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四处飘了飘,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以後,心情瞬间安定许多。
至少我还有他。
「好,现在休息十分钟,回来练长笛的协奏。」雅慈看看手表,朝我看了一眼。
「倚涵学……」含妤叫住我。
「等我一下,我有事找江大哥。」我打断她,然後直接往江大哥的方向移去。
「倚涵?怎麽了?找我有事吗?」他的声线依旧暖暖的,令人听了就好想依赖。
「江大哥,我觉得我怪怪的。」我据实以告。
「身体不舒服?还是……?」他的脸上写满担心。
看他那麽着急的样子,我突然一阵感动涌上。
完了,我真的完了,我在心里咒骂着。
「不是,但吕又培刚才拉的曲子,不知道为什麽,让我好想哭。」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只好来问你。
「想哭吗?」他失笑,我觉得有些尴尬。
「就......一种很莫名的感伤,这首曲子我明明就很熟了啊,但却从来没有像刚才一样,那麽的往我的心里戳,又戳的我心好酸……」我低下头,这种复杂的情绪,我真的不会处理。
「这样啊……我想,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微笑的看着我,「代表他懂你的心。」
「懂我的心?」我不解,「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我的心呀,况且,这琴又不是为我拉的,他懂什麽了?」
他淡淡的敛去微笑,表情转为认真,「有些事情,我想你也知道,懂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他或许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们确实存在着某些的共同性,这你无法否认的吧?」
我无语。
是吗?但若真是如此,为什麽我却完全感受不到呢?
毕竟他还没有放下对我的成见,那麽讨厌我的人,我和他,能有什麽共同点?
我想,这事,或许也只能交由上天去定夺了。
後来的那天,我只记得我完整的吹完了我的曲子,卡门协奏曲,也是首耳熟能详的曲目。至於实际我到底练得如何,我真的忘记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遗忘吧?
从一开始脑中总是悬着江大哥和我说的话,渐渐的,只剩下他的画面,对着我不停地微笑……
我想我快疯了,这是什麽诡异的情况?
对江大哥的这种感觉,到底是什麽啊?
「好,解散。」雅慈停下手中的指挥棒後,直接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常令人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家纷纷站起身来,只有我不想移动,於是我只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我的谱。
「邱倚涵、吕又培,找我。」思韵学姊大喊。
於是我转了身,朝她的方向走去。
吕又培和连羽葳早已站在那等我。而他就只是抬头扫了我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练习指法,一副把我当成狗还猫的样子,理都不理我。
是说我这人就是吃硬不吃软,你越讨厌我,我就越要调戏你。怎麽样?咬我啊!
不过,别忘了我可是阿猫阿狗,只要你敢咬我,我就会咬回去!
於是我挂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吕又培啊,你脸在臭什麽?谁又惹到你了,说来听听如何?」
他睨了我一眼,不说话。
「干嘛呢,你不要害羞,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地一向很好,你说出来我不会笑你的。」我顺便好心的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别碰我。」他毫不留情的甩开我的手。
反正我就是不知羞耻为何物,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他这反应。
所以我只是假装有点失落的转身,加上一声虚假的叹息。
况且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这麽介意反显得我很小家子气。
还有,他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抓不到痒的猴子,那带着不爽又不知该把气往哪发的模样,实在是太欠人家笑了。
我面向站在不远处的芝庭学姊,开始无法克制的狂笑起来。而她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一口气全憋在肚子里,不舒服,因为我真的很想笑。
可真的又满是白痴,所以我只有张开嘴,不敢把声音笑出来。
「欸……」这人有点迟疑的发出了一个单音。
不会吧?他该不会以为我被他吓……哭了?
哇,全反了啊!
但我也只能当他是不好意思了,虽然这样显得我有点邪恶……
为了停止他的罪恶感,於是我咧着笑,一脸快乐的转回去面向他,「怎麽样啊?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好啦,姊早习惯你的傲娇了,没关系的,我不跟你计较。」我大器的表示。
「你……」他嘴角抽了抽。
「我很好,想关心我就说吧,干嘛一直觉得我会笑你?」我拨了拨额前的浏海,微笑说。
「我只是要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假哭很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