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逢敵手 — 第六章 不懂放棄為何物的人

开学了,她多一辆铁马,因为学校距离家只有走路约三十分钟的路程,所以她天天骑车上学。

回到家後,她打开电脑,准备从信箱中存下小组报告的内容。

信箱内不仅有同组同学寄来的信,也有一推拉拉杂杂的垃圾信件,正当她想要赶尽杀绝的一一删除,她发现一个不同於垃圾信件的信,主旨写着「请帮忙」三个字。

谁找她帮忙啊!脑中快速搜寻一遍。

好奇心驱使,使她先放下回信的动作,打开信件,她一边默念着该不会带有电脑病毒吧!

信的开始令她大惊:「好久不见,我是宋瀚,现任本校管弦乐社公关,想要和贵校的管弦乐社一同举办音乐会,希望得到任同学的帮忙,请任同学与我连络。」

她傻住了,连小组报告的内容都还没存,很驼鸟心态的急急关闭视窗,企图使自己冷静一番。

怎麽回事啊!都毕业快五个月了,她压根儿就觉得不会再有交集,即使地球是圆的,什麽「希望得到任同学的帮忙,请任同学与我连络。」他有没有搞错啊!都说了划清界线的。

等等!他怎麽会知道她的电子信箱帐号?这个信箱明明是在上高中後才重新申请的!除了湘庭还有几个新认识的高中好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还有,她又重作冯妇的加入了管弦乐社的事,他怎麽会知道。而且,他也加入管弦乐社是怎麽一回事?他会什麽乐器吗?以前在国中她可不知道他会。

突然她想到了湘庭,她的朋友中只有她和宋瀚也有交集,没错,一定是湘庭给宋瀚的情报,可恶!她要找她问清楚。

滑开手机,她怒气冲天的要LINE湘庭,但她又想到用LINE太慢,还有可能被已读不回,她要打电话,现.在.立.刻.打.电.话。

管她现在那边几点了!就算是凌晨三点,她都要起床接受她的质问,她拨出生平第一通国际电话。

时差八小时的彼岸,正要准备入睡的湘庭,被电话声给惊醒。

「Hello!」以为是在地的美国朋友,她以英语应对。

「哈什麽罗!你真可恶耶!」自从发现她跟宋瀚并不因为毕业而分道扬镳,她就怒气冲冲。

「亦歆?」湘庭听出亦歆的声音非常开心:「你怎麽会打电话来?」

「你还敢问我。」

「啥?」她完全没进入状况。

「是你把我的电子信箱帐号给宋瀚的对吧?」

「什麽?电子信箱帐号给表哥?我、我没有啦!」神志已经涣散的她一头雾水。

「很好!你结巴,心虚了吧!快点从实招来。」

「什麽?我怎麽听不懂你现在在说什麽,我一定是在作梦,掰掰!等我醒了再打给你喔!」这一定是梦,还是一场恶梦。

「王湘庭等一下,不要挂啦!你表哥宋瀚用电子邮件寄信给我。」她应该不是在装傻吧!如果是的话,她非得殴她个几十拳。

「啥?」湘庭整个人立刻清醒了起来。「他说什麽?」

「没说什麽,叫我和他合作两校管弦音乐会。但这不是重点......」她想知道的是湘庭是不是出卖她,给宋瀚她的电子信箱帐号。

「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受制於长途电话昂贵的费用之下,她觉得她有导正话题的必要性:「我想问的是......」

「我以为他又说了什麽惊天动地足以惹怒你的话。」当然她对宋瀚信件的内容不完全是这样的期待。

在导正话题失败後,她决定直接切入重点:「是不是你给他我的电子信箱帐号?」

「我?我怎麽可能。」湘庭否认的很诚恳。

「真的吗?那他怎麽会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他怎麽知道。」她决定演一下,这样比较逼真。

「你绕口令啊!到底是不是你给他的。」她锲而不舍的追问。

「我真的没有「给」他啊!」她没有「给」他,真的没有。

「那就奇怪了!不是你还会有谁?」她不太相信,非常疑惑。

「啊!我想到了!会不会是表哥之前来西雅图玩的时候,开我电脑知道的。」她说的煞有介事:「我记得他用我电脑的时候,我姑姑叫我,所以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她所言不虚,只是隐瞒部分事实,那就是她把亦歆的电子信箱帐号,贴在文字档,并打开,其实跟「给」宋瀚没两样。

「是吗?」她说的很清楚,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他真是可恶,竟然窥视他人邮件。」

「对啊!就是说。」湘庭附和一番。

「真是莫名其妙!国中闹我闹不够,高中还不放过我。」她真的很冤,到底哪里惹到宋瀚:「对了!他看你的信箱,你一定也很生气吧!」

「不会啊!我......」她没什麽好生气的,因为宋瀚根本没看她的信箱。

「你人也太好了吧!信箱是隐私耶!」她为湘庭感到忿忿不平。

「不是啦!我现在才知道啊!就算生气也不能怎样。」她人好不好,恐怕会在事实揭露那天又有大逆转吧!希望那天晚一点到来,如果表哥聪明一点的话。

「说的也是。」

湘庭打了一个哈欠:「好啦!没事的话我先睡罗!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呢!」终於得以安心的睡觉了,整个事件让她给瞒天过海,她确信自己有演戏的天份,奥斯卡请在等我几年。

「等一下。」

「怎、怎麽了吗?」她作贼心虚,难道她说的还有漏洞吗?

「没有啦!我只是想问你,宋瀚以前有学乐器吗?」

「乐器?」她很认真的想了又想,回忆再回忆:「嗯......他好像学过钢琴的样子。」

「嗄!钢琴喔!没有学过其他的吗?例如管乐器或是弦乐器之类的?」没学过来搅和什麽啊!还当到公关。

「我记得只有钢琴,有哪里不对的吗?」

「没有!你睡吧!晚安!」算了!问再多又怎样,宋瀚他是谁啊!关她什麽事啊!

「晚安!」喔耶!安全过关了!

挂掉电话,她的心惴惴不安,走回电脑前,再次打开宋瀚寄来的信,呆看那个五十四字十分钟,毅然决然的要删掉这封信,不让它放在信件夹内碍眼,但是在按下删除键前,她打开列表机,将宋瀚的信件列印,然後和讲义、卡片收在同一个夹子内,小心翼翼的塞回抽屉角落。

不回信他应该也拿她没办法吧!总不可能找上门来吧!不过......也很难说啦!算了!管他的。

亦歆索性关掉电脑,连报告都无心做了,瘫在椅子上。

自从与他不再打交道之後,都已经相安无事了四、五个月了,他搞什麽啊!真的是烦死了,害她现在又开始有一种威胁感出现。

说实在的,刚刚打开那个夹子,她突然有一丝冲动想要打开之前宋瀚寄来的信,当然最後她还是忍住了,怕又被他三言两语给撩拨了心情,就算那是十一个多月前的信,对她而言都一样。

她到底怕他什麽啊!好无力的感觉。

★★★

像是早就知道任亦歆会毫无音讯似的,在两天後,亦歆的信箱被塞爆了!

亦歆很怒很怒,受迫的回信,她告诉他:「因为我不是本社团之负责人,所以还请宋同学找我们团长商讨合作事宜,以下为我们团长的手机号码......」这样总可以了吧!他达到信中要求完成的目的了吧!虽然是绕个弯。

真是恶劣的手段,要不是因为分组报告必须在本周完成,还不知道信箱已经被塞爆呢!

越想真的是越怒,整个人都要火冒三丈了!

「任亦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从以前到现在已经跟作了整整九年的同学,在未来还要再作三年同学的方宇禾:「干嘛啦!」她正走向福利社想买个早餐。

「你走那麽急干嘛!我有事要跟你说。」方宇禾快步跟上她的脚程。

「有事起奏,无事禀退,时间的流逝是很快的。」亦歆现在心中只有满满的早餐,无暇分心。

「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方宇禾笑了出来。

「到底怎样啦!我很忙耶!」快到了!亦歆的眼睛亮了起来,福利社的门就在眼前。

「你今天放学後有空吗?」

「问这个作什麽?」她搜寻扫视整个饮料柜,犹豫着该选什麽好:「欸!方宇禾你说是这个好喝,还是这个好喝?」

「绿茶比较好喝吧!」

「我想也是,好,那就买这个。」拿着面包跟绿茶,亦歆开开心心的去结帐。「到底什麽事?」

「你可以陪我去买讲义吗?」

「为什麽?」一个大男生买讲义还要人陪,会不会太好笑。

「因为书局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我想骑你的车去。」

「喔!可以啊!」她爽快的答应他,朋友一场啊!

方宇禾暗自窃喜的以为她答应了。

「诺!给你。」亦歆掏出脚踏车钥匙,递给方宇禾:「借车就借车啊!干麻不直说。」

「你车借我,那你怎麽回家?」方宇禾顿时傻眼。

「我?我可以走路啊!」二、三十分钟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麽。

「不行,我看还是骑车载你去完书局之後,就还你车。你走路要走很久耶!」他试图扭转。

「开玩笑!我以前是田径队的耶!」只是不知道那麽久没练习了,是不是宝刀未老罢了!

「那明天怎麽办?你这样明天也要用走的来耶!」

「你要是有诚意就骑来我家还我就可以了啦!」他记得方宇禾的家在她家和学校的中间,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她家了吧!

「可是.....」方宇禾还想再说些什麽,钟就响了!

「好啦!别罗唆了,你看啦!都是你,害我又要在课堂上偷偷嗑早餐了!」她一边说一边走远。「钥匙别弄丢,车别弄坏喔!我进教室了!」

方宇禾闷了!他才没想去什麽书局,他的讲义也早就买好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啊。

★★★

星期三的团练时间,老师请假,一群人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三五成群的聊天说笑。

亦歆一个人细心的保养着她的乐器竖笛,当初要不是方宇禾硬是将她的社团填上管乐社,她现在或许在烘培社或是热舞社也说不定,毕竟,待了将近三年,也会想嚐鲜求变,不过,从法国号换到竖笛也算是有变到啦!

「你怎麽现在才到啊?都上课十分钟了!」要是老师在,他肯定会狗血淋头。

「我扫外扫耶!很可怜的,卫生股长管的可严了!」方宇禾开始装起他的萨克斯风。

「是喔!我看是你打混被抓吧!」她把竹片塞到方宇禾的嘴里,防止他又只顾说话不做事。

「喔!很痛耶!」他拿下竹片看了亦歆一眼。「小姐,我没有好不好,你别冤枉我。」

方宇禾继续装他的乐器。

「你知道我妈昨天多好笑,你不是来还车吗?」看方宇禾点点头表示有在听,她又继续说。

「你还完,我妈就问我说,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我说拜托,我跟他都成好哥儿们八、九年了!你还不知道。」

方宇禾默默的上了天堂又下到地狱:「喔!」他决定对此事件不予置评,他只知道亦歆真的是钝的可以,不怕!一定会有更好的机会向她说明,他方宇禾,不想做她任亦歆的哥儿们。

「你说她是不是想太多。」

「喔!」他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不过,她说你长的很好看。」她妈绝对是看走眼了,跟方宇禾认识了九年,她不觉得他有何特别的。

「真的吗?任妈妈真是有眼光。」如果她女儿也有这般的好眼光就好了。

「你看你夸你个两句就开心的这样。」

「替我谢谢你妈。」

「会啦会啦!对了!老师今天请假,团长也还没来,算你走运,不然要是被逮到迟到,你可有一顿好骂了。」

「我知道啊!所以你没看到我是用跑的过来吗?吓的三魂七魄都快飞了。」团长和老师都不是普通的严。

「这麽厉害。」他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你调音了没?给我调音器。」

「喔!还没耶!你先调吧!」

突然有一阵骚动,所有的人快速的奔回座位:「团长来了!团长来了!」就定位的人就开始调音的,装乐器的装乐器,上油的上油,练习的练习,用乐声取代刚刚沸腾的人声。

亦歆见怪不怪的回位子练习曲子。

团长踏进社团教室,看到大家认真练习的模样相当欣慰:「大家先安静一下,我有几件事情宣布。」

「首先,就是昨天我们敲定了和G中的联合音乐,就在明年三月份。」

手脚还挺快的嘛!上星期才塞爆她的的信箱,这星期就把事情敲定了,做事倒是挺俐落的。

「G中?他们干嘛不找女校合办,他们男校不是最爱找女校合作吗?」一位学长充满疑惑的问。

说的好啊!这正是她心中的疑惑。

「管他男校还女校,只要是好的管弦乐团,就要跟他们合作,这样一定可以争取到不错的场地。」团长告诉大家他是经过评估与考量的。

「学长,谁牵的线啊!老师吗?」竖笛首席问。

什麽问题不好问,问这个,老天保佑啊!

「好像是对方的公关认识亦歆学妹,所以想和我们合作,他说他跟学妹是国中同学。」他记得对方是这样讲的,他看了一下亦歆,所有人也非常配合的看向亦歆。「不过,也或许是我们的努力有口皆碑啊!」

亦歆傻笑以对,喔!宋瀚干嘛说啊!她没有牵线,从头到尾都是他。

「好!这不是重点。第二件事就是,因为配合这个活动,寒假大家都要来和G中的管弦乐团一起集训,一个都不准跑。」

坐在她正对面的方宇禾立刻用口型问她是谁。

她很不耐烦的回了宋瀚。

什麽?方宇禾看不懂亦歆并不清楚的口型。

宋.瀚。

「咳!亦歆学妹,你听到了吗?」团长发现亦歆的分神。

「啥?」都是方宇禾啦!害她没听清楚团长说的话。

「我说,寒假要集训,大家都听到了吧!」

大家点点头表示收到。

「好!那关於集训的时间表呢?我会再和G中的团长讨论,大概下个星期的团练时间就会发给你们。总而言之呢!就是......你们没有寒假是无庸置疑的。」

瞬间一阵哀鸿遍野,有人伤心着不能出国,有人伤心着不能多睡一点,各式说法一一出笼。

「唉什麽!难道你们不想去正式的音乐厅演出吗?」

「想!」大家口径一致。音乐会是学乐器的人的梦想,更别说是去正式的音乐厅演出。

「那就给我安静,调音调好的先自己练习,五分钟後练ROMANSO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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