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咱是上知己,可比亲兄弟,啊~咱是上知己,无分我也你,啊~咱若有代志,互相来扶持,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唱到「你是我的兄弟」时,黄胜博更垫高脚,大力揽住聂秉风的肩头,嘴里大嚷:「风哥,无论发生什麽事,兄弟我,挺你到底啦!乾!」
「兄弟,乾!」聂秉风也举杯。
两只斟满红酒的高脚杯轻碰,那是属於兄弟间的承诺。
整个场面虽然好笑,却让人看了分外感动,对聂秉风的情形略知一二的丁佩盈,甚至已经热泪盈眶,连老是状况外的潘炘炘,也因为觉得心暖而不自觉看着他们傻笑。
可後来,不知谁去抢了麦克风对自己的女朋友求婚大告白,反正最後这场子就变成唱歌告白大会,乐团主唱也摇身一变成了主持人。
一群跑步的人在一起已经够嗨了,若又是一群喝醉酒的跑者,那气氛的疯狂更是难以抵挡了。
「还有没有人要唱歌告白?」
「有!」结果,举手大喊的人竟是黄胜博,他冲上台去抢过主唱的麦克风大声叫嚷:「我要帮我的兄弟点播一首『屋顶』!欢迎聂秉风、潘炘炘!」
「黄胜博,你干嘛这样!」潘炘炘大惊失色,张口尖叫。
「你的拿手好歌啊,上去上去!」丁佩盈也跟着敲边鼓,硬是把潘炘炘推上前。
萨克斯风已经缓缓吹出前奏,喝了酒的聂秉风居然和平素判若两人,变得毫不别扭,已经在前头拿着麦克风准备好了,他原本如鹰隼般的深眸此时迷离慵懒,浑身的傲娇气息像是被酒精蒸发去,变得毫无威胁性。
全场欢声震天,潘炘炘半推半就也只好上前接过麦克风。
熟悉的旋律,朗朗上口的歌词,时光彷佛被往前推移到十六、七岁的青春年少。
「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只好到屋顶找另一个梦境⋯」聂秉风的歌声低沉带点磁性,虽不特别好听,却有种另类的性感,全场的女性同胞莫不为之心折。
酒醉的聂秉风特别放得开,完全不在意成为众人的焦点,兀自沉浸在情意满满的歌曲中。
「睡梦中被敲醒,我还是不确定,怎曾有动人弦律在对面的屋顶,我悄悄关上门,带着希望上去,原来是我梦里常出现的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我梦里,那模糊的人⋯⋯」潘炘炘的好歌声直接把大家一起带上了屋顶,现场彷佛飞起了一颗又一颗七彩泡泡,让人如痴如醉。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拥抱这时刻这一分一秒全都停止,爱开始纠结⋯让我爱你是谁(是我),让你爱我是谁(是你)怎会有动人弦律环绕在我俩的身边,让我爱你是谁(是我),让你爱我是谁(是你),原来是这屋顶有美丽的邂逅⋯」
这是一首让人唱了藏不住心事的歌曲,尾声一落,聂秉风情不自禁地倾身,单手抚上潘炘炘粉嫩带红的腮帮子,酒意醺心使得他意乱情迷,在众人猛爆的欢呼声中,他手略施力将潘炘炘拉向自己,捧起她的脸缓然轻覆,在那殷红若樱的唇瓣上重重落下一吻。
轰!脑袋赫然一片空白。
他的唇带着醇厚的葡萄香气,香软温热,他的气息缭绕在周身,使得潘炘炘原本清醒的脑袋也渐次晕沉,连带的觉得轻盈飘忽,好似飞上了云端仙境。
良久,秋凉的空气得空而入,她才意识到聂秉风已经结束那一吻,可双眸却犹如幽潭,定静地瞅入心深处。
为什麽?为什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潘炘炘怔住,惊惶地往後倒退一大步,半晌才回过神朝他大叫:「聂秉风,你⋯你喝醉了啦!」
上次舌吻单单,这次苦主换作是她!
此人喝醉之後实在太乱来,以後一定要阻止他喝酒才是!
只觉浑身宛受烈焰烧灼,炙热难耐,潘炘炘猛地用力推开聂秉风,转身穿过围着他们的人群,一个劲地往前跑,最後那2.5K的路程,她脚上好似装了风火轮,一路狂奔到终点,彷佛不这麽狂冲猛撞,就会当场爆炸。
在终点线前,她终於瘫软,往前一个踉跄,就是一个仆街的态势,却没有预料到的磕碰,她摔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
聂秉风一路追在潘炘炘身後,他的脚步虚浮,眼前的景象层层叠叠,他知道自己醉了,可心却从未如同此刻这般清明澄净。
他拉起潘炘炘,接着再自然不过地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向终点,接过工读生送上的完跑奖牌,挂上潘炘炘的脖子。
「通过验收。」他勾起微笑,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她觉得他的眼神分外温柔,犹如一片深洋,一不小心就会陷溺在他的柔情里。
潘炘炘猛地想起聂秉风是有女朋友的人,赶紧甩甩头,将那不该有的念头甩去。
酒精果然使人意志涣散,聂秉风无力阻止心里那道围墙轰然倒塌,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他对她再也无法维持一个友情的距离,一旦跨越那层藩篱,自此便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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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星星的马拉松小语(6)】10K
跨越一万公尺的距离,聚拢横亘了十年的真心,本以为遥不可及,原来真的可以,连脚下的摩擦红肿,都成了最美好的疼痛。