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昏暗的酒吧，官日翟就松了手，这样反倒让杜默湘不太习惯，她正要问些什麽时，他便开口了，「我只是看你心不在焉的，怕你迷路了，所以才跟着你的。」
「嗯。」杜默湘表示理解的点点头，脸上带着微笑。
官日翟不自在的抿抿唇，她笑什麽？怪女人。
「你出院了？」杜默湘看着他风衣里的病号服，疑惑道。
官日翟拉了拉风衣，想掩盖着病号服，「嗯，出院了。」
「是吗？」杜默湘点点头，「走吧。」
官日翟跟在她身後，静静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什麽时候起，他已经可以看见她绽放咖的笑容，而不再只是眉眼间那份忧愁；他可以与她自然的相处，而不用刻意的拉开距离，这些微不足道的变化都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下形成，或许他们之间的那道墙还是存在着，但墙上已开了一扇窗，可以轻轻道声问候。
两人走上来时的道路，官日翟越走越觉部队进，医院？原来她不蠢。
「你吃过饭了吗？」杜默湘走进医院一楼的便利商店，回头问道。
「你说呢？」官日翟拿起一个便当，皱了皱眉又放回架上，那是人吃的吗？
杜默湘轻轻摇头，随手拿了两个御饭团便去柜台结帐了。
「吃这个吗？」官日翟滑进桌子和椅子之间，接过杜默湘递过来的饭团，一脸疑惑，像是从未见过似的。
「不吃还我。」
杜默湘伸手要拿回饭团，但他一下把手举得高高的，不让她拿到，看了眼她手上那个已经啃过的饭团，灰黑色的眼眸浮起了任性的影子，「你都吃了，我当然吃。」
说完，他胡乱地拆开包装，在无辜的饭团上咬了一大口，一脸「我也行」的得意表情。
幼稚。杜默湘心里暗暗地滴咕了句，张口啃食起饭团。
简单打发了晚餐之後，杜默湘按下了电梯按钮，回过头对官日翟莞尔一笑，「我会把你安全送回病房的，算是还刚才的人情。」
官日翟看着她的笑脸没有说什麽，她不是恨他吗？为何还对他笑？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两人走进电梯里，数字一格格跳着，很快便到了病房所在的楼层。二人一同出了电梯，走廊很长很静，他们并肩走着，此刻的气氛比方才在电梯那狭窄的空间里更怪异，杜默湘想了想，把心里的想了一路的问题问了出来，「你不会⋯⋯跟我一起吹了一下午的风吧？」
官日翟瞟了她一眼，单调的应了声，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表情变化。
虽然回答的淡如水，一点情绪也没有，但不知怎的，杜默湘觉得心里有股暖流流过，她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柔和。
官日翟轻咳了声，「你问了我，我也想问你。」他止住步伐，杜默湘转过身来面对他，他视线直直望着走廊尽头，一字一字说的清晰，「你，恨我吗？」
语落，杜默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後渐渐淡去，最後剩下不明的情绪，她垂下清澈的双眸，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
她应该要很恨很恨，恨得牙痒痒的才是，可是为什麽现在却是个疑惑呢？是不恨嘛？不，不是，她还是恨的，只是⋯⋯其中好像参杂了什麽。
官日翟看向她，「那我再问你一遍，」他凝视着她，语气像是在谈一笔生意，「你愿意留下来吗？」他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下午说的条件都没变，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