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啟容此理 — 75

凌厉的北风不停吹拂着,风声飒飒,在死寂的平阳关道中更显寂寥。

守卫的士兵极便努力想平静神色,却依旧带着慌乱和焦虑,他压低了嗓音,凑身对面前的同伴问道,「你说,这守的下吗?」

同伴听了有些愤恨,却也压低声音回答,「你想死吗?这是我们这种人能揣测的吗?」

「将军大人那天中箭昏迷大夥都看见了,平阳都乱成这样,世子跟小公子都没出来吭个声,是不是也……」他伸手在脖颈前划了一道横线。

「乌鸦嘴!」同伴恼的拍了他把,「什麽不说偏说这个!」

士兵无奈地叹气,「唉,你当我愿想吗?大夥都在传啊,你看如今也没个主事的……」

「哪没呢?黄副将军大人当日不就稳住了吗?」他驳斥。

士兵撇撇唇,「黄副将军大人怎麽跟容家人比?容家可是军神啊,可莫说没听过军营里那些老人家怎说的,护国顶梁啊─那些可都是哭着效忠容家的人!」

同伴沉默了会,「也不知此事结束会如何……」

「你……」士兵犹豫了会,「你可有听说过城破原因?」

同伴愣了愣後摇了摇头。「不就是奇袭吗?」

「那可是果,这因啊,可是我老乡偷偷跟我说的─」他声音压的更低,「容家那小公子啊,带的人,不乾净。」

「什麽?」同伴惊呼。

「那天我老乡守城门,小公子身边带了个异族女子,这不,那女子拿了令牌,说奉国公命令……」他话语没说尽,立刻狠狠的被巴了一巴掌。

「啪!」极大的声响,突如其来的痛觉让士兵立刻伸手边抚了抚,边有些恼怒的看向後方,但当看到对方後,本要脱口而出的谩骂立刻缩回,呐呐的唤,「副尉……」

严副尉脸板的老长,语气却带满着怒气,「这都什麽时候了,还敢在这边编派?下去领二十棍!」

士兵本还有些畏缩,听到要领二十棍立刻冒起了些许勇气,「副尉,这可不是我编派啊……」

「你还有理了?」副将更恼,「小公子本回京城参与二小姐婚事,这接到消息,可不是匆匆赶回?领了朝廷指令,战时北境都督!一早便於军营中同总兵、副将、参将诸位大人议事,你这话不是编派是啥呢!」

士兵愣愣地,没再回话了,却立刻跪地求饶,「副尉饶命啊,小的不敢了!」

副尉却只是摇摇头,口吻非常严厉,「战时人心惶惶却意图挑拨,此事不可善了,来人,入城领二十棍。」

目光瞥过远处被压着狠狠赏着军棍的士兵,容晔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步伐却迈的更快了。

光亮照射在身上的明光铠甲时,显得更加刺眼。容晔无视了周遭士兵投注来的目光,极快的继续着步伐,一边询问着身边校尉,「消息可正确?」

校尉快步跟上,边压低了声音,「由影卫密报而来。」

她沉默了半晌後,哑声问,「……几日了?」

「自城破那日失踪至今……」

「混帐!」她咬牙,「我亲自去,派人知会黄副将军一声。」

校尉却极快的回答,「小公子,如今城中景况如此,您不能离开。」

处处的断垣残壁,遍地伤患、军心慌乱,昨夜方至时,极时医救而短暂清醒的爹爹喑哑着声嘱咐之言犹在耳。

她握拳,轻声道,「……我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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