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室内的聚光灯一照,光波流转,玻璃杯里的酒浆映照出美丽的彩色。
周围人声嘈杂,摇滚乐震耳欲聋,关涔允紧握手中的杯子,彷佛与外界隔绝般,格外沉静。
手心传来一丝丝冰凉,杯里浮在金黄酒浆上头的冰块已开始融化,关涔允在这里已坐了许久,手上的酒一口都没喝。
果然不该来酒吧这种地方。又吵又混沌的。
本想着喝酒可以让思绪暂时停止,但现在却完全不是这样子。
她的思考清晰的很,不过这也是因为她从没喝过酒,不知道从何喝起吧。
关涔允重新审视了这个地方,实在搞不懂为何自己会走进这种地方来,明明她最讨厌吵杂的地方啊。
难道他真的对她影响这麽大,让她可以浑浑噩噩的走到这里?
关涔允觉得越来越待不下去了,她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喝完,酒里的气泡刺激着她的喉咙,让她微微皱起好看的眉。
她起身准备离去,却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坐回去。
她以为自己冷静了,但她一站起,耳边他的声音立即响起,心好痛好痛,这样的状态走出去会不会突然昏倒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放手吧。』
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却深深刻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关涔允敛下眼睑,耳际萦绕着他们的一句句对话,眼前流过一幕幕他们相处的点滴,记忆之深切,宛如昨日。
明明是藉酒消愁,怎麽反而更难过了呢?
或许心情要平复并不是那麽简单,但是她受不了自己如此消沉,更不愿承认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不凡到难忘。
她忽然浑身一颤,握着玻璃杯的手就这麽松了。
她彷佛看见慢动作,玻璃杯棱角折射出美丽的光线同时往下坠落,正如同她的心──
堕入无边的黑暗。
「匡当!」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的刺耳,关涔允空洞的双眼瞪着撒了一地的碎玻璃,多麽绚丽,却又如此危险。就像爱情一般。
侍者上前清理碎片,同时委婉地提出了杯子的赔偿要求,她只是点头,漆黑的眸子从头到尾没停留在侍者身上。
她将酒钱放在桌上,再抽出一张钞票当作杯子的赔偿,默默地走出酒吧。
厚重的门板隔绝内部的噪音,夜晚的街道杳无人烟,寂寥的道路可以感受到一股幽深的静谧。
冷风吹起关涔允的长发,一头墨黑发丝彷佛将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街上无意识地走着,思考竟开始模糊。
原来自己酒量那麽差啊。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中途好像还有断断续续的汽车喇叭......
记忆的最终,是柔软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