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和她 — 第一章、他們。(6)

「什、什麽意思?」追了上前我想要拦住她问个清楚,可是公车门却偏偏在这时眼睁睁地在我面前关上,然後就这样毫不留恋的一溜烟开走了。

我看着车屁股,两眼无奈,「那个婆婆到底是什麽人啊……」

不知道什麽时候,那班通往采妍家的公车已经来了,车子里下来了几个人,司机一脸不悦地问着正在发愣的我。

「要搭车?」

「啊啊,对。」我匆匆地点头。

「那就快点上车,别光站在那挡路。」

「对、对不起。」我鞠了鞠躬,赶忙地跑上车。

接着毫无预警地公车陡然起步,可又在一刹那,司机猛然踩下煞车,根本还没抓紧扶手的我自然是顺势往前倾——伴随着「碰」地一声。

「痛……」我摸了摸头好险只是轻微地撞了下,所以没流血,只是有些疼,但大致没什麽大碍。

「会不会开车啊!」转身,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正对着司机大骂。

「没看到吗?是有人要上车。」司机指着正踏进车里笑得嫣然的女生,一头波浪鬈发、水汪汪的大眼、白皙的肌肤,还有一对修长美腿。

嗯,任谁看了都会对她留下深刻印象,标准的美人胚子。

「都已经过站了还载人?」听见司机的话後,那个让我有些熟悉的男生更为不悦了,指着司机的鼻子一阵猛骂。

他是谁……怎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不顾他和司机正争执着的内容,我将目光定睛在他的身上,上下扫视着,拼了命的想要想起他的身份,可越想……却越是毫无头绪……

明明就见过的啊……这张脸……

突地,和司机争论结束的他转过身眼光炯然地看向我,「干嘛?你两颗眼睛这样圆滚滚地盯着我看是什麽意思?」

「啊,对不起!」

「我又没要你道歉。」他拧眉,「只是问你干嘛这样看我而已。」

「没、没什麽。」我匆匆地低下头。

总不能告诉他我是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吧,他长得也算是标致,凭我的这张脸……他肯定会觉得我是打算高攀他才会那样说的……

「喏,那赶快去找个位置坐好,不要又撞到头了,看你刚刚就一直在恍神,虽然司机不对比较多啦,但你一上车就在放空也有错,所以别再发呆了知道吗?」

他……的意思是他刚才之所以会和司机吵架……是为了我吗?我怔怔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为什麽要这样子帮我。

「唉,不是说要你不要再发呆了吗?」见状,他索性拉着我走到後头的座位要我坐下,接着一脸严肃地对着我说:「在下车之前都好好坐着。」

「喔、喔。」愣了愣,我乖顺地点头。

之後他露出一道满意地笑,就迳自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了。

而也不知怎的,坐在他身旁的我一颗心乱乱跳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为什麽他要帮我?他是谁?为什麽总觉得看过他?他其实认识我吗?还是其实我们根本不认识,只是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认识他?可是就算不认识,但是他都帮了我,那我是不是该跟他说声谢谢?

「又发呆?」他侧过身问。

「啊?」出於直觉反应地我回,但又随即察觉到自己失态的我改口,「什麽?」

「哈。」他不知为何地笑了出声,接着追问,「你要在哪里下车?」

说出我的答案後,他竟然说他也要和我在同一站下车。

「真巧啊。」他浅浅扬起一抹笑。

「嗯……真的很巧。」因为他好看的笑容感到羞赧的我低下头,想着乾脆现在和他道谢好了。

「刚才的事……谢谢你。」

「小事。」他眨眨眼,「好像要到了,走吧,我们一起下车。」

「喔,好、好啊。」我急忙地站起身。

「等等。」他抓住我,用着揶揄的语气对我说:「小心走,可别又撞到了。」

我看着他,尽管表情像是在对着我开玩笑,却又可以感觉到他是真心带着关心对我说的。

对於他这一连串对我的好有些不知所措的我尴尬地抽开他抓着我的手,微微勾起笑,「嗯,谢、谢谢你。」

刷了卡,下了车,他指着马路的右侧,「我走这边,你呢?」

「左边。」我回应。

「那你自己小心点,走了。」

「嗯,你也是。」

向他挥手道别後,凭着之前来过采妍家的记忆,在附近兜了一圈,比预计的多花了五分钟,被这大热天晒得汗流浃背的我这才好不容易抵达采妍家门口。

「采妍,生日快乐!」

「恭喜你!又多了一岁,这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哈哈,谢谢你们!天啊,这不是我一直很想要的那个包包吗?」

站在门外,听着里头喧嚣的话语,我伸手犹豫着是否要按下门铃,毕竟门内的世界是我即便踏了进去,却仍然丝毫不属於我的。

质疑的眼神、嘲讽的言语、忽视的对待。

明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可这大概会是我待会儿进去里面会发生的情况。

「算了,人都来了,礼物也带了,田若彤你就勇敢点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冷落了。」於是我苦笑,然後按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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