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啟容此理 — 46

李启言定定地看着容晔,她瞳孔漆黑如夜,其中倒映的满满是他。

她如此霸道、如此强势、如此紧迫盯人,也如此坦白、如此直率。更是如此的,让他断不开、放不下。

他何德何能,竟得她所爱?

「你若後悔……」

「我容晔这辈子唯一後悔的只有一件事。」他话方刚开口,容晔立刻截断他的话语,「当年我就不该走,死活都要跟你定下婚约。」

李启言哭笑不得。

容晔低头与他贴额,手依旧捧着他的双颊,小巧的鼻尖蹭着他坚挺的鼻梁,极轻的开口,「李启言,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明明极轻的话语,却在他心上震荡起无边的波澜。她性格高傲如此,在他面前却总是卑微至极。她总是如此,只要他退一寸,她便进一丈。於是即便他闭上眼,都会不自觉地描绘出她的身影。

既如此,便容他再自私最後一回,让她和他一同沉沦罢。

於是他伸手,力道极大的搂住她,他将头靠在她颈侧,哑声道,「……苦了你。」

苦了你独自承载八年如此之重的情感。

苦了你即便相逢如同未见却仍旧执着。

苦了你纵然我一退再退却依然不肯放弃。

「不苦的,」她笑着,眼眶却泛满了泪花,「夫君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即可。」

语毕,容晔终於再也忍耐不住晕眩,无力的倒在李启言身上。

「进来吧。」

当素罗听到李启言的传唤而进屋时,并未看见容晔的身影,但身为武功一流的清影卫,他却知道容晔和李启言一同待在屏风之後。

唉,都怪主子今日太冲动了,李家公子聪慧至此,必定也想通了。

「公子。」素罗暗忖归暗忖,还是极规矩的行礼了。

「你为容府人。」李启言极为平静的说着。

「是。」素罗极快的应了,「确切而言,奴才为直属於容晔小姐的清影卫。」

李启言顿了顿,「名何呢?」

「奴才名素罗。」素罗一边回答一边想着,主子呼吸极为紊乱,仿似状况有些奇怪,「公子,晔小姐安好吗?」

「体温极高,痛到极便昏迷也不安稳,你说为何?」他语速极慢,一字一句彷佛压抑着怒火,紧绷至极。

素罗沉默。

房内安静的只剩下容晔偶尔不适的呻吟声。

身为清影卫,在没有得到主子命令的状况下,他不该回答的。但他想到容晔那般爱恋着李启言,又想到上次他问李启言对容晔的想法,李启言却只是沉默许久後要他莫再提,他就忍不住为容晔感到些许委屈。

他家主子娇生惯养,为了李启言如此受尽折磨,他却还总是犹豫不决,连他这个旁观看的都看不下去了。

於是抱持着最多自己领罚的想法,素罗半晌後方才开口回道,「公子身中蛊毒,解法为於女子身上种另种蛊毒,种蛊三月後,同房方能解蛊。」

李启言愣住,本想问素罗何故不阻止,但最後却只是长叹了口气。偏执如她,又有谁能阻挠呢?

「出去吧。」他说。

待素罗离开後,他伸手抚向她的颊侧,轻叹了气。「为何如此傻呢?」

这般的痛苦折磨,娇气如她,该是如何难受?

已经热到毫无理智和礼义廉耻的容晔根本不知道李启言在为她心疼。

在他想将她抱至榻上时,身体极热的她,一碰到他极为冰寒的身子便再也不肯离开,意识模糊之下更是毫无顾忌的紧攀着他,手更是肆无忌惮地贴着他的肌肤。甚至时不时还胡乱磨蹭着喊好舒服。

李启言无奈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容晔,他偏头不去看向被她拉的有些凌乱的衣领,以及那探进他衣领里的,因高温而更显粉嫩的小手,他无法抑制的脸颊微红。

如此……折磨。他再次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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