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Gunpowder — 22

「终於考完了……」写完考卷的我整个人摊倒在了桌上,现在的时间接近十月下旬,是期中考结束的日子。这段时间不擅长准备考试的我在理香的帮助下,总算多少有了点信心,因此我对这次的结果还挺满意的。

「哈哈,有这麽累吗?」坐在我身旁的夜夜苦笑着……明明总是拉着我到处跑,这家伙在学习上不知道为什麽比我要好得多,真是不公平啊。

「吵死了,你怎麽会了解我的难处,我可是一直被理香逼着做功课啊。」我忍不住埋怨了起来。说是这麽说,其实我是不怎麽讨厌理香那麽做啦,那也算是一种关心的方式吧。

「你待会放学後有想去哪玩吗?」夜夜直接跳过了我了抱怨,看来她也知道我不是认真的。

「不了,今天我想陪陪理香……」我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回答,我是已经有点懒得动了。这次的考试真的让我身心俱疲,跟上一个学校的难度不是同个水平。

「唉~你要为了妹妹放弃我们的友情吗?」夜夜一脸难过的说。

「才不是咧,别开这种玩笑。」这搞得我更累了。

「理香!」今天很难得的,我们两个是一起放学的,走没多久我便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别闹了,这里还可能有人在看的。」虽然走出了校门有一段路了,理香还是很不高兴的把我推开,这种害羞的样子也是她的可爱之处呢……大概。

「别生气嘛……是说都考完试了,你有没有想去哪玩啊?」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理香一样很努力的不想让我整个人黏上去。

「唉、真羡慕你可以老是只想着玩,我接下来还有文化祭的事情要处理。你也是,别忘了要上台表演,到时出糗了我可不管。」理香用一如既往的冰冷态度回答,但她的话语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多了分温柔。这是跟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後,我才明白的事情。

「说到这个,你也会上去表演吧?钢琴?」毕竟是音乐学校嘛……总觉得像理香这种水平的人一定会有机会上台演奏的。

「嗯。」理香点了点头。「当然。」

「这样啊……那我一定会去看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理香刚才有一瞬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这使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便你。」理香别过了头。

是说这间学校的文化祭与其说是文化祭,更像是让学生才艺表演的日子,有点缺乏情调啊……母亲会想来看看吗?我不禁担心起之後的事情。

「总之你真的不想跟我去约会吗?」我又试着缠上理香的肩膀。

「……如果你真的那麽想去的话。」虽然理香的态度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脸却似乎变得有点红。

「噗……」这害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结果被瞪了。

唉、要去哪才好呢?回到家後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理香是说去哪都无所谓,这反而让人压力更大了,因为没有方向,而我又想不到理香有什麽钢琴以外的兴趣……上次去的钢琴独奏会如果再去一次会没什麽新鲜感吧?可是理香可能又觉得这样比较好……到底该怎麽做啦!

想到这里,坐在床上的我不禁瘫倒翻滚着。吃完饭後我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偶尔一天少弹点吉他应该不会怎麽样吧?理香的话,大概又在家里的钢琴练习室。就算跟我交往,她平常的生活也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我已经习惯了。

当初在决定交往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理香有可能会这样了,毕竟她不是很在乎私人时间的人……感觉以後出社会应该会变成工作狂啊。

「咦?」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使我停下了动作,意识到对方是理香我赶紧坐正了起来。

「你在干麻啊?打滚?」可是刚才的举动似乎还是被看到了,理香露出了一脸嫌弃的眼神。

「才、才不是……话说你真的觉得去哪里都好吗?我是说约会。」唉、还是希望理香能给点意见,这种在黑暗中摸索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嗯,毕竟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够了。」理香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的书包,看来是要拿课本才过来的。

「--」不过她那句话使我惊讶的发不出声音,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

「怎麽了?」理香好像不怎麽能理解我愣住的原因,拿出课本的她有些不耐烦。

「没、没什麽……」这样啊……重点是跟我在一起吗?唔、总觉得这样的话就算说出在家里看电视这种要求也能被接受……怎麽可以这样想啊!快点动起来啊,我的大脑。

「总之不要打扰我复习功课了。」这麽说着的理香坐去了书桌。

「咦咦!」居然挑这时候。

「……你有在听吗?」结果又被瞪了。

最後我只好去自己的练习室想事情。

「唉、打扮应该没什麽问题吧?」一直到了当天,我仍然担心着自己是否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站在集合地点附近的我看着一旁的橱窗整理着浏海。

因为最近温度也开始降低了,今天的我穿着的是短袖套长袖的打扮,下半身同样是长裤,是有点中性的路线,不知道理香会不会喜欢呢?觉得有些冷的我开始朝着自已的双手吹气。

「走吧。」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理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旁。她身上穿着的是单件式的短袖上衣配长裙,是很常见的装扮,但配在她身上看起来就是相当漂亮,是因为人的关系吧?

「嗯。」我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刚开始理香稍微颤抖了一下,可是很快就回应我了。我们两边就这样食指交扣的握着对方的手。

「要去哪?」

「嗯……总之先去看电影吧?」时间才十点多,看完去吃午餐的话刚刚好……我只能想出这麽老套的方式啊。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了。

由於理香没有想看的电影,我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最後就选了一个评价好像不错,很适合给情侣看的电影。本来是这麽想的……

嗯?

可是看没多久,我才发现这作品好像没什麽男演员的戏分。

嗯嗯?

之後还出现了两个女主角接吻的画面。

咦咦咦!

这时我才发现,这部居然是讲女同性恋的电影啊!我居然邀理香来看这种电影!

虽然我也只是随便挑的,但我从来没想过这种电影会有很好的主流评价,突如其来的事实吓得我赶紧看向身旁的理香……她倒是很冷静的在看……奇怪的是我吗?呜呜呜……

好不容易撑过了一波的精神攻击,我跟理香总算离开了电影院。老实说,最可怕的是这电影还有三场床戏……如果被理香误会了怎麽办啊啊啊啊啊!我忍不住抱起了头。

「接下来要去哪?」结果当事人倒是很直接的无视了我的反应,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

「啊、呃……先去吃饭吧?你应该也饿了吧?哈哈哈……」这让我有点无法释怀。

「那走吧。」因为刚才的失误,现在的我变得很被动,就只是默默的跟在理香的後面。

「一份野菜沙拉跟西班牙海鲜炖饭。」跟理香讨论的结果,我们来到的是一间西式的餐厅,两个年轻女生来这种地方啊……不知道为什麽总觉得有点微妙。算了。

「那我也点一份一样的就好了。」把菜单交还给了服务生,我便开始帮自己和理香倒水。店内的灯光有点昏暗,看起来就很像是那种专门给情侣去的店……这让我坐的非常不自在。

「话说刚才那部电影……」

「啊啊啊啊啊--你、你口渴了吧?」听到理香准备要说的话,我赶紧把装好水的杯子拿给她,好险好险……

「……」接过杯子的理香只是安静的喝着水,我就这麽盯着她看……

不好,没办法对上她的视线。

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情况变得很微妙。刚刚应该要选别部电影的……

沉默在我们之间弥漫了开来,等到我回过神来时,餐点都已经到齐了。

「话说友香,刚才的电影……」

「咦?啊啊!先、先吃饭吧?哈哈……」呜、不好,在这样下去可能今天都没办法面对她了。可、可是我又好怕会出现什麽尴尬的问题,该怎麽办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理香的视线似乎也沉了下来。唔--

吃到一半时,因为觉得喉咙有点乾,我又再次喝起了水。

「你想跟我上床吗?」

「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得我嘴巴内的水全部喷了出来,而且还呛到了。「咳、咳咳……你、你突然在说什麽啊!」啊……注意到这里是餐厅,我赶紧压低音量再说了一次。

「没什麽,只是确认一下。」理香一边说着,一边小口的把食物送入口中。她吃饭的方式不像我那麽随性,是很有教养的感觉……不过这样应该会吃很久吧?

「没、没有的事,我、我也没想到会是那种电影啊……」跟一脸若无其事的她相反,我可以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正是冷汗直流的状态。

「喔,是这样啊……对我没兴趣啊。」仔细咀嚼完把食物吞下去後,抬起头的理香盯着我。

「不、才不是对你没……没兴趣,只是还太早了啦,我们还未成年耶。」一时间我也想不到什麽更好的理由,但我心里有个声音就是告诉我不能这样做。

「……是这样吗?」因为理香的神情一直没什麽变化,我很难猜出她在想什麽。

「总、总之……那是个意外,是意外啦……」唉、以後看电影前一定要好好做功课才行。我在心中暗暗下了这个决定。

因为理香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喜欢吵杂的地方,吃完饭我们两个人便去了附近的图书馆。不过因为稍早的关系,这一路上我都不敢牵着她的手……总觉得现在要尽量避免肌肤接触才行。

「有看到什麽好看的书吗?」从书柜那边挑了几本推理小说後,我走近了待在不远处的理香。坐在位子上的她看的似乎是古典文学,那种至少超过半个世纪的作品。

「……」阖上书本的理香把作品名的部份伸了过来,是让我自己看的意思吧?

「唔哇,好像不是很有趣。」单纯看书名,就感觉是个很沉重的作品。

「罗唆。」重新打开书本的理香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我明白那只是装出来的……我也开始越来越了解理香了呢。虽然不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

「话说理香啊……」我一边说着,一边弄好自己要坐的位子。

「嗯?」也许是察觉到了我要讲的重点,本来低着头的理香直视了我的眼睛。

「今天这样的约会,你开心吗?」嗯,我觉得这真的很重要。可以的话,我想听她亲口回答。

「唉……」结果闭上眼的理香只是很不耐烦了叹了口气。

「呃。」不、不行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迁就别人的家伙吗?」说着这话的她再次盯着我看。

「咦?呃……你、你就不能坦率一点吗!」啊……注意到这里是图书馆,我赶紧向周围的人低头道歉。

「……在交往前你应该就知道我是这种个性了吧?」等到身边的人都没看我们这边时,理香才继续说下去。

「呜、唔……」是、是这麽说没错啦。

「呵。」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理香她……刚才似乎轻笑了一声。

「你、你刚才笑了吗?」

「没有吧?」听了我的提问,理香果然是给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回应。

……

…………

………………

一天的放学时间,身为学生会书记的村上千秋,独自一个人走向了理事长室。那并不是她负责的区域,不过一路上也没有人阻拦她。应该说,这个时间根本就没什麽人。

「进来。」在她轻敲了几下理事长室的门後,一道有些冷酷的声音传了出来。听到了这句话,村上毫不客气的转开了门把。

「唷、辛苦啦,会长。」走进了门内的村上随性的笑了起来。

「你也辛苦了,村上学姊。」坐在理事长位上的理香,她一边看着手边的文件一边回答。

「哎呀、还记得要感谢我啊?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我并不是来说这个的。」见到理香那公式般的反应,村上露出了蛇蠍般的目光。

「……」也许是注意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对话,理香默默的放下了手边的东西。

确认了对方在看着自己这边,村上拿出了手机。里面出现的,是两名少女接吻的影片。为了让理香清楚得知这个事实,她还故意把音量开得很大,接吻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室内。

「……你想要什麽?」就算知道影片中的主角是自己,理香仍然是表现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应该说、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示弱。

「嘿、理解的很快嘛……我不讨厌你这点喔。」被直接切入主题的村上也跟理香一样冷静,只是她的眼神充满了恶意。

「是要钱呢?还是名声?」坐在位子上的理香再次打断了她,这终於让村上忍不住了。

「你这家伙!别太瞧不起人了!」愤怒的村上直接冲过去揪起了理香的衣领,把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我才没有要什麽东西!我只是要把你从我这夺走的东西拿回来!」

「我夺走的东西?」就算被这样拉着衣领,理香仍然不为所动。

「没错!你没有忘记吧!去年的文化祭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理香国三,村上高二时所发生的事情。她们无意中进行了一场钢琴家之间的比赛,评审完全的倒向了理香那边,以压倒性的评分击败了村上。

「嗯,我赢了。」

「你!」听了理香这几乎不带感情的话语,村上差点就这麽朝她扇了个耳光。「你开什麽玩笑!」稍微取回了冷静,村上几近抓狂的大喊。

「那是因为评审都是你的人!准确来说是你的外祖父所认识的人!这样子你当然可以随随便便就取胜……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我跟你的差距没有那麽大。不、准确来说,我略胜你一筹。我怎麽可能会输给你这种家伙!」不断说着的村上在过程中又逐渐失去了冷静,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只想把一切都发泄在眼前的人身上。

「……话都说完了吗?」默默的听着她讲到最後的理香,只是轻轻的把村上的手拨开,就好像拍掉灰尘一样轻松。

「你!」对於理香那绝对的冷静,村上显得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继续忙学校的工作了。」没被村上揪住衣领的理香很快的就坐回了位子,接着准备拿起了刚才的文件。

「哼、是这样吗?哈哈哈……也是呢。」逐渐退回门边的村上疯狂的笑了起来。

「……」这使得理香稍微抬起了头。

「就算发生了这种丑闻,你的外祖父应该也会帮你把消息压下来吧……没错,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那个家伙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舔了舔舌头,村上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啊……你的姊姊可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个平凡人,你的外祖父一定都会把这些事情推给她吧?也就是说,只要牺牲掉你的姊姊……其他根本无所--」

「住口!」

「呃?」突如其来的大音量使得村上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

「你最好不要再说下去了。」坐在位子上的理香发出了一种几乎可以说是杀意的气息,那个眼神让本来只是打算威胁她的村上愣住了。她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理香。应该说,理香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面貌去对待任何人。

「呜、呜呜--总、总之,你最好记得我说过的话!」因为无法承受那股视线,村上就这麽连滚带爬的跑走了。而理香就只是这样看着对方离开……

过了许久,理香才开始把视线转移到不知什麽时候拿出的吊饰,或许是刚才太过激动时才拿出来的吧?那是一个贝斯形状的吊饰。

「……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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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集村上终於开始行动了

不过这个角色比起可恶

我其实更想把她写成有点可怜的角色

所以不管是这集想威胁理香结果反而被吓到

还是之後的描写应该都会有点……

是说这集写到最後

我突然发现理香其实有病娇的潜力呢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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