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我停下练习,走去开了门。
「棻棻姊?有事吗?」我惊讶道。她通常不会在我练习时来找我,她说这样是浪费我的时间,也很不尊重客人。
她歉然地看着我,「我是真的很不想来打扰你,但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我把她请进来,「没关系啊,反正我顺便休息一下。」
她坐到琴房里附设的小沙发上,看着我,而我坐在钢琴椅上。
「棻棻姊,找我有事?」我喝了一口刚才买的绿茶,疑惑地望向她。
「倚涵,你今天状况好像不太好?」她开门见山地说了。
「嗯。」我也不打算否认。
今天的我的确一直出错,连基本的音阶练习都卡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你跟又培的确认识吧?你们吵架了吗,不然为什麽一看到他就说你不租了?」棻棻姊真是观察敏锐。
讲到这事,还真令人心头有些闷,我虽然也不是很介意他说的那些话,但我毕竟不是个喜欢让人来讨厌我的人。我又没病,如果要我选,我当然宁可让喜欢我的人多一些。
我不语,只是玩着长笛的按键,练习着指法。
她叹了口气,「倚涵,我是不知道你们有什麽过节,我刚才问他他也什麽都不肯告诉我,但我更在乎你的感受,因为你竟然因为这样就不愿继续待在这里,到底是有受到怎样的委屈,才让你就这样放弃这里了?」
瞬间,我觉得好感动,棻棻姊对我的关心,根本已经超过她所需要做的了。
但我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但我觉得和他相处,好累。」
一个与我不甚熟悉的人竟对我如此的讨厌,我该怎麽开心得起来?
她颔首,「我想也是。但你知道吗,又培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他很有礼貌,对我也很关心,每次都会先和我聊聊天才去练琴。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为什麽会和你把关系闹得这麽僵?」
问他,别问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反正就是被他讨厌了。
「我也不想继续再刺激你,但你们两个明明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希望因为什麽误会害得你们总是这样剑拔弩张的,如果可以的话,把话讲开吧,不然真的很可惜。」
「可惜什麽?」我不解。
棻棻姊眨眨眼,「当不成朋友不是很可惜吗?」
我怎麽觉得她这副表情,要说的根本不只朋友而已?
但,放心吧,她想说的那种关系是绝对不可能的。
霎时间,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了江大哥温柔的笑脸。
棻棻姊走出去之前,又给了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说,「很多事情,我们想都没想过,所以认定那是不可能,但所谓不可能,常常也只是我们替自己设下的心防而已。所以,你要加油,好吗?」
这话说得真玄,我想,我只听懂她要我加油这句话,不过,其余的,我依旧默默地记在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