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言定定地看着容晔,她瞳孔漆黑如夜,其中倒映的满满是他。
她如此霸道、如此强势、如此紧迫盯人,也如此坦白、如此直率。更是如此的,让他断不开、放不下。
他何德何能,竟得她所爱?
「你若後悔……」
「我容晔这辈子唯一後悔的只有一件事。」他话方刚开口,容晔立刻截断他的话语,「当年我就不该走,死活都要跟你定下婚约。」
李启言哭笑不得。
容晔低头与他贴额,手依旧捧着他的双颊,小巧的鼻尖蹭着他坚挺的鼻梁,极轻的开口,「李启言,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明明极轻的话语,却在他心上震荡起无边的波澜。她性格高傲如此,在他面前却总是卑微至极。她总是如此,只要他退一寸,她便进一丈。於是即便他闭上眼,都会不自觉地描绘出她的身影。
既如此,便容他再自私最後一回,让她和他一同沉沦罢。
於是他伸手,力道极大的搂住她,他将头靠在她颈侧,哑声道,「……苦了你。」
苦了你独自承载八年如此之重的情感。
苦了你即便相逢如同未见却仍旧执着。
苦了你纵然我一退再退却依然不肯放弃。
「不苦的,」她笑着,眼眶却泛满了泪花,「夫君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即可。」
语毕,容晔终於再也忍耐不住晕眩,无力的倒在李启言身上。
「进来吧。」
当素罗听到李启言的传唤而进屋时,并未看见容晔的身影,但身为武功一流的清影卫,他却知道容晔和李启言一同待在屏风之後。
唉,都怪主子今日太冲动了,李家公子聪慧至此,必定也想通了。
「公子。」素罗暗忖归暗忖,还是极规矩的行礼了。
「你为容府人。」李启言极为平静的说着。
「是。」素罗极快的应了,「确切而言,奴才为直属於容晔小姐的清影卫。」
李启言顿了顿,「名何呢?」
「奴才名素罗。」素罗一边回答一边想着,主子呼吸极为紊乱,仿似状况有些奇怪,「公子,晔小姐安好吗?」
「体温极高,痛到极便昏迷也不安稳,你说为何?」他语速极慢,一字一句彷佛压抑着怒火,紧绷至极。
素罗沉默。
房内安静的只剩下容晔偶尔不适的呻吟声。
身为清影卫,在没有得到主子命令的状况下,他不该回答的。但他想到容晔那般爱恋着李启言,又想到上次他问李启言对容晔的想法,李启言却只是沉默许久後要他莫再提,他就忍不住为容晔感到些许委屈。
他家主子娇生惯养,为了李启言如此受尽折磨,他却还总是犹豫不决,连他这个旁观看的都看不下去了。
於是抱持着最多自己领罚的想法,素罗半晌後方才开口回道,「公子身中蛊毒,解法为於女子身上种另种蛊毒,种蛊三月後,同房方能解蛊。」
李启言愣住,本想问素罗何故不阻止,但最後却只是长叹了口气。偏执如她,又有谁能阻挠呢?
「出去吧。」他说。
待素罗离开後,他伸手抚向她的颊侧,轻叹了气。「为何如此傻呢?」
这般的痛苦折磨,娇气如她,该是如何难受?
已经热到毫无理智和礼义廉耻的容晔根本不知道李启言在为她心疼。
在他想将她抱至榻上时,身体极热的她,一碰到他极为冰寒的身子便再也不肯离开,意识模糊之下更是毫无顾忌的紧攀着他,手更是肆无忌惮地贴着他的肌肤。甚至时不时还胡乱磨蹭着喊好舒服。
李启言无奈看着缩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容晔,他偏头不去看向被她拉的有些凌乱的衣领,以及那探进他衣领里的,因高温而更显粉嫩的小手,他无法抑制的脸颊微红。
如此……折磨。他再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