐却一直观察娟子的神态,同时也仔细的观察野田,她心中的疑虑不断扩大,直到以嘉作完简报,乐乐提议:「娟子小姐,我想请你到一家民歌餐厅用餐,那家有歌手驻唱,不知道娟子小姐有没有兴趣?当然野田也一起去!」
「刘小姐的邀请,我当然乐意,那我换件衣服,好吗?」
「当然可以!」乐乐正愁着没时间联络二哥!
乐乐拨电话给在医院的二哥:「劲尧,你听我说,晚上到邱平驻唱的餐厅碰面,你告诉邱平无论如何要他一定要来餐厅演唱!」
「什麽事这麽重要,电话不能先说吗?」二哥让乐乐的说法搞得迷糊。
「是关於淑娟的事,其余的事到餐厅再说!」
「好,那我知道了!」
我接到二哥电话,匆忙地赶到餐厅,那天不是我的班,只能拜托经理让我上台演奏,在上台之前时间过於紧迫,我连乐乐他们座位在哪里也没看见,直到上台後,我的目光不断地搜寻他们的身影,当我演奏数曲歌曲後,终於在较远的桌位看见他们,在接下来的演奏前,我透过麦克风:「下面这首歌是唱给我曾经深爱过的一位女孩,希望她还会记得我!」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容
都是你的错你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
都是你的错在你的眼中总是藏着让人又爱又怜的朦胧
都是你的错你的痴情梦像一个魔咒被你爱过还能为谁蠢动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麽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怎样的情生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
「娟子小姐觉得动听吗?」乐乐有意地问娟子。
乐乐问话未得到娟子的回应,她发现娟子的眼神正专注地看着台上演唱的我,娟子眉间轻锁,若有所思,彷佛她在另一个空间,或者说是过於专注,完全没听见身旁的声音,包括野田喊着:「妈妈,妈妈!我还要吃冰淇淋!」娟子全然无反应。
野田见到妈妈不理应他的呼喊,正感到难过低头不语,以嘉发现之後亲切的对他:「野田,妈妈正专心听歌,姐姐再帮你叫一个冰淇淋,好不好?」
「嗯,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野田小嘴似抹了蜜糖,甜的讨人喜欢,反逗的以嘉比他还开心。
演奏时间结束,我走向乐乐的座位,见到「她」霎间,尽管我内心如何激动,理智与情感如何的撞击翻腾,那怕知道她有可能不是淑娟而是娟子,我表面还是得故作冷静,保持理性,避免莽撞使自己失去求证的机会。
我收起以往轻浮的态度,礼貌地对「她」:「娟子小姐,我可以坐下来跟你聊聊吗?」
娟子自听到那首歌之後,她轻锁的眉间不曾舒展,至我礼貌的请求後,她才回过神,对她自己的失仪感到抱歉:「哦,对不起,我刚刚听的太专注了,所以没听到邱先生说的话,实在太失礼了,可以请邱先生再一次说吗?」
「没关系,我是说,可以坐下跟你聊一聊吗?」
「欢迎,请坐,邱先生!」
「谢谢!」我拉开座椅坐在野田对面,同时也跟野田打招呼:「嗨!」
没想到野田突然对娟子:「妈妈!我告诉你,那位哥哥说我是小屁孩,意思就是很可爱的小孩喔!」
顿时,我耳根一阵灼热,满脸尴尬:「娟子小姐,你别误会,那天我只是逗着野田玩的,我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手足无措,愧容满面,满脸通红,都无法形容当时我想找根绳子上吊的心情!
正当我觉得羞愧难安的时候,娟子却掩口而笑出声:「嘻」,或许是娟子见到我慌张失措,忙着解释的表情,让人发笑吧。
「没关系,邱先生!我知道你只是逗着野田玩的,我不会介意的!」娟子柔和微笑,缓和了我紧张羞愧的情绪。
在旁座的陆以嘉安静地看着我凝视娟子的眼神。
「娟子小姐,你看起来跟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大,可以问问你的年龄吗?」乐乐心里似乎已经盘算好,有计画性的问问题。
娟子脸上挂着微笑:「我今年26岁!」
「娟子小姐!不,我可以叫你娟子吗?同样的你也叫我乐乐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
「娟子,刚刚我看你听邱平唱歌,表情凝重,似乎对那首歌很熟悉,是吗?」
「我不确定…」
娟子正准备回答乐乐的问题时,二哥来了,他主动的找位置坐下,才对我们打过招呼,当二哥看见娟子,情绪也略微失控,一开口便是问题一串:「淑娟,真的是你!这几年你去哪了?为什麽不连络?你究竟发生什麽事?现在你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乐乐轻握着二哥的手:「劲尧,冷静点!她是娟子小姐!」
我也有过这样的反应,甚至比二哥还激动,所以见到二哥这种反应,我并不讶异,反倒揶揄他:「我就跟你说过,一模一样,你还说不可能!现在你信了吧?」
「这…我…!」二哥想辩解却结巴,他也发现自己激动了些,拿起我的水杯便喝:「对不起!娟子小姐,我有些激动了!但你实在太像我们一位失联好久的朋友,很抱歉!」
对娟子说过这样的话的人,我是第一个,淑华是第二个,乐乐第三个,二哥已经是第四个了,所以娟子见怪不怪:「没关系,你已经是第四个了,我习惯了!」
「呵呵!」二哥只能傻笑。
「娟子,你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吗?」乐乐没有因为二哥的出现插花,而忘记刚问的问题。
娟子微笑:「对不起,我给忘了!」
「我不确定是否听过邱先生唱的这首歌,但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所以我才会听的出神!」
我打断娟子的话:「娟子小姐,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所以叫我邱平就可以了,一直先生先生的喊,我真有点不习惯。」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的话!」我话说的谦卑,在她面前我不敢浮夸,深怕引起她的反感。我心里OS「我何止愿意当你的朋友,我还愿意把你带回家,照顾你一辈子。」
娟子神色喜悦:「好,那我们就都以名字相称!」
娟子或许也觉得我们是很好相处的人,年纪也相仿,欣然接受。
「娟子,我跟你介绍他」乐乐比着手势介绍二哥。
「他叫李劲尧,我们都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他的年纪略长,跟邱平是拜把兄弟,排行第二,所以我们也叫他,二哥!」
「你好,二哥!」娟子落落大方的跟着乐乐称呼二哥。
二哥回复常态,礼貌周全:「你好,娟子!刚刚失态,你别放心上!」
「不会的,我不会放心上的!」
乐乐见气氛和乐,机灵地对娟子:「娟子,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那我也跟你实话实说,我们几个人都认为,你就是我们失去联络的那位好朋友,李淑娟!」
「所以我才会特意安排你到这家餐厅听邱平唱歌,因为这首歌是你们最喜欢的一首歌,也可以说是你们定情的一首歌!」
「对不起,不是你们,我指的是邱平跟李淑娟,别介意!」
我知道,乐乐是故意这麽说的。
娟子微笑:「乐乐,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我是个日本人,怎麽会是你们认识的那位淑娟小姐呢?你们应该是真的认错人了!」
大夥听完娟子的说明,瞬间情绪低落,沉默不语,二哥突然问:「娟子,那你能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或者是在学校念书时的事,让我们听听吗?」
这时候娟子表情有些尴尬,看着野田,摸摸他的头:「其实,在生下野田之前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阿姨告诉我,说我出了一场车祸,记忆受损,所以失去之前所有的记忆!」
二哥听完娟子的话,神情兴奋,但却刻意抑制情绪,重复娟子说的「车祸」两字。
「是的!我的父母都在那场车祸中死亡,我昏迷了三个月,却奇蹟似的活了下来,野田也平安地在我肚子里一天天的长大,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过往的事!」
「很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二哥诚恳道歉,但双眉紧锁,眼神却若有所思。
乐乐也听出二哥重复车祸这两字的意思,接下二哥问话,但问的却是另一端的问题:「我听温经理说,你跟春池建设的总经理是未婚夫妻关系,他是野田的父亲吗?」
「对不起,娟子!我的问题太失礼了,若是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娟子保持一贯的微笑:「没关系,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让你们知道也没关系!」
「其实中村并不是野田的父亲,我昏迷醒来之後,失去记忆,对之前的事完全没有记忆,自然也不记得野田的父亲是谁,阿姨为了我着想,对外便宣称是中村的孩子,这几年中村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今年年初我们才正式订婚!」
我在旁专心聆听他们的对话,虽然车祸失忆符合了二哥的推断,但没有证据证明娟子就是淑娟,何况娟子还是个日本人,光这点就可以推翻所有的假设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郁卒默不吭声地喝水。
以嘉想起我家中还有很多我跟淑娟的照片,悄悄地对乐乐说:「邱平他家有很多淑娟的照片,要不带她到邱平她家看看照片,说不定可以让她想起一些事!」
乐乐了解以嘉的用意,对娟子提议:「娟子,这里比较吵杂,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用我们台湾年轻人的方式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台湾年轻人的方式?」娟子疑惑不解的重复乐乐这句话。
「嗯,年轻人的方式!」乐乐语气热情,神情兴奋。
我深怕乐乐把「她」吓跑,正想开口阻止时,娟子却答:「好啊,相信这个方式一定很特别!」
乐乐内心的打算,当下没有人清楚,她见娟子愿意,转头在二哥的耳边滴滴咕咕的一小会,之後二哥起身对着大家:「你们先聊,我去把乐乐交代的事办一办,晚餐见!」
「喔,对了!邱平,大牌跟小男今天都放假回到台湾,晚上我会叫上他们两个。」
二哥离开餐厅,我见乐乐主导整件事,也差不上手,索性跟野田玩起来,我对野田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但还是喜欢捉弄他:「小屁孩,你差点害哥哥让你妈妈骂!」
「我叫你哥哥,那你是不是要叫我妈妈,也叫妈妈了?」野田天真的问着我。
我抱起野田放在大腿上,摸摸他的头说:「那你是小屁孩,我就是大屁孩罗!」
野田又突然对娟子:「妈妈,哥哥说我是小屁孩,他是大屁孩!」
我急忙在野田耳边:「你不要突然的跟你妈妈讲,哥哥跟你说的话啦!」
「呵呵!娟子,不好意思,我逗着野田玩的!」我腼腆地看着娟子。
娟子眼神温柔看着野田:「那是哥哥跟你说笑的!」
「其实野田不太容易跟人亲近,难得他愿意跟你玩,看样子你很有孩子缘!」娟子微笑的看着我说。
「她」微笑的模样,冲击我内心本就压抑的情绪,一时之间没控制好情绪,脱口而出:「淑娟,你真的想不起我吗?我…!」
「邱平,克制点,她是娟子!」乐乐第一时间制止我继续往下说。
乐乐的制止让我猛然回神,表情懊恼:「哦!对不起,我精神错乱了!」
娟子口吻轻柔:「没关系,我很羡慕那位淑娟小姐,有你这麽一位这麽专情的人,在等着她!」
乐乐听见娟子说我专情,失声而笑:「嘻,他专情?才怪!」
乐乐用藐视眼神瞄了我一眼,然後哧之以鼻的「哼」一声:「娟子,那是你不够了解他,他是出了名的花心萝卜,她交往过的女生,数都数不清,还专情咧?」
娟子好奇:「哦?乐乐你们认识很久了吗?!不然怎麽会这麽清楚他的过去!」
乐乐揶揄的口吻,蔑视的表情:「我们这一票朋友谁不知道,就他最坏,满肚子馊主意!」
「喂,乐乐,野田也在,你不要乱说话!」我拿野田当藉口提出抗议。
事实上,我是怕「她」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拿野田当藉口要乐乐别往我坏的说。
乐乐焉能不知我,仍旧继续数落:「娟子,他干的坏事可多了,就算我不说,等会自然有人会跟你说,但唯独他对淑娟的真情,这点我可以证明!」
娟子听完乐乐对我又贬又褒的评价,睁大她的双眼,看了看我,莞尔一笑。
对她的莞尔笑容,我心里暗暗叫苦「阿娘喴,不要再对我笑了啦,你再笑,我落欸起笑呀啦!」
乐乐的行事,我没看懂,为什麽她会这麽积极地想证实娟子就是淑娟,难道真是在帮我吗?还是另有用意?!这个女人越来越难懂!
乐乐带着娟子跟野田搭公司的车先走,留下我跟陆以嘉,刚刚所有发生过
的事,讲过的话,陆以嘉全都看见听见了…。
「以嘉,很抱歉,我…」以嘉打断我的话:「别说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怪你。」
「你先走吧,我就不去了,之後的结果再告诉我,好吗?」
「不,以嘉,我们一起去吧!」
拦了计程车往回家的途中,呆滞地看着窗外,心里头想着「我是不是还要这麽执着?这些年付出最多的是雅真,受伤最大的也是雅真,现在又扯进来以嘉,也伤害了她,我还要这麽坚持吗?」这时我瞄了身旁的以嘉一眼,她也同样地呆滞地看着窗外。
这些年我一直避开这些问题,以为像鸵鸟那样,为了躲避敌人把头伸进去洞里,就什麽危险都没有了,其实问题一直都在,都没有解决,我只是在逃避罢了!
到了我家,小男、雅莉、大牌、淑华他们早已经在等着她们,所以当他们四个人看见娟子的时候,都惊呆了!
雅莉跑上前握住娟子的手:「淑娟姊,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跑到哪里了啦!我们都好想你喔!」
娟子却让这个神经大条女生的热情给吓着了!
二哥提前离开餐厅约了淑华先行到我家,准备餐聚的酒菜并约了小男跟大牌,目的很明显地是想让娟子重回故地,因为在这里有我和「她」相恋,相守五百多天的回忆,有我们这群朋友相知陪伴度过无数欢笑的时光,我祈祷乐乐这一招可以唤起「她」,那怕是一丝丝,或者一点点已失去的有关於「我们」的记忆。
「全体同学」该到的都到了,除了刻意失联的夏荷,还有暂时不能让她知道的雅真未到外,连消失五年的「她」都出席在这次餐聚上,当然还多了个可爱的小屁孩,野田。
当小男,大牌,雅莉见到「她」,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一样,没有人认为她不是淑娟,所以总是提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而「她」很有耐心地接下各种光怪陆离,甚至令人喷饭的怪问题。
大伙围着中央的玻璃茶几,坐在客厅的沙发还有板凳上,在座都是熟识多年的老友,尤其是淑华全场紧坐在她的身边,眼眶时不时地泛着泪光,真情流露。每每提到她俩小时候的事,淑华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便不受约制掉落。
在现场,我反而不敢说太多话,不敢提太多我跟「她」曾有的亲密事情,我戒慎恐惧,小心翼翼地说着每一句话,深怕一个不小心说出令她尴尬的事,虽然她处於失忆的状态,这样的考量有点多余,但是小心点总没错。
以嘉跟大伙都算是初识,所以当我们说起往事时,她只能静静地听着,唯有听见数落我,讲我八卦的时候,才见到她脸上露出窃窃的笑容。
难道女人都这麽喜欢听男人的八卦吗?
大伙儿吃着,喝着,唱着,与那年少时相聚的情景无异,「她」也渐渐地融入我们的氛围之中,酒量不比当年差,歌声甜美胜当年,可是要是在当年,我早就搂紧「她」的腰,深吻「她」诱人的唇,哪会像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她的对面,只能心动,不敢行动!
心事谁人知!
以嘉带着野田在我画室里玩着乐器,以嘉叮叮咚咚地玩着电子琴,野田无聊地翻看着我的相本,野田突然拿着我小时候的相簿跑到客厅对着她妈妈:「妈妈,你看,这里有我的照片耶!」
娟子不以为意的接过野田手中的相簿,当她看见相簿中的照片时,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继而双唇紧闭,眉头深锁,眼露疑虑地看着照片中的小男孩,但她看见的是我小时候的照片。
坐在娟子身边的淑华发觉她神情有异,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相簿,当看见相片中的小男孩跟娟子的儿子野田十分神似时.淑华同样地露出惊讶的神情!
在坐的每个人看到淑华与娟子见过照片之後讶表情时,好奇地将照片传阅,之後,但凡见过照片的人都矢口无声,直到照片传到我手中,当时我还以为他们又想整我,故意装出吃惊表情诱我上当後,好嘲笑一番,还自以为聪明地:「卖假阿啦,骗不了我的啦!」
正当我自以为是呵呵嘲笑他们时,仔细地看着照片中小时候的自己,霎时我收起笑容,愣住大约十秒钟,「野田」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
「娟子,不,我应该叫你「淑娟」,你还认为是我们认错人了吗?」乐乐已经肯定坐在面前的人,就是失联五年多的李淑娟,「你长的那麽像是曾经与邱平朝夕相处的李淑娟,或许可以说是我们认错人,但是怎麽可能连你的儿子,也长的那麽像是小时候的邱平,这还会是巧合吗?还会说是认错人吗?」
现场安静无声,每个人都看着,她,李淑娟!相信每个人都期待她会承认她自己是,李淑娟!
「娟欸,你还是什麽都想不起来吗?」淑华紧握淑娟的手,期待她眼前的这个妹妹可以想起丝毫的过往!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任何事,真的很抱歉!」没有人指责她的「忘情」,但她却显得自责!
我抱起野田,将他紧紧地抱在我胸前,此刻内心激动难以言表,强忍眼眶中蠢蠢欲落的泪,沉默了一刻钟。
「大屁孩,你怎麽了,怎麽眼眶红红的呢?乖,你别哭,我口袋糖果分给你吃,吃了就不哭了!」野田乖乖地在我手臂上待着,安慰我!
今晚的冲击对在场的每一人都是一场不曾遇过的核爆,我处在爆炸的原点,千万度的高温将我燃烧的体无完肤,无以形容的终极爆震波震碎我每一个细胞,这样的情景是我无论如何想像也想不到的场面,然而在爆炸原点的人,本来应该还有一个「她」,她却因为失忆的保护罩,让她安然地度过这场浩劫。
「娟子,你愿不愿意让我跟你姑妈谈一谈?」乐乐第一个在这场核爆中回复神智的人。
「乐乐,我觉得我们应该先从其他的方式验证我们的疑虑是否正确,然後再向娟子的姑妈求证,若贸然地询问求证,万一真的不是,那会对娟子与她的家人造成非常大的尴尬,尤其是娟子的未婚夫!」二哥反对乐乐的提议,说出他的考量!
「我赞成二哥的话!」无论她是不是李淑娟,我不愿意因为我们的失虑而伤害到她,或者她的家人。
「我也赞成!」淑华亦认同二哥的考量,「我现在正在请人帮忙调查淑娟的出入境纪录,或许这份资料可以提供一些帮助!」这是日前二哥交代的事。
「嗯,你们考虑的对,确实二哥的做法比较稳妥!」乐乐也同意了。
「对不起,娟子!我刚刚的要求确实没考量到你的立场,真的很抱歉!」乐乐慎重地向娟子道歉。
「没有关系,乐乐!我知道你们的善意,现在我也想弄明白失忆前的我究竟是谁!」
「对对对,大家都是好意,没有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用其他的方式求证,大家想一想有没有什麽好的方法!?」大牌提出看法!
「…」现场一片静寂!
「滴血认亲!」小男语出惊人。
「靠,什麽时代了,还在滴血认亲,有毛病啊!你!」大牌吐槽。
「白痴喔,我讲的是验DNA!只要一旦证实野田跟小邱有血缘关系,那淑娟的身分不也就间接证实了吗?!」
「咦~对齁,有道理喔!」大牌才反应过来!
「淑娟,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你愿意吗?」淑华自始自终都不愿意称她「娟子」
「我愿意试试!」娟子同意这个做法。
「可是这只能证实娟子的身分,对她的记忆回复没有任何帮助,只有让娟子到医院找老师帮忙检查,看能不能找出失忆的根源加以治疗,才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乐乐:「说的都对,一是证实身分,二是回复记忆,我们可以多方着手,现在只要娟子愿意,什麽方式都可以去尝试!」
娟子点头。
「二哥,医院的事就交给你跟我爸讨论,我会先跟他说一声!」
「小阿姨,出入进纪录的事你继续追踪!」
「邱平,你把时间专注在娟子的医疗事项上,随时准备陪同娟子跟野田到医院!」
「小男,大牌你们还没退伍了,我让雅莉帮忙!」
「至於娟子,请你耐心等待我们的安排,只要都准备好,我就通知你!」
「你们还有问题吗?」
乐乐几乎是指挥官,分配着工作事项,陆以嘉只能躲在房门後默默地听着!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我真的害怕我们的求证会伤害到她,再度失去她,可是我更渴望「她」就是她,并且再一次拥有她,现在面对她的我,变得胆小又小心翼翼!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麽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