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李璐相遇的演唱会之後,于培预计带我到处走走,但是因为公司临时有事而取消。虽然我可以自己安排,但是于培很坚持地找了资讯部的工程师来陪我。
他们资讯部的工程师叫洪彦成,以前来找于培曾经见过他,互动中总是让我觉得他对我们或是我们的生活很感兴趣。
早上六点不到,洪彦成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人都到了,说真的,该怎麽拒绝?虽然如此,心里仍旧不禁嘀咕没事约这麽早干嘛?
谜底揭晓的时候,我真的非常後悔没有坚持拒绝。
一路上洪彦成不断重复强调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完全无视我一早被挖起来,根本尚未清醒,也没在听他说话。当车停下的时候,我的睡意在瞬间全部消散、醒了。
洪彦成真的是一绝,居然带我去爬山。还没开始爬,就已经可以想像当于培知道他带我去爬山,肯定会笑到缺氧。洪彦成一路强调神秘,我不只没有心理准备,还穿着牛仔垮裤和休闲鞋出来,鞋底还是透明夜光的那种,那真的不是一个「滑」字可以简单形容。
「不是吧?」我环顾四周包围着我们的花草树木。「你老大带我来这里干嘛?难道深山修行?」
「这是水濂山。怎麽样?是个好地方吧!」洪彦成一脸开心。水濂山?那美猴王呢?
那里的山路很陡,树荫下充满水气,遇到石板路更滑。但是当我转头看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踩着高跟鞋上山仍能健步如飞的女孩们,我只好低头咬牙继续走,不好意思开口抱怨。还没爬到半山腰,我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来瓶水吧?」洪彦成贴心地递来一瓶水。看他大气不喘一个,脸晒得红了,仍旧精神焕发。
「谢谢。」水瓶一抓,对嘴猛灌。我身上的汗水多到好像刚掉进水井里爬出来一样,拧一下衣角,居然还真让我拧出水来。
抬头看着往上延伸的蜿蜒山路,又看见一批踩着高跟鞋的女孩嘻嘻哈哈地走上去。望着一个个精心打扮的女孩,我忽然顿悟,她们和身旁的男孩们是来这里约会的!这是文化差异吗?还是只是我个人问题?我是绝对、绝对不可能选择爬山约会的!
下了山,洪彦成拉着满身是臭汗的我去吃广东粥。可是我累到有点反胃,吃没几口已无法下咽。洪彦成还笑我食量小,根本就是小鸟胃。因为我不断抱怨着半乾的衣服和汗渍让我浑身不舒服,洪彦成总算放我回住处,而他也回公司去了。
不可否认,运动之後洗澡,真的很舒服。我享受着热气,全身爽快的感觉。相较而言,和早上的状态比起来简直是天堂与地狱。一身清爽躺在床上,这舒适感让我几乎可以马上睡着。
在我即将睡着的瞬间,电话却响了。
洪彦成已经回到公司,所以于培发现我回住处缩着。不知道他是打哪来的想法,居然一通电话打给李璐,请她陪我,而李璐也居然非常乾脆地推掉自己手边的事情。上述决定根本轮不到我来参与讨论,于培只是打个电话告诉我他的安排而已。于培告知我李璐一会儿会过来後,针对洪彦成带我去爬山这件事情大笑一番,直笑到几乎无法说话才跟我道别。
没多久就传来敲门声,我开门看见李璐站在门外的时候有点发愣。
「你发什麽呆?」李璐微笑道。「快请我进去呀!」
「哦!对,进来吧!」我赶紧让路。
李璐穿着宝蓝色的洋装,搭了件黑色外套,看起来不怎麽保暖,好在洋装下还穿了紧身长裤。她的手臂上勾着一个深褐色的提包,体积大,可是看起来瘫软的样子应该是没装什麽东西。
她进来以後,就在床沿坐下,气氛有些尴尬。我还留在刚才的傻气里,没醒过来。
「打算去哪里玩呢?」李璐一双大眼眨了眨。
难得如此靠近,这才发现她睫毛长得彷佛我能听见她眨眼时眨巴眨巴的声音。虽然李璐平时待人亲切,她长了一张只要没表情就很冰冷的脸,然而,稍微笑起嘴角来却又迷死人。
「我……」有点想睡觉。
「你怎麽看起来有些脸色苍白?吃午饭了没有?」
爬完水濂山之後,一直很反胃。虽然洪彦成好意带我去吃算是比较清淡的广东粥,我仍旧吃不下几口。但是针对脸色之所以会苍白,我觉得比较有可能是因为爬山爬到快要累歪了吧!
「我们逛罗湖去吧,路上见着什麽就吃什麽。」李璐望着我下了定论。「你要换衣服吗?」
「那……那我换条裤子。」我抓了件长裤到浴室里把棉裤换了。
走出浴室便看见李璐一个劲儿伸长着手臂拿相机对着自己拍个不停,挤眉弄眼、表情丰富。她一照镜子,发现我正站在浴室门外,她马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不知道我已站了一会儿。她嘟起嘴,白了我一眼。这一嘟嘴,我脑海里的冰山形象都融化了。
「欸,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于培会让你来陪我,希望没耽误到你的事。」我仍旧觉得自己四处走走也可以,犯不着特意去麻烦认识没几天的人。
「不,这没什麽。我本来就是观光系的,这是小事一件。」原来李璐是读观光的,以後有需要安排行程或是相关的事情,还真该请教她。
往罗湖的路上,李璐犯了职业病,担任起导游来。沿路介绍景点、店家。
我们在商圈走走逛逛,很快就接近傍晚了。我一路上都没有喊饿,也没有物色到想吃的东西,最後只是捧着一杯热咖啡,边走边喝。李璐看我对吃的没什麽想法,最後决定直接到「乐园」去用餐。
我们到「乐园」的时候时间还早,店里人不多,於是李璐趁空档带我认识了魏娜和艾力。他们看起来和我年纪相当,谈话时的互动像是一对情侣。我们在吧台边喝掉了两杯饮料,我才从李璐的话里听出原来魏娜和艾力就是「乐园」老板。
魏娜是典型的「美人胚子」,皮肤白皙、鹅蛋脸、长相清秀,一头黑发更显得肤色白里透红、嘴唇粉嫩。相比起李璐,反而显得李璐过於成熟,打扮起来也艳丽许多。艾力是乾乾净净的清瘦男孩,和魏娜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陈烨,来杯成人的饮品吧!」艾力伸出手掌在我面前的桌面上拍了一下。「陈烨,这名字真怪,又是早晨又是黑夜的。」
「是不一样的字。」李璐接口艾力的自言自语。「读点书。」
「我这不是读了好几年书,现在年纪有了,慢慢会忘记嘛。而且,这没说我怎麽猜得到他名字是哪个字了。」看着艾力在杯子里加了好多种类的酒,甚至还加进了可乐。最後他把杯子往我面前一推,嘿嘿笑了两声。
「是LongIslandicetea吗?」我喝了一口他递来的饮料,偏甜,正合我胃口。
「就你这家伙藉口多。」李璐落下这麽一句,离座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