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一个星期,亦歆没有去学校,手机总是占线中,LINE的讯息动不动就是破百,无论是管乐团团长的夺命追缉,亦或方宇禾的担心慰问,让她仍旧是不得安宁。
其中,最让她冷漠以对的,就是那三个不明究理就打她的学妹,在方宇禾的澄清後的道歉,她嗤之以鼻的冷冷敷衍,也让对方恼羞成怒的狠狠挂掉了电话。
方宇禾曾来看过她一次,只不过是在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後,在那之前,她总是予以婉拒。
当然,三天两头就往他家跑的宋瀚,她是不会给她什麽好脸色看的,她总是以不准、不许来回答他,他却是毫不客气的,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入侵。
电铃又再次响起,她不情愿的开门,就怕他在外面一直等,等到连邻居都来电问候。
「有什麽事吗?」面无表情,像在审问犯人。
「晚餐!」他不顾她的拒绝,自顾自的走进去,一副这是他家的模样。
「我自己会准备,你可以走了吧!」她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他没走,好整以暇的凉凉回应:「我怕你被自己煮的东西给毒死了!」
她瞪了他一眼:「哼!你会这麽好心?我还怀疑你带来的饭里面有毒咧!」
「喔!是吗?如果我带来的饭有毒,至少还是美味的毒药,不像你煮的既难吃又有毒。还有,忘了我们的赌约吗?」
虽然嘴上不停唠叨,但是手已经接过饭盒准备开始享用。
晚餐他买,膏药他换,水果他削,地板他扫,桌子他擦,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她只是被打伤脸,没有瘸,没有废,却被他给惯坏,过着几乎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这是什麽啊?」她表情诧异。
「义大利面啊!你说你想吃的。」他神态自若,完全不觉得有什麽不对的。
便利商店的微波义大利面?有没有搞错啊?
「你真的很没诚意耶!我说我要吃的义大利面,不是这种阳春义大利面好不好。」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
「还有其他的呢?」昨天,她很刁难他的,开了一连串的菜单,通通是她最喜欢吃的,但是样样都不便宜。她告诉宋瀚要是准备不出来.就别想再来。宋瀚二话不说的答应她,还威胁她一定要通通吃光。其中有:青酱燻鸡义大利面、罗勒烤鸡排、酥皮玉米浓汤、水果沙拉、手工黑樱桃蛋糕、水果冰茶。
「在这。」他拿出一连串让她傻眼的东西。罗勒烤鸡排成了夜市的碳烤鸡排,水果冰茶是一罐二十元的那一种,手工黑樱桃蛋糕则是便利商店的。
她快笑出声了,宋瀚真的太有创意,罗勒烤鸡排用夜市的碳烤鸡排代替,亏他想的出来,但她仍是要刁难他:「酥皮玉米浓汤和水果和风酱沙拉呢?」
「马上就来。」
她的眼睛睁的好大,他该不会是要……。
三分钟後,阳春水果和风酱沙拉在她面前,七分钟後,阳春玉米浓汤随即出现。
「请你享用,吃完它们。」宋瀚颇有挑衅的意味。
两个人见招拆招,不落人後。她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都很荒谬至极。
亦歆东指西指,左批右评,夹棍带棒的将所有的食物说的一文不值,可是却一嘴二用的仍在进食。
宋瀚毫不在意她的毒辣言辞,习惯她的言不由衷。杯盘狼藉的现在,正是最好的证明,嫌的一无是处後,扫了几乎三分之二的食物,看来他的厨艺不差。
「合奏会准备的如何了?」这件事是她必须关心的。
「大致上差不多了,曲目仍是原先所发的谱,你……跟的上吗?」他的眼神透露着他的怀疑。
「我虽然在家,但是每天都练,小时数不比你们少,你说呢?」她的表情骄傲,毫不担心:「我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号。」
「被钦点要独奏的小号,的确是该担心一下。」他的表情也不逊於她。
两个人看了对方及惹人厌的表情,不约而同的笑了出声。
★★★
开学了,相较於一些还懒洋洋,人在学校,心在家的学生们,G中和N中管乐团所有的团员早就上紧发条,如火如荼的准备合奏会「好管闲适」,只剩最後的一星期,任亦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她和开学的时间一同回到团里练习的怀抱,当然免不了一票的询问,好几天都不得清闲。
下课後,亦歆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到G中管乐教室报到,这是他们的两个团长所协定的,一个星期练六天,三天在N中,三天在G中,一天公休。她想早一点到,和G中的竖笛首席练习二重奏,坦白说,他们的默契并不好,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受伤的那段时间,实在是浪费太多时间,而G中的竖笛首席又总是摆个扑克脸给她看,跩个二五八万的,所以她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和这种人有默契。但事实总是令人无奈的,团长的目露凶光的表示,就算是默契不佳,也要赶鸭子上架。
现在是四点半,六点整团练,太好了,她一定可以赶在五点半前到,这样她今天就有半小时的练习时间,很好很好!
任亦歆刚走下楼梯,准备拿出手机拨给G中的竖笛首席,就看见方宇禾在楼下,她知道他是在等她一起去G中,所以决定过去糗一糗,那一件爱慕他的学妹欧人事件。
任亦歆经过方宇禾身边,视若无睹的笔直步伐,就这麽掠过他。
「喂!任亦歆!」方宇禾急忙唤住她。
亦歆不敢抬眼看他,怕一看到就破功大笑出声:「方同学,请你不要靠近我。」语句在颤抖,但其实是因为憋笑。
「亦歆,你……你在干嘛?」完全状况外。
「我想我们最好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哇!这麽老式的台词亏她想的到,她已经可以去写乡土八点档了吧!想到任亦歆自己都受不了。
「什麽?你说什麽?」方宇禾傻眼的很彻底。
「我……我还被你害的不够吗?上次被学妹打,打的我伤痕累累。」快演不下去了啦!毕竟她总是反骨,越是不让她作的,她越会去作,所以真的不善於这种戏码。
「上次那件事,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那样,可是已经解决了啊!不会再发生。」方宇禾焦急的解释着。
「但是……最近又有恐吓信放在我的书包里,我……真的好害怕,所以……请你不要跟来。」说完,任亦歆掉头就走,越走越快,却不是方宇禾以为的,因为太过害怕,所以避之如蛇蠍,而是怕一慢下来就会功亏一篑。
方宇禾一时情急的冲向任亦歆,先是拉住她的手,接着就要抱住她。
这下换成任亦歆傻住了,他有必要这麽激动吗?她只是开个玩笑啊!亦歆立刻避开他的拥抱,但手仍被他牵着。
她自他的手中挣脱:「方宇禾,跟你开玩笑的啦!你不要当真啦!」
方宇禾的表情很复杂,他一直以来都是占地利之便,他总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他以为是真的,所以如今若是优势不在,他不知道他否还能,这让他的心也跟着慌了起来,即使她是在开玩笑,但是他却觉得不能再守,他必须说些什麽:「亦歆,我……」表情十足认真。
「方宇禾,你不是开不起玩笑想打我吧!上次我因为你被学妹打,拜托!这次就相抵罗!大家都同学那麽多年了,我还想和你作一辈子的哥儿们,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任亦歆在一旁陪笑,她害怕方宇禾会说出什麽她所不能承受的话语,该是朋友的,就要好好继续当朋友,不能乱了分寸。所以她打算嘻嘻哈哈蒙混带过去。
「我……」方宇禾想说。
看了表:「都快五点了!走了走了!团练要来不及了啦!」她截断他的话,并且眼尖的看到一个社员:「锺士伟,你也要去G中对不对?」
被叫住的人,点了点头。
「一起走啊!」
上了公车,她放同行的两个男生自生自灭,坐着闭目养神,完全忘了要打电话给G中的竖笛首席,什麽话都不想说,完全是因为辞穷。
她有点惊讶,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场面,刚刚差一点,方宇禾就脱口而出了,那再过八百年她都不可能会想到的事,那种表情太明显,就算她没谈过恋爱,也看过几出洒狗血的偶像剧,还有很多路人可参考,所以她很清楚,他想说什麽。只是,她跟他,根本就不可能啊!他一直是她的哥儿们,都几年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啊!她真的不知道,方宇禾若真的说了出口,她要回答什麽,越想真的是越尴尬。算了!算了!可能是她想太多了,方宇禾刚刚也许只是很不开心她开他玩笑,对!一定是这个样。
★★★
转了车後,抵达G中已经是五点四十五分,方宇禾和锺士伟各自寻找自己的分部报到,任亦歆找到G中的竖笛首席,心想时间大概也只够敷衍的练习个两遍,她想他们的双重奏铁定完蛋了。只希望趾高气昂的G中的竖笛首席不要将错全怪到她身上,否则……她铁定会给他好看。
心中虽然勾勒了许多海KG中的竖笛首席的画面,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亦歆还是客客气气的,毕竟,事情还没发生,她的确是没什麽藉口恶言相向,她也得为N中留一点面子啊:「魏同学!我们趁团练还没开始前,先练习我们的重奏曲。可以吗?」
「喔!任同学啊!你太晚来了,我正在吃晚餐,不好意思,等团练完,我们在练吧!」谦和有礼,却明显的虚假。
可恶!跩什麽跩啦!她晚到是她愿意的吗?也不想想她是从哪来,风尘仆仆赶到,他还给她脸色看,可恶!真想撕开他虚假的脸皮。
要假大家来假啊:「魏同学不好意思,这个时间塞车,所以才晚到的。」笑的很虚伪。
「没关系!等一下排练时,好好练就好了,我先用餐了!」这次不是暗箭,一把亮晃晃的明枪,摆明了看不起亦歆的吹奏技巧。
「我一定全力以赴。请、慢、用!」真的很火大,敢看不起她!
心中气急败坏,表面还是很镇定,绝不让对方如意。
冷静!
「怎麽样?气坏了吗?」G中的竖笛首席魏奇茂走掉,宋瀚很不知死活的过来火上加油。
「你少在那边搧风点火。」咬牙切齿。
「如果真的技不如人,就忍一忍吧!」他继续,不顾白眼。
「不要惹我!」忿忿不平。
「好!不惹你!魏奇茂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也不喜欢魏奇茂,但是他一向走人和路线。
「果然什麽人取什麽名,其貌不扬!」论毒舌,她可是佼佼者。
他轻笑:「你还真毒」他拿了肉松沙拉面包给她:「这个给你。」
「啊?」
「练习要开始了!你现在不吃,等等可就没时间!」
「嗯……」她停了下。
「怎样?不吃!等一下会饿的肚子叫喔!」
「不……是!」她的表情耐人寻味:「有没有别的选择?」
「小姐,你当我是面包店啊!还任君挑选。」
「没有就算了,干麻数落我。」亦歆说完转身要走。
宋瀚不慌不忙的拿出另一个面包:「只有肉松沙拉跟苹果菠萝。」
「我要苹果菠萝。」亦歆拿起苹果菠萝很不淑女大口啃食。
看着她的吃相,宋瀚忍不住笑了:「你脾气还真大。」
「我可没强迫你过来。」意思明显在说宋瀚愿挨,所以她恭敬不如从命的愿打。
两人正要展开唇枪舌战之际,催促练习的声音响起,两人只好快快结束简便的晚餐,没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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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有人出声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