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没接电话?」电话一接通,方咏晴就听见男人语句中的不满,但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她也不愿和他吵架,只半求饶半责怪的说:「我手机关震动了才没听到的,别生气啦!不过不是你先放我鸽子的吗?」
「我打电话给你了不是吗?在忙什麽连电话都不接?我有重要的事你知道吗?」男人一连三个问题打的方咏晴措手不及,印象中他似乎不常对自己凶,自知这次怕是真的惹火他了,只得再三道歉:「我下次舞会不关震动了可以吗?别气了。」
「我这不是生气,你看到未接来电了吗?我打了快十通了吧?就算不是为那件事还有你的安全问题啊!」男人缓了口气又说,「咏晴,我会担心你的。」
「昱帆哥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你该跟阿姨道歉。为什麽?为什麽不去?明明你那麽希望可以跟阿姨见面啊!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了,你到底在想什麽?」
「看了又怎麽样?看了她就不会再离开吗?当年义无反顾的离开,现在又来找我是为什麽?看我可怜吗?告诉她,我不需要,既然注定要走,那就别再见了。」苏昱帆像是戳到方咏晴的痛处,她毫不犹豫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却犹豫是否能转头看他。
她知道他在附近,也知道他不会偷听她讲电话,更知道他交朋友是完全从心的,可她还是怕,被父母抛弃的自卑在瞬间掌控了她,使她不能,也不敢看向他。
她面向墙,背向他,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她在想,若是她和他都出生於任何一个平凡的家庭,有着平凡的好父母,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在意自己那残缺的家庭了呢?
眼见方咏晴挂了电话後神色异常,还转过身来背对他,沈澔修就知道不对劲了,他却也不前进,留给她足够的空间恢复如初,只默默的陪伴着她,慢慢的等她平复心情。
出於对方咏晴的尊重,沈澔修其实并未去听他们的谈话,可是看到她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突然有些後悔了,倘若他知道是什麽事情,至少他还可以安慰她什麽的,绝不至於像现在这样什麽事都不能做。
正当他们俩都默默无语之时,一个小家伙跑来了,「澔修哥哥,漂亮姊姊,你们好慢喔!还要昊阳来找你们。」小昊阳微嘟着小嘴巴,一脸不满的样子。
「昊阳来,姊姊心情不好,我们陪她一下,好吗?」沈澔修接过昊阳,将他抱在怀中细细叮咛,「姊姊不舒服吗?昊阳帮你呼呼好了,呼呼就没事了喔!」小家伙煞有介事的说。
「哇!我们家昊阳真聪明,不过昊阳啊!万一姊姊的坏心情太多了,昊阳吹不走怎麽办呀?」沈澔修的本意是想藉由昊阳的孩子天性来让她多少开心一点,不料昊阳却是说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事⋯⋯。
「那就亲亲完,再抱抱姊姊吧!漂亮姊姊,你不要怕,我澔修哥哥是最厉害的,让他呼呼你,抱抱你,再亲亲你,你一定会好的。」小家伙极其认真的说,没发现他澔修哥哥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淡淡的红晕。
「昊阳嘘!哥哥是不能乱亲亲姊姊的。」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沈澔修现在就有这个感觉,急忙的阻止昊阳在说下去,那人却还是听了个仔细,而始作俑者却是歪着头,微嘟着嘴,一脸无辜的问道:「嗯?为什麽不行啊?」
沈澔修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要怎麽和一个五岁的孩子说男女生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却半天想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方法,只得支支吾吾的说道:「因为⋯⋯,因为姊姊是女生啊!」
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个答案,不料昊阳竟接着说:「妈妈也是女生啊!难道昊阳不能亲妈妈吗?」语气里的应该直让沈澔修不知所措。
「妈妈不一样嘛!」他又说道,语气里有明显的无力感,「哪里不一样嘛?」小昊阳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沈澔修正忙着回答昊阳,完全没意识到方咏晴正转身看着他们,带着一抹浅笑。
方咏晴刚听到小昊阳的话时,只觉得哭笑不得,转过头来时正好对上沈澔修因害羞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突然就跑出一个小恶魔,小恶魔像是在催眠一样的重复说道:「来捉弄他吧!来捉弄他吧!」
不待方咏晴反应过来,嘴巴已经开始动了,她听见她是这麽说的:「对啊!为什麽哥哥不能亲姊姊?」
「啊?」沈澔修听到时也是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可能在逗他,他也不拆穿,只是默默的顺着她的话,反将她一军。
「那昊阳你先下来。哥哥来安慰你漂亮姊姊。」沈澔修嘴角擒着一抹微笑,轻轻将昊阳放下地,然後走向前,长臂一伸,将方咏晴圈进自己的怀抱,轻轻的往她的耳边吹气,说道:「别怕,我在。」
在他抱住她的那个瞬间,她只觉得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那个怀抱既温暖,又有着淡淡的清香,让她难以忘怀,不知为何,她不想推开他,只想在他的怀中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在他在她耳边吹气,叫她别怕,说他在时,她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个地方已经因为他的温柔而沦陷了,她不知道是否他对每个人都这麽温柔,她只知道至少在这一刻,他是只对他一个人温柔的,那麽这就够了。
若说一开始抱她,只是因为要反将她一军,但在真的抱住她的瞬间,他却不愿让这样的想法亵渎了她。
他靠进她时,整个鼻腔里都是她淡淡的发香,他突然就觉得好热,还不自觉的加重呼吸,察觉到她微微回抱自己力量後,他更是在她耳边轻道:「别怕,我在。」
只这麽一会儿,他们俩都像是上瘾了一般,不愿离开对方温暖的怀抱,可就算再怎麽不舍,沈澔修还是松手了,却明显感觉到她还紧抱着的力气,他轻笑着将她的浏海分开,俯身亲吻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